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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六


  「我留下有用嗎?」柳依蘭輕笑著道;「空雪大師又要為金佛寺奉上一處道場了,有他出頭扛著鷹佛,大家都輕鬆一些。」

  「那是江小魚。」祝童道。

  「誰……你是說……」柳依蘭微微一驚,很快意識到祝童說的是那個絡腮鬍子;怪不得他那麼著急的接回凡星呢。

  柳依蘭很快意識到了問題關鍵,說:「祝童,我和木長老先帶著凡星回西京,你必須留下來。」

  「還是那句話,大姐,我留下有用嗎?」祝童回頭看一眼,道:「最大的功勞非空雪大師莫屬,我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錢嗎?無處大師知道這次花了多少錢。金佛寺得到了天輪寺,雪狂僧臥薪嚐膽,看準時機大神威擊傷仁傑薩尊活佛救回凡星道士,又大展神威制服摩尼喇嘛,這都是不可否認的事實,金佛寺這次可謂名利雙收,用不著別人說也不會賴帳的。」

  「你現在是江湖酒會召集人,必須留下來。」柳依蘭堅決地說;「蘇姑娘已經被祝紅前輩帶走了。她要帶著蘇姑娘直接回上海,我帶凡星合她們一道走。這裡,才是你的舞臺。」

  祝童一愣,媽媽來了,她還把葉兒帶走了。

  想想,柳依蘭說的有道理。母親既然能喚醒柳依蘭,對凡星也會有辦法的。況且,這裡還有秦銅山,秦可強的事還需要他操心,不能在這個時候回上海。

  他歎息一聲,把凡星交給柳依蘭手裡,看著她們上車,急離開。

  「大哥。」曲奇不知從哪裡轉出來,手裡提溜著一個人;「他想跑,被我抓住了。」

  「你怎麼來了?」祝童很是意外,特別是看到曲奇手裡的那個人是廖風,就更意外了。

  他,不是被蘭花女看著的嗎?廖風不是僧人,是被選定的替罪羔羊。

  祝童本準備在事情了後把他交給牛少校。

  六、紫金不乞(下)

  走不了了就要考慮走不了的問題,首先要處理的是一位正在西京的大人物:藍宇藍先生。

  母親走的時候沒說什麼,柳依蘭也沒說什麼,可她們在這個時候離開就是為了給祝童騰出足夠的空擋。

  剛才也是操心凡星的身體狀況,天輪寺外還有帶傷的葉兒,很多事都去細想。

  現在母親祝紅把這些都接了過去,祝童才騰出心思把目前的狀況梳理一遍,越想越是覺得又意思。

  之前,祝童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坐到江湖酒會召集人的位置上,是因為很多人都希望能借他的手從三品藍石那裡拿回本屬於八品江湖各派的財產。

  東海投資是祝紅一手創辦的,龍邦國際的創辦人是藍宇先生。

  雖然龍幫國際大部分、價值超過五億的資產已經合併到東海投資之內,可它的初始資金只有區區一百五十萬人民幣;與江湖各派的心理期望值有不小的差距。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新進的漢水尹家、石旗門,以及退出江湖道的四品紅火和五品清洋。

  帳目都在三品藍石手裡,八品江湖的各派當事人也已經故去,誰也不清楚當初他們帶走了多少屬於江湖各派的資產。

  唯一一家留有原始憑證的是清洋江家,去年,在祝童的協調下,江小煙得到了三億元人民幣的補償。

  五品清洋畢竟曾經是水上豪強,那個時代就比較富裕,存入三品藍石的資產甚巨;江湖各派之中,也許只有一品金佛才能與之比肩。

  現在的東海投資,如果只算淨資產的話,七品祝門是當然的第一大股東,三品藍石排名第二。

  可在董事會確定的實際股份劃分裡,祝門只排名第三。

  一品金佛與二品道宗之所以能排在祝門之前,就是因為有這部分尚未兌現的資產。

  祝童私下裡曾分別與空寂大師、羽玄真人交換過意見、梅夜、柳依蘭分別交換過意見;綜合出來的數位是十五億人民幣。也就是說,如果想徹底解決過去的財物糾紛,三品藍石還需向東海投資注入十五億元人民幣的資產。

  牽扯到如此一筆鉅款,定然不會有雙方都滿意的結果。祝童很清楚這絕對是件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一直也不怎麼上心去做。

