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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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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夫人,誰能不知……你是說……」江小魚睜大雙眼。 祝童點點頭,再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這個消息太震感了,無情大師背後的人是Della,那個風情萬種的女人。想想也不奇怪,無情生的一表人才,身體又相當不錯。而範西鄰是個對女人不感興趣的傢伙,Della養個俊俏和尚一點也不奇怪。那樣的女子如果能恪守婦道,才真真是怪事呢。 「你確定?」江小魚怕祝童蒙他,又問了一句。 「曲奇就是通過跟蹤范夫人,才找到無情的。」祝童伸出手;「我們可以握手了嗎?」 「當然,團結就是力量,阿彌陀佛。」江小魚握住祝童的手,嘿嘿笑道:「幸虧你不是我妹夫。」 「此話怎講?」祝童詫異。 「十個煙子也不是你的對手啊。」江小魚半真半假地說。 其實他的意思是沒有把祝童弄成仇人,祝童也知道,彼此一笑,並肩走向天輪寺大殿,一切盡在不言中。 「魚兄,你就不怕鷹佛?」大殿門前半躺著兩位摩尼,祝童笑問。 「索翁達活佛其實是個好人。」江小魚半笑呵呵地說。剛披上袈裟,就有幾分善解人意、寬厚為懷的味道了。 這不是索翁達活佛是不是好人的問題,祝童也認為索翁達活佛不是壞蛋。 江小魚敢吞下天輪寺就一定有他的依仗,問了也白問,祝童跟著笑笑指著兩位摩尼道:「他們,你準備怎麼處理?」 「他們可是寶啊。」江小魚盯著兩位摩尼喇嘛,就如盯著兩堆閃閃發光的金子。 祝童心裡忽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如果沒有了鷹佛,傳承千年的布天寺只怕要毀到無魚大師手裡了。曲桑卓姆、貢嘎木與仁傑薩尊活佛加到一起,也不夠江小魚一個人玩的。 想到仁傑薩尊活佛,祝童又問:「省長要來視察,十點之前把天輪寺收拾乾淨,能做到嗎?」 「阿彌陀佛,上官視察,是天輪寺的榮耀,沒有問題。仁傑薩尊活佛已經走了,我保證,天輪寺內外不會任何可疑人員。」江小魚自信滿滿地說。 「我們去見空雪大師吧。」 十點五分,省刑警總隊隊長張偉帶著一群安保人員抵達天輪寺,他們負責為省長王向幀視察天輪路做前期準備。 所謂視察天輪路,大家都知道十個幌子,天輪路有什麼好視察的?真正重點是天輪寺。 十點之前,江湖道眾好漢已經撤出天輪寺,轉到甘露源泉休息。 但祝童沒有走,雪狂僧與江小魚也沒有走。 雪狂僧現在是天輪寺活佛,號為空雪活佛。江小魚為無魚喇嘛,已然接過了天輪寺知客僧的重任。至於天輪寺原來的知客僧勒金沙尼喇嘛,以及那個受槍傷的桑布喇嘛,從江小魚接過知客僧的那刻起就與天輪寺沒什麼關係了。 這是祝童的意思,江小魚雖然不想如此早的出頭露面,也不得不接受。 省長視察,身邊少不了有媒體記者。江小魚需要在鏡頭面前闢謠,義正言辭的對外界說明勒金沙尼喇嘛曾經是天輪寺的一個普通喇嘛,他還有另一個身份是說書藝人。這樣的人沒資格代表天輪寺對外發表任何聲明,他所說的任何話都只代表他個人。 至於桑布喇嘛,江小魚與祝童商量好久才想到個說法:桑布是個瘋子! 