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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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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過他,他說,放蠱是不用血。」葉兒抽出手,攥成個拳頭。心虛地看了一眼祝童。 「傻丫頭,那是心血啊。真是個傻丫頭。」蝶姨又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蝶神將白蝶傳給葉兒後,曾悉心傳授過她養蠱和放蠱的方法。養蠱還好說,葉兒與祝童一樣身負蓬麻功,蝶姨並沒有說的太多。對於如何放蠱、如何鬥法,蝶姨說的最詳細,重點是一種專門用來的放蠱咒法。那種咒法蝶姨從未對祝童說起過,是她們著一支口耳相傳的「花咒」,是她用來保命的最後絕招。 當時蝶姨讓葉兒發誓,不能告訴包括祝童在內的任何人,也不得隨便用「花咒」。 蝶姨當時心裡有些恍惚,不甘傳承家族幾百年的蝶神就這麼離開。她只是讓葉兒簡簡單單地說聲「發誓」,沒有讓她以親人的名義許下什麼不好的報應之類的名堂,更沒有讓葉兒以蝶神反噬之類的東西詛咒自己。 在她想來,祝童是葉兒最愛的男人,根本就不會遵守這個輕飄飄的誓言。可葉兒竟然真的沒有對祝童說起過,得到「花咒」一年多了,看來是一次也沒有真正使用過。 這其實是蝶姨間接把「花咒」交給祝童。 她或祝童只要用過就會知道這三個「花咒」的神妙,如果祝童早知道了「花咒」,就不會有如今的反噬。 「第一呢,是水花咒;」蝶姨掰開葉兒的手指,指著她中指尖指肚上的「花咒」說;「也叫放花咒,請蝶神放出孩子時一定要使用這個咒。蝶神靠它控制孩子,施加了水花咒的孩子,如果與蝶神在半年內沒有接觸,自然就會死掉了。」 祝童湊過去仔細看,十幾分鐘過去了,汁液已幹;葉兒的指肚上的「花咒」與它的肌膚顏色相近,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什麼。想必,蝶姨那時手上隨時都畫有「花咒」,用的時候,只要刺破指尖就行了。 「這是摧花花咒。」蝶姨指著葉兒中指的中間指肚說;「摧花咒也叫護花咒。把你的心血點在這三個地方,你就能在一刻鐘內擁有蝶神的力量。刀槍不入,無堅不摧。那時,我給你的蝴蝶面具就可以用上了,還有那把砍柴刀。」 葉兒強笑道;「我不想做女俠。」 「傻丫頭,護花咒可以讓你不受他的欺負啊。」蝶姨橫一眼祝童;「使用了這個咒,紅蝶神就是白蝶神的奴隸了。今後他如果做出忘恩負義的事,天底下也只有你能制住他,很簡單啊。」 「聽到沒有?」葉兒笑了,用另一隻手點點祝童;「蝶姨說了,你是我的奴隸。」又皺著眉頭問;「可是,當時您並沒有說……」 祝童想起自己與蝶姨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況,蝶姨明顯沒有修習過任何拳法功法,使用「摧花咒」後卻具備江湖一流高手的實力,把自己逼得狼狽不堪。 又想,如果在紅雲金頂上與索翁達活佛時知道了這「摧花咒」,當時有祝門聚神術封閉的六位江湖高手的力量,使用「摧花咒」,能達到一個什麼樣的高度?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刻鐘…… 再看看葉兒,眼神不禁有些曖昧的期待。葉兒一向溫柔如水,如果在某些時刻忽然啟動這「摧花咒」,一定很刺激吧。 相處幾年來,葉兒熟悉祝童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可算是在某種程度上與他心意相通;感覺到他心底的邪念,幾許輕紅從耳邊散開來。心裡嗔怒,卻不好說什麼,不禁瞪了他一眼。 蝶姨笑而不語,神秘兮兮地看著他們這雙壁人。 「那這是什麼咒?」祝童怕惹惱葉兒,在「水乳交融」之前用出護花咒,那自己可就真慘了。想到這裡忙主動轉移話題。這一刻,他想起在蝴蝶洞內蝶姨向葉兒傳授「花咒」時,那曖昧而不懷好意的眼神,生怕這最後一個「花咒」有什麼更厲害的效用。有的的話,還是早些知道、早做準備為好。 「這是天花咒;你畫的不夠圓。」看著這個花咒,蝶姨的神情變得嚴肅了;「它還有另一個名字:神花咒。使用這個咒要刺破拇指指尖,還要刺破這裡,兩點回合,死死地掐住,不到結束不能放開。」 