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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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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是蟲子!一隻自投羅網的蟲子!」沈默幾乎咆哮。 「那我們就一起撞,直到撞破那張網!」夏曉薇說。 林濤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臉的無辜和茫然。 片刻的靜默之後,沈默開口:「快點吃飯吧,吃完去找人。」 林濤為自己倒滿一杯啤酒:「你們如果想找小迷糊就不用去了。」仰頭喝酒,「死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找小迷糊?他怎麼死了?」沈默問道。 「太爺爺留下的那張紙我也看到了,『洞葬懸棺,二郎搜山。石門檻,小迷糊。』—我到石門檻之後,在找你們同時就打聽小迷糊的下落。小迷糊在1938年就死了,被土匪殺死的,屍體吊在石門檻村頭的老槐樹上,那叫一個慘啊,那年小迷糊只有十二歲。」 夏曉薇看了看沈默,說:「小迷糊死了,我們唯一的辦法就只能按照那張圖來尋找線索了。」 沈默點頭:「等吃過飯我們就去先找一家旅館住下,然後再仔細研究那張圖。」 「什麼?你們現在才找旅館?你們昨天住哪兒啦?不會是露宿街頭吧?」林濤誇張地大呼小叫。 「我們在蘇科寨教堂湊合了一夜,今天剛剛到石門檻。」夏曉薇說。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正常情況下,你們昨天就應該到這裡的。」林濤疑惑。 「就這樣。我們從仙水下車,一路走到中水,然後坐一個老鄉的馬車到蘇科寨,到蘇科寨時,天色已經很晚了。」夏曉薇說。 「我快被你們弄到抓狂了。」林濤做了個很奇怪的表情,「從威甯到雲南昭通的客車就路過中水鎮,中水有麵包車直接到這裡!你們走的是什麼路啊?!真是的。」 沈默愕然地看著林濤,心想,這路程明明是打聽好了的,怎麼會出這樣的錯?居然走了冤枉路。 「還有,你們到蘇科寨也不對呀!蘇科寨是石門鄉最偏遠的寨子,你們幹嘛捨近求遠?」林濤再一次提出質疑。 「別說了!」沈默喝止林濤,轉向夏曉薇,「我明白了!這是一個套兒。抓緊吃飯,吃完飯去旅館再說。」然後向店家揮手,「老闆!來三份米飯!」 米飯上來。 三人埋頭吃飯,誰也不再說話。 這是一家非常簡陋的旅社,說是旅社,其實不過是幾間普通的民居而已,房間裡的擺設也簡單的很。兩張床,一隻小櫃,一個暖壺,兩隻髒乎乎的瓷杯。價格也倒便宜,十元包間。 夏曉薇在另外一間房裡略微收拾一下,便來到沈默的房間。 林濤在專心地鼓搗他那只包。 「現在可以說了吧?你明白了什麼?」夏曉薇直奔主題。 「我們在仙水下車,再到中水,遇到柳墩兒和那老頭兒,再到蘇科寨。所有的路線和事件都是設計好的。這一切都為了一件事—讓我們遇到怪歌何!」 「他們的目的?」 「怪歌何的那首歌!我們的對手肯定對我們瞭若指掌,他們甚至知道我懂印地語!和柳墩兒在一塊兒的那個老頭兒肯定有問題!」沈默說。 夏曉薇想了想:「那老頭兒肯定有問題,這是毫無疑問的。但他為什麼要千里迢迢地把柳墩兒從山東帶到貴州?莫非柳墩兒是裝傻?哦,還有……我這會兒有點亂,怪歌何的那首歌和佛眼鑽石有什麼關係?怪歌何又是什麼人?」 「謎底總有揭開的那一天。只是,我們越接近謎底就越接近死亡。」沈默突然生出莫名的悲觀。 「越接近謎底,越接近危險。危險,並不等於死亡。這是兩個概念。」夏曉薇企圖糾正沈默的說法。 沈默笑了笑:「正視死亡並不是害怕死亡。好了,我們不再討論這種形而上的東西了,準備下一步的行動吧!」 「下一步?找洞葬懸棺還是找怪歌何?」夏曉薇問。 「洞葬懸棺是死的,放在那兒跑不掉。先找怪歌何—這是我們看不見的對手送給我們的禮物,我們不能拒絕。更何況這件禮物又恰恰是我想要的。」 怪歌何就像一隻討厭的蚊子,不想看到它時,它一直在你眼前嗡嗡個不停,一旦你想拍打它時,它卻鬼魂般的消失了。 沈默三人幾乎跑遍了並不太大的石門檻,居然連怪歌何的影子都沒看著。而且,再也沒有聽到怪歌何的歌聲。 「蘇科寨的老人說怪歌何來石門檻掃墓,給誰掃墓?」夏曉薇邊走邊說。 沈默略一沉思:「走!去柏格理和高志華的墓園。」 荒草萋萋的山路盡頭,兩座石砌的墳墓。墓龕上高聳的十字架標示著主人不同尋常的身份。 柏格理和高志華比鄰而居,長眠于空曠的山野。成為一個醒目的文化符號。 柏格理的墓碑:牧師真是中邦良友,博士誠為上帝忠臣。 高志華的墓碑:神將賜以木鐸,人竟宿于石門。 兩男一女。三個年輕的背影和兩座墳墓共同組成一道風景。 望斷四野,沒有怪歌何的影子。 怪歌何的歌聲毫無預兆地響起,那聲音仿佛是穿越雲層,仿佛是自高天墜落,細如遊絲一般飄忽不定。 「考拉,你聽!」夏曉薇對沈默說。 沈默興奮不已:「聽到了,聽到了!是怪歌何!」 林濤卻是出奇地冷靜:「在對門坡,如果信得過我,就跟我走。」 對門坡,一片荒蕪的草地,兩處殘垣斷壁。 怪歌何在焚燒紙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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