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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從容和祁有音不由也跟著笑了起來,兩人幾乎是同聲說:小美啊,聽你這番話我們就覺得你太嫩了,拴住丈夫的心絕不是靠戒指裝飾手指,也不是靠衣服裝扮身材,更不是靠脂粉化妝臉孔,那要靠學問,做女人的學問,這學問究竟是什麼,目前我們也弄不清楚。最好咱們一起探討摸索,誰先摸出了門道,誰就擁有了夫人的永恆交椅。不過有一點眼下我們都弄明白了,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女人精神的獨立是緣於經濟的獨立,否則就不可能當家作主。

  ……

  酒吧裡的長談給邢小美上了一堂生動而真實的課,她私下認定這是女人的現身說法。回家後,她很想把這些資訊告訴許鵬展,但最終她還是什麼也沒說,她在許鵬展面前仍是擺弄自己喜歡的那些戒指,同時她多了一個心眼,千方百計把許鵬展的錢哄弄到手,女人一旦掌握了經濟也就掌握了男人的一切,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呀。她將郝從容和祁有音剛剛在酒吧裡的提醒立竿見影地活學活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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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從容睜開眼睛看看表,剛好早晨四點,不用看她就知道天色已經發白了,這個時候睡回籠覺最解乏,一覺睡到七點半,吃完早餐去單位上班,不偏不倚正好。可今天早晨她沒有睡回籠覺的意識,她想跟吳啟正做愛,他們已經有兩三個月的時間沒在一起親昵了,吳啟正好像從來想不起做這事,而郝從容主動去找他又覺得自己很跌份,所以兩人每逢在一起做愛,行動之前彼此的思想鬥爭都異常激烈,做完後又什麼感覺也留不下。為此多年之前他們就分床而居了,郝從容選擇樓上,吳啟正選擇樓下,如果郝從容想跟吳啟正親熱一回,就必須從樓上一節一節走下樓梯,完事後再一節一節爬上樓梯,往返的路上郝從容會想自己這算"禮賢下士"呢還是"甘拜下風"呢?

  吳啟正感覺郝從容有強烈的女權主義傾向,但他從沒指責過她,他一向不喜歡說話,對家人如此,對部下也如此。他在副書記的位置幹了將近三屆了,至今沒誰可以取代他,年終考評的時候雖無赫赫政績,也無大災大禍,上上下下的人談起他來都說這人平和,為此他多次獲得市級機關優秀管理者的殊榮。他的前妻跟他離婚大多是他的激情不在,按他前妻的話說:八杠子壓不出個響屁,我都快被他憋瘋了。吳啟正對前妻提出離婚感到措手不及,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在他眼裡前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婦女,在一家企業做行政幹部,而他的位置應該說對她的政治前程是深具影響力的,可前妻說離婚就跟他離了,孩子也判歸了她。有相當一段時間,吳啟正弄不明白女人究竟需要的是什麼?他陷入了空前的苦悶,再加上市委調整班子,他因為政績平平,總是與正職無緣,吳啟正的房間裡扔滿了煙屁股,不幾日他就患急性肺炎住院了。

  對於一個工作和生活都被體制化的人來說,住院倒是身心全面放鬆的絕好機會,吳啟正住在高幹病房裡,護理他的是一位女護士,年紀跟他差不多,對病人分外細心認真,閑來無事還陪吳啟正聊天,得知他已離異,目前孤身一人,又發現這人性格內向,品行端正,除了嗜煙別的愛好沒有,於是便想起了自己待自閨中的妹妹郝從容,大學畢業至今未選到合意的郎君,性格清高孤傲又浪漫無拘,三十五歲的老姑娘已經到了問題婚姻的緊急關頭,女護士便有心有意地把妹妹郝從容引到醫院病房,因事先毫不知情,郝從容與吳啟正的談話也就如行雲流水般淋漓暢快,這個性格與吳啟正反差極大的女人,顯然給吳啟正帶來了難以言說的愉快,他們上談天文地理,下談國家大事,病房裡不時傳出歡聲笑語,一周後吳啟正就病癒出院了,然後兩人便開始了風風火火的戀愛,再然後就攜手走向了婚姻的聖殿,前後不到半年的時間,以致外邊傳言吳啟正與前妻離婚是因為有了郝從容這個第三者插足,每逢聽到這話,郝從容就忍不住罵髒話,而吳啟正卻沉默不語,謊言不攻自破,讓不明真相的人去說吧。

  郝從容與吳啟正結婚後,著實過了一把愛情之癮,特別是床上,吳啟正感覺自己從未這麼好過,他就像一個地道的中國猛男滿足著郝從容沒完沒了的需求,郝從容也如遲開的玫瑰花,晚上吸完了甘露早晨再接著吸,數月過後,吳啟正就招架不住了,他畢竟比郝從容大了十二歲,一歲年齡一歲人。而郝從容也因為記者工作的繁忙漸漸對房事沒有了最初的熱情,加上他們面對沒有房子的尷尬現實,吳啟正的房子給了前妻和兒子。郝從容只好足不出戶地在辦公室完成了一部三十集電視連續劇,利用吳啟正的關係找了幾家投資商,拿了一大筆稿費,在離城區較遠的地方購置了二百平米的樓中樓新樓房,然後又利用吳啟正的關係調進了市文聯,生活才算徹底安逸下來了。

  生活的安逸並不等於心的安逸,郝從容四十歲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曾擁有,吳啟正名義上歸了她,實際上曾經是別人的丈夫,而他心裡想的什麼,郝從容絲毫都摸不清楚。郝從容跟他生活了五年,一直渴望生一個孩子,但這個孩子她至今生不出來,她曾經去醫院做了各種各樣的檢查,醫生說她一切正常。她就懷疑吳啟正有問題,並拉著吳啟正去醫院做檢查,檢查的結果令他們大吃一驚,吳啟正沒有精蟲,也就是說沒有生育能力,如此推斷他與前妻的孩子就不是他的種,這證明前妻早就讓他戴了綠帽子,他與前妻付出的一切辛苦只為養了一個與自己不相干的雜種。吳啟正被撲朔迷離的生活一下子打倒了,他在床上躺了一個月,茶飯不思,萬般無奈之中,郝從容又把自己的護士姐姐請來了,姐姐這張把死人說活活人說死的嘴總算說動了吳啟正,他終於開始吃飯,但話更少,病癒後多了一個愛好,彈鋼琴,先是到老幹部活動中心去初學,後來能彈簡單的曲子了,郝從容就把音協的一個副主席請到家裡,親自輔導吳啟正,吳啟正也算是有靈氣之人,音協副主席每半月對他進行一次的琴藝輔導,使他茅塞頓開,後來自己居然作起曲子來了,音協副主席看後鼓勵他參加全國征歌大賽,吳啟正竟一鳴驚人地拿了個榮譽獎,從此以後他與音協副主席的關係日益密切起來,他平時在家裡很少給別人打電話,唯一打出去的電話就是給音協副主席的,他的情緒也隨著音協副主席的出現而起伏不定,一向少言寡語的他,唯有見了音協副主席才會眉飛色舞喋喋不休。

  郝從容終有一天納過悶來了,她把音協副主席介紹給吳啟正等於為自己樹立了一個情敵,可當初自己怎麼就沒有意識到音協副主席方菊是個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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