桑布是布天寺密修喇嘛,一輩子隻會做一件事:修煉。 對於他來說,天輪寺就代表著一切,無論誰代表天輪寺說話他都只能無條件服從。 不管桑布以前瘋不瘋,從他接收到江小魚傳遞出的資訊那一刻起,如果不老老實實的裝瘋,這個世界就真的沒有他能容身之地了。 張偉不放心,在外面佈置到後帶著幾個便裝警官走進天輪寺紅殿,這裡是天輪寺發號施令的所在,也是接待貴賓的地方;空雪活佛將在這裡歡迎王向幀省長大駕光臨,馬虎不得。 他進來時,看到祝童正依著牆呵呵發笑。 張偉順著祝童視線看去,尊貴的法座上端坐著一位元氣勢恢宏的高僧,活佛周圍有四五個僧眾在忙碌著。 只見他白須飄飄、白眉柔潤,兩眼微閉,身著明黃繡金袈裟,頭戴蓮花高帽,左手結大圓滿大手印,右手持著一隻紫金法輪。 「笑什麼呢?」張偉沒看出什麼異樣,活佛本就該有活佛的樣子啊。 「哦,張隊來了,沒什麼。」祝童收起笑,招手叫過一個膚色黝黑的喇嘛,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無魚喇嘛,天輪寺知客僧。」 天輪寺知客僧不是正在西京鬧騰嗎?張偉略微一愣,就明白了祝童的意思。 他與江小魚握握手,說:「無魚大師,事關首長的安全,打擾了。」 「哪裡哪裡,上官光臨乃天輪盛世。阿彌陀佛,張施主有話請說。」 「請準備五套僧服袈裟,我的同事需要借用一下。」張偉心裡奇怪。 這位叫無魚的知客僧……看起來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啊。 八、偶遇(上) 張偉確實見過江小魚。遠遠的。 在武漢江邊,尹石風與江小魚比鬥時,張偉在場。 雖然張偉當時根本就沒有看清江小魚的容貌,他是從一種常人根本觸摸不到的角度感覺江小魚的。 習武之人看人的角度與習慣異于常人,加之警官的職業敏感,使張偉對江小魚多了幾分關注。 祝童沒有刻意替江小魚隱瞞,卻也沒有說明。 畢竟,大火輪假扮的那個江小魚剛剛死在警方監控的病房裡。 好在尹石風去了甘露源泉,那是個實在人,他是這次到來的江湖高手之中為數不多的知道江小魚身份的人之一。 尹石風如果在的話,張偉也許能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 江小魚的手腕不能不令人佩服,只半小時的時間,他已經借助空雪活佛完成了對天輪寺的初步控制。 佛門聖地到底還是人的世界,天輪寺內也少不了各種各樣的勢力傾軋。 曲桑卓姆到來後重用的是她從布天寺帶來人馬,與前任活佛辛格納布親近的大喇嘛們紛紛失勢。曲桑卓姆走了,她帶來的人也散去了。 江小魚混跡此處多年,與辛格納布活佛之間有良好的友誼,對天輪寺內部的情況並不陌生。 他用最快的時間把與辛格納布活佛親近的喇嘛們找來,組成一個以空雪活佛為核心的新班底,天輪寺的日常事務勉強可以維持表面上的正常。 天輪寺並非小寺院,活佛的輪換並不是兒戲。 宗教層面上,需要經過複雜的認證程式,舉辦莊嚴、隆重的升座法會。這些對江小魚來說都不是什麼問題,捨得花錢,什麼樣的大德高僧、上寺活佛都能請來。 他之所以刻意對祝童讓步,是因為空雪活佛能否成為天輪寺主持活佛,還需要到政府管理宗教事務的機構報批。 天輪寺以前在西京的人脈關係暫時是指望不上了,那些人多與原來的知客僧勒金沙尼喇嘛有良好的關係,接洽起來需要時間。但是,只要雪狂僧能得到一個與王向幀省長見面的機會,所有的問題都不是什麼問題了。 