蝶姨握著葉兒的手,把她的拇指抵住中指下端指肚,擺出一個類似蘭花指的手印,又道;「輕易不能使用,用了就要全力以赴,盡最大的可能支持蝶神。那時,它是你的主人,是神。」 「神花咒……鬥法時用的?」祝童問;心裡惴惴的。他只學著掐了片刻,就覺得這個手印大有玄機。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與玄功有關的咒法。 蝶姨點點頭;「湘西不只有蝶神,還有五毒神、山神、洞神。遇到它們,身體的力量是沒用的,那時就要用到這個咒了。一旦使用了天花咒,無論勝負,蝶神都會受到重創,需要回到楓仙穀修養。你們也會心神受損,至少要半年才能恢復。」 葉兒中指的最下端一節,「天花咒」已隱入肌膚,只能看到淡淡花痕畫出的兩隻眼睛般的符文, 那是兩處至關重要又少為人知的大穴,事實上,中指上的穴位多與心神相關,一直屬於中醫諸家與江湖各派的不傳之秘,非嫡傳不可知聞。 蝶姨指的「畫的不夠圓」那點,正是一處祝門稱為「關心穴」的所在,祝童不久之前握住芬尼的手時就曾暗中迅速地點壓這裡,芬尼並沒感覺到什麼不妥,卻不由自主的清醒了,妥協了。 刺破此處,等同於將自己的心神完全放開,讓蝶神能使用這個身體的所有能量去與別的神鬥法,端端是件十分可怕的事。 說完三個花咒,蝶姨也累了。沒有了蝶神的滋養呵護,她的身體與精力都大不如以前了。 祝童與葉兒陪著蝶姨回到別墅,春子說起歐陽答應七點來吃蝶姨的湘西土菜。 蝶姨雖然對春子不感冒,好像真的很喜歡歐陽,連聲吩咐專為省長服務的廚師和服務員去準備飯菜,特別說準備兩隻鴨子。她說,湘西土菜離不開鴨子,歐陽這幾個月幫助朵花東跑西跑的,瘦了好多,正需要好好補補。 果然,七點還差五分,歐陽來了。她沒有開車,而是騎著一輛略顯破舊的電動車。正如蝶姨所言,歐陽確實瘦了,也黑了;隨隨便便穿了一套廉價的登山服、牛仔褲、休閒鞋的組合,只兩隻眼睛光芒四射,很有精神的樣子。 只從她身上的衣服與現在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就在不久之前,歐陽還是一個在上海養尊處優的嬌貴小姐,一位靠筆桿子呼風喚雨的商場風雲人物。 葉兒與春子在別墅寬大的廚房裡幫蝶姨準備晚餐,只祝童坐在門廊下看資料。靠著藤木搖椅,面前的小幾上擺著幾盤水果糕點,周圍說不上湖光山色,也算是鳥語花香。現在的歐陽,似乎與周圍的一切都不太協調。 歐陽卻沒想那麼多,放好車坐在這樣對面,順手抓起只蘋果,洗也不洗就放嘴裡啃,盯著祝童含糊地說:「你來了,我正想找你借點錢。」 迎著歐陽餓狼般的目光,祝童有些心疼,又滿是愧疚;對歐陽眼睛深處的貪婪卻沒多少感覺。正是因為他的建議,歐陽才變成現在的樣子。那貪婪,不是為了歐陽自己,而是為了那些在歐陽感覺中正在水深火熱中期待救助的女童。 「說吧,要多少?」祝童合起資料夾,這些都是春子在短短兩個小時內準備的與歐陽有關的黑資料,現在還是別讓她看到為好。 「一億;」歐陽故作隨意地伸出一根手指;似乎那代表的不是一般人一輩子想也想不到的一億人民幣。 「一億,我可以給你弄到;」祝童心疼地握住那根手指;「歐陽想過沒有,一億看起來很多,在你手裡堅持不了半年,有什麼用?用完了怎麼辦?」 「你答應了,不許翻悔。」歐陽手裡的蘋果只剩個瘦小的果核了,她用手指勾住祝童的一隻手指;「拉鉤!哈,我忘了,『神醫李想』言出必行,答應的事一定能做到。這下朵花該高興了,她到上海跑了幾天,還沒有我歐陽一句話管用。」 「我們去那邊走走吧。」祝童站起來,指著湖畔那邊;「歐陽,有多久沒有看夕陽了?」 正是夕陽西下時,不遠處湖面被晚霞染成金黃,一圈圈蕩漾開來,真真是金光燦爛。 「瞧,那裡有好多金子。」祝童又道。 六、花咒(下) 歐陽隨著漫步在湖濱小道上,頗有點漫不經心,她手裡還拿著一隻蘋果,還在不顧形象地啃著。 祝童也不說話,只安靜地陪著她走著。 歐陽又把蘋果肯成瘦小的果核,甩手把果核遠遠地拋進湖中,擊碎那片最燦爛的金色波瀾。蕩起的層層漣漪,卻依舊是金光燦爛。 「這裡的黃昏,比上海要長。」歐陽駐足,看著自己打出的漣漪張開手臂大聲道;「真希望,這滿湖都是金子啊。」 祝童嘿嘿一笑,說:「這一湖都是金子也沒用。」 「為什麼?」歐陽側過臉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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