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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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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空吧,要不要今天陪我去看場話劇?」池澄的聲音興致勃勃。 「話劇?我不太懂這個。」旬旬道。 「這有什麼懂不懂的,演的都是最世俗的東西。姦夫淫婦,偷雞摸狗,這你總看的懂吧?這話劇就叫《金風玉露一相逢》。我特意給你安排了好位置,小劇場演出,近距離真人表演,特有震撼的感覺,錯過你別後悔!」 旬旬捏緊了電話,臨近中午,太陽益發熾烈,烤得她的手心濡濕了都是汗,還好有風經過,將晾曬好的床單吹打在她臉上,半幹半濕的味道,還伴有塵埃的氣息。 「我只在乎主角是誰?」 「你看,你這樣就很好,我們兩人之間就不必裝糊塗了。要趕上演出的話就得馬上,我在酒店等你,你知道我住的地方,516房,別走錯了。」 旬旬緩緩坐在陽臺的小籐椅上,任垂下來的床單還在一下下地靠近,又撤離,像一隻手,在反復地推搡著她。 真的! 假的? 去! 不去! 豔麗姐說:男人年輕時有花花腸子也是正常,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輩子就過去了,最重要是錢,抓住了錢,你就什麼都不怕。 曾毓說:憑什麼讓他為所欲為,就算離婚,也要拿回你應得的東西。 連律師說:如果希望法院因對方的過錯在家庭財產分割上給予你一定程度傾斜的話,那你必須掌握更多的證據。 池澄說:你不會一無所有,我會幫你。他會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 老貓說:喵嗚,喵嗚,喵嗚。 ……旬旬撥通謝憑寧手機,問:「晚上回來吃飯嗎?」 謝憑寧說:「不了,你自己先吃吧,單位事情太多……同事催我去開會了,有什麼事過後再說吧。」 「好。」 她掛了,下一通電話則是打往他單位科室的固定電話。許久才有人接起。 「喂,請問謝科長在嗎?」 「今天是週末,謝科長不上班,有什麼事請週一再打來。」 第十一章 捉姦記 旬旬一直都知道邵佳荃和池澄下榻的酒店,只不過從來沒有想過會去到他們的房間……哦,應該說是他的。差點忘了,「細心周到」的謝憑寧給這對熱戀中的小情侶安排了兩間客房。516屬於池澄,而一牆之隔的518則屬於邵佳荃,或許,今天還屬於謝憑寧。 池澄打開門看見旬旬的時候,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這哪裡像一個打算將未婚妻捉姦在床的男人。旬旬想,唉,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懈怠,做戲也不肯做足全套。 他飛快地將她迎了進去,反手關上門。出乎意料的是,房間裡遠比旬旬想像中要整潔,私人物品歸納得很好,只有幾件換下來的衣服隨意搭在椅子上,封閉的空間裡被淡淡的須後水氣味填充,仔細吸口氣,還有酒精的味道。 旬旬的目光落在吧臺上,那裡有開啟過的大半瓶黑方,倒出來的部分則被他握在手裡。 「你現在喝酒?」旬旬皺了皺眉。 池澄給他的杯裡又添了冰塊,轉頭朝她笑道:「酒能壯膽。」 旬旬哪裡會把他的胡說八道當真,他那一身的膽大包天,還需要酒來助威?「酒只會誤事!」她正色道。 他沒有反駁,只招呼她坐,他自己則椅背朝前地跨坐在那張單人椅上。 旬旬緊緊抓著自己的包,站在房間中央環顧四周。說是讓她「隨便坐」,可他也不想想她能往哪坐,唯一的一張單椅已讓他毫不客氣地佔據,莫非讓她坐床?這是萬萬不可能的。旬旬猶豫了一會,選擇了角落裡的躺椅,拿開他擱在上面的幾件衣服,小心翼翼坐在邊緣的一角。 她很快就知道自己的不適和異樣感從何而來。房間裡厚重的深紫色窗簾低垂緊閉,燈光並未全開,整個空間顯得隱秘而昏暗,更將正中那一張大床凸顯地無比曖昧。這就是她下意識排斥酒店這個地點的原因,拋開所有的偏見,它本身仍能給人一種強烈的暗示,想到謝憑甯和邵佳荃或許就在一牆之隔,這種異樣感更加濃烈。 旬旬一聲不吭地站起來,抓住窗簾的一角就往兩邊用力拉開。陽光如劍般剛劈開一道明晃晃的縫隙,頃刻又被人驅逐。池澄站在她身後,用相反的力道合上了窗簾。 「不能打開。」他合攏窗簾後,撩起一角,示意旬旬往外看,原來那外面是個可步出的陽臺,兩個相鄰房間的陽臺之間只有一道玻璃欄杆相隔,有心人很輕易就能探過欄杆,窺見另一端的情景。 「你以為是我故意要把它遮得嚴嚴實實的?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池澄不以為然地說道。 他一句看似坦坦蕩蕩的話道破旬旬的心思,讓旬旬尷尬之餘,卻未能將她從那種不可言說的不安中釋放出來。因為就在這時,他的聲音正好是從她頭頂上方一些的位置傳來,她面朝陽台而立,而他也同樣如此,兩人站得很近,他幾乎貼著她的背,手臂也挨著她的手臂,擱在視線上方的窗簾上。只要旬旬一個轉身或者後退,就好似投向他張開的懷抱。 旬旬屏住呼吸等了一會,未見他撤離,眼前的簾幕像深紫色的海水在她面前蔓延開來。她也顧不上姿態,索性矮身從他抬起的胳膊下鑽了出去,這才脫離了他呼吸可及的範圍。她端坐回躺椅一角,指著另一張椅子對池澄說:「要麼我現在就走,要麼你坐回去好好說話。」 池澄聳聳肩,繼續跨坐回他的單人椅上,只不過將椅腿朝她的位置挪了挪,笑道:「你這麼拘謹,弄得我反倒有些不知怎麼做才好。」 「他們就在隔壁?」旬旬直奔來意。 「不,還沒回來呢。」池澄趕在她發問之前補充道:「謝憑寧半個小時前到的,我擔心你在路上耽擱了,錯過了『關鍵情節』,就給佳荃打了個電話,麻煩她到西城區的一家蛋糕店給我賣個栗子蛋糕。栗子蛋糕是那家店的招牌,買的人很多,每天過了中午十二點就沒有了,謝憑寧跟她一塊去的。你知道的,她不是個壞人,最近為了謝憑寧的事,她反倒對我百依百順,就算是對一個帶綠帽子男人的一點補償吧——話又說回來,那蛋糕我是真的很喜歡,待會你可以嘗嘗,如果到時你還有胃口的話。」 旬旬完全沒有心思去想那個見鬼的栗子蛋糕,好不容易說出句話,卻發現自己口中異常乾澀。 「他們經常……經常這樣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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