隨著江小魚的吩咐,兩個僧眾從庫房捧來五套嶄新的僧服,張偉讓五位警官換上,暫時充當起天輪寺的內部人員。 唯一有問題的是那扇被拉掉的大門,江小魚也有辦法,既然短時間內沒有修復的可能,就把另一扇也拆掉好了;這叫佛門大開,願者進來。 破壞遠比建設容易,作秀遠比做事簡單。 天輪寺的兩扇大門就被抗到的北院,僧眾們拿來了五色經幡,把破損處包包裹裹,不過十幾分鐘,整個大門渙然一新,喜慶祥和之氣油然而生。 天輪寺寺內鐘鼓齊鳴梵唄振耳,各殿內燈火輝煌香煙繚繞;僧眾唱經的唱經,轉經的轉經,清掃的清掃,展現出一派興盛景象。 十點十五分,第一批客人到了,他們是交通廳巴常務副廳長陪著萬家生佛到達天輪寺。 他們並不屬於王向幀省長的隨行人員,陪同王向幀來視察的是專管交通的副省長,以及小馬哥的三哥、交通廳長馬格飛。 巴常務有很堂皇的理由,陪同投資客商考察投資環境;況且,萬家生佛還是王向幀省長介紹來的客人。這對於巴常務來說是一個在省長面前表現的機會,他從得到消息的那刻起就開始準備了。 祝童站在天輪寺大殿前的廣場上,正與巴常務萬家生佛寒暄,第二批客人抵達天輪寺。 省外事辦竇處長陪同美國參議員雷曼先生一行來天輪寺觀光,並體驗戈壁名寺的風光。 巴常務與竇處長親切握手相視微笑,都有個很堂皇的理由,大家都是為了更好的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嗎。 來了如此多的客人,天輪寺的接待僧人就有些不夠用了。 有謝家河竇處長接待,雷曼這兩天在西京過的相當不錯,看到氣勢恢宏原生態味道十足的天輪寺很是興奮。祝童主動為雷曼做導遊,但參議員的隨行人員也需要接待。 江小魚剛接手知客僧,對手下的幾位負責接待香客的僧眾不太瞭解,原屬於勒金沙尼喇嘛的手下不敢用,就從天輪寺僧侶經學院學僧中選了幾個年輕俊俏的,好一會兒才讓稍顯混亂的局勢安定下來。 到現在為止,祝童只在天輪寺前院的大殿、北院鐘樓和紅殿之間轉過兩圈,對天輪寺的內部結構並不十分瞭解。 好在竇處長時常有接待任務,多次來過天輪寺,可算是半個導遊。有了她的陪同,那前面帶路的靦腆的年輕喇嘛才顯得沒那麼狼狽。 轉完了大殿,年輕喇嘛從慌亂中掙脫出來,逐步恢復正常。竇處長才輕鬆下來,落後幾步與祝童並行。 「十點五十分到十一點整,首長與參議員有一個非正式見面,有幾句話需要李先生轉告參議員。」竇處長不露聲色地對祝童道。 「哦;」祝童有些意外。看來,竇處長真的有工作任務啊。 想想也不奇怪,竇處長不比巴常務,沒有王向幀的指示,她不會把如此敏感的客人帶到這裡來。 可是,王向幀選擇在天輪寺見雷曼,倒是要表達什麼意思? 「雷曼先生在西京都見過什麼人?」祝童轉頭問西蕾亞小姐。 西蕾亞用英語低聲介紹了雷曼參議員最近兩天的行程,除了出席謝家的開業慶典,就是由竇處長帶著四處遊山玩水,行程相當豐富;或許用緊湊來說更合適。 聽完,祝童大致明白了。 最關鍵的資訊是,書記大人並沒有安排與雷曼先生見面。那麼,王向幀這麼做很有點意思了。 照竇處長的說法,王向幀希望與雷曼的見面時一次參觀天輪寺期間的「偶遇」,攝像機將記錄下「偶遇」的全過程。 雷曼參議員需要表達對天輪寺的讚美,表示對這片西部土地的未來發展充滿信心。 「偶遇」的確切地點被選擇在天輪寺北院的藏經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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