  現在,三品藍石把一個天大的破綻放在祝童面前,也放到了八品江湖各派掌門眼前。祝童這個江湖酒會召集人如果不抓住機會,就太也說不過去了。

  柳依蘭曾對祝童交過底,三品藍石如今在國外的資產分兩部分,一是以藍石投資控股集團公司為主的主要由幾家大銀行、大公司的股份組成的金融資產,二是位於法國波爾地區的兩家酒莊以及周邊的土地、城堡等固定資產。

  具柳依蘭判斷,三品藍石現在的財物狀況並不好,藍家內部有部分老人認為應該儘早變賣銀行股份,加大對中國大陸的投資;另一部分則希望儘早與江湖道切割乾淨,反對投資中國。

  前一部分人當然是以藍宇為主的老人,他們對江湖道與中國有相當的感情,不希望三品藍石徹底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持後一部分觀點的是藍家的年輕一代,以藍湛江的大哥藍盛江為領軍人物。

  這也是祝童一直沒有對藍宇施加壓力的主要原因;畢竟,在那個動亂年代,藍家曾為江湖道的資產提供了一個庇護所,保護了一批江湖中人。

  這又是一筆不受法律保護的信義之帳、良心之賬,人家如果真的翻臉不認帳,這邊還真的沒什麼辦法。

  對藍宇,祝童心裡更多的是敬重;可牽扯到一筆如此大的資產……

  祝童微微歎口氣,撥通了藍宇的電話。

  「藍先生,事情有了點變化,暫時我不能去西京見您了。您如果方便的話,可否到天輪寺來?」

  藍宇先生沒有半點意外,說自己馬上就動身。他接著又徵求祝童的意見,藍湛江可否同行?

  祝童想了想,說應該的,藍宇先生第一次來西京,對天輪寺更是陌生;有藍湛江陪同,大家都放心些。

  掛斷了電話,祝童又想了一會兒。

  藍宇沒有提藍右江,只說讓藍湛江一起來,這是否表明,他已經解決了藍右江的問題,三品藍石在國內的代理人換成藍湛江了?

  他看著略顯畏縮的廖風,問道:「紫金不乞,聞聲皈依。廖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哦,紫金不乞,聞聲皈依。是刻在天輪寺紫金銅鐘上的梵體銘文。它的意思……我是這樣的理解的,佛祖的紫金缽不是用來乞討的,佛法大道是佛祖為解救眾生降下人間的五彩祥雲,是消弭罪惡清潔世界的甘露清泉;紫金銅鐘是佛祖紫金缽的化身,鐘聲乃佛祖清淨微妙之梵音相;紫金鐘聲雅莊嚴,如梵音清澈遠播萬里,聞者當立生敬慕……」

  「廖先生,我不想聽您宣講佛法,梵音梵文什麼的。我想知道,那紫金銅鐘究竟是怎麼回事?」祝童忍了又忍,聽廖風越說越離譜,斷然打斷了他。

  「那是一個傳說……」廖風開始講述紫金法師與紫金銅鐘的故事。

  祝童聽得津津有味,心裡越來越清楚。

  雪狂僧不可能認出大鐘上的梵文,廖風話讓祝童確定了江小魚對天輪寺的圖謀,他要借助一品金佛的勢力,達成一些暫時還不為人知的目的。

  呼呼的風聲讓他清醒了一些,祝童看向牛角嶺方向,西北方向堆積起一片黑雲,看樣子要起風了。

  他再沒心思聽廖風的廢話,板著臉道:「昨天晚上有些話沒有對你說清楚,不瞞廖先生,如果你的回答不能令我滿意的話,我會把你交給他們。」

  廖風不用看就知道祝童手指的方向是武警牛少校,天輪寺看起來已經沒事了,他們卻換上了戎裝。

  清淨佛土,隱隱多了幾分肅殺之氣。

  祝童也有些奇怪,牛少校他們為什麼這麼著急的換裝?可人家並沒有義務對他通報什麼,現在正好用來威懾廖風脆弱的心理防線。

  「鷹佛已經走了,桑珠活佛也走了……曲奇,他這麼會落到你手裡?」祝童忽然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看管廖風的蘭花女這麼了?

  「三女給伯母開車,他就沒人看了。」曲奇盯著廖風道:「他不老實,想走,被我攔住了。」

  「你們無權干涉我的自由,這是綁架。」廖風強頂道。

  「就算我綁架你了,廖先生,你可以報警啊?」祝童拿出手機,按開,遞過去。

  廖風低下頭,不敢接手機,也不敢看祝童。他知道自己的做的事,與他一起被抓的喇嘛還被關在沙漠營地裡呢,報警,那當真是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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