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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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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為顧及這層關係,祝童此次對付藍湛江沒用動用江湖道的力量,完全是祝門中人在奔走。 祝童心中無愧,他算計的真正目標並非藍湛江,而是索翁達活佛的鷹洋投資。但秦可強來了就不一樣了,即使他看不出祝童挖下的坑,現在與這件事也沒什麼關係;可一旦藍湛江栽進去,也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嫌疑。 想了想,祝童又說:「這樣吧,我知道這間酒店三樓有個酒吧,十二點整,我在那裡等藍先生和秦先生。」 「謝謝先生,您可以去見張老闆了;我去看看葉兒姐。」向墨開心地笑了。 她的任務就是替老闆安排與祝童見面的時間,目標達成,當然開心了。 祝童搖搖頭,向墨開心他可沒什麼好高興的。 張偉果然泡好了一壺茶,祝童進門時正打電話。 放下電話,沒頭沒腦地說:「他死了。」 「誰死了……哦,知道了。」祝童一驚,隨即恍然;「你放心,芬尼先生並不是為這些來的;名義上,他只是一個文化官員。」 大火輪死了,江小魚的替身死了,張偉手裡的線索也就斷了。死在江小魚手裡的殺手多是墨西哥毒販,可那兩個被燒死的談判代表之中,有一個是美國公民。張偉在擔心,芬尼是為這件事來的。 四、漣漪(上) 「芬尼先生抗議,說你要殺他。」張偉松了口氣,又道。 「我要殺他?」祝童詫異道;「芬尼說的?」 「是啊,他剛才在省外事辦的接待人員面前大吵大鬧,說『神醫李想』是個瘋子,要殺他;要求受到官方最嚴格的保護。所以,外事辦竇處長才找到我頭上,叫我問問你情況。」張偉笑呵呵地看著祝童,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竇處長可是個美人啊,她很瞭解你的情況。」 「芬尼有什麼證據證明我要殺他?竇處長是什麼態度?」祝童無視張偉的調笑,問道。 「證據暫時沒有,芬尼先生認為自己的生命受到了來自『神醫李想』的威脅,按照規定,就可以提出保護要求。竇處長的原話是『芬尼先生可能喝醉了,張隊去問問李先生具體情況,如果是有什麼誤會的話,我們可以從中做做協調工作。芬尼先生畢竟是來自遠方的客人,面子上能過去,大家都好做人,做事。』」 「好一個『做人,做事。』」祝童瞬間心腸百轉,思慮千回,對這個未曾謀面的竇處長生出幾許好感。 芬尼必定是鬧得動靜頗大,竇處長知道「神醫李想」與省長王向幀的關係,不想把這件事鬧的滿城風雨。周圍都是媒體記者和一雙雙來自各方面的眼睛,她如果直接與祝童見面勢必會落下口實,才會請出張偉做緩衝。 王向幀來後沉寂了半年,近期的幾個動作都頗得人心。特別是引進外來資金改造的那幾家大型企業,不只是幫助本地政府甩掉了沉重的負擔,緩解日益嚴重的環保壓力,還改變了外界對本省落後、保守、頑固守舊的不良觀感。 可此處並非只有省長,王向幀目前的幾步舉措只是解決問題,並沒有去觸碰本地勢力的核心利益。但能走到這一步,哪個都不是吃素。王向幀查處「桃花潭水」一案牽扯出一批官員,是造成上海政商兩屆大換血直接原因。為了預防類似的事在這裡發生,人家也小心著呢。 祝童搖搖頭,這裡不是上海,那都是王向幀的事與他無關,人家自然有所考慮。他只要處理好芬尼的事,不讓芬尼胡說八道胡攪蠻纏就夠了。 「他現在在哪?」祝童喝口茶,催動蝶神搜索著。 蝶神沒有任何發現,芬尼應該不在一公里範圍內。 「樓下,外事辦在五樓有間辦公室。芬尼先生就在那裡。」張偉道。 祝童大吃一驚,他現在十二樓,距離芬尼所在的五樓直線距離不過區區數十米,蝶神怎麼會感應不到?他又感覺一下雷曼位置,這一次很清晰,雷曼在謝家訂下的頂層總統套房裡,距離此處五十米左右。 「你打個電話給竇處長,確定一下芬尼先生的位置。」祝童有催動蝶神搜索一下,確認感覺不到芬尼後,對張偉說;「我需要他的確切位置。」 張偉沒有聯繫竇處長,而是給自己帶來的人打電話。他們確認,芬尼先生進入酒店五樓外事辦得辦公室之後一直沒有出來,竇處長去了雷曼下榻的總統套房,與雷曼參議員做初步接觸。芬尼先生身邊有兩位外事辦的工作人員與一位國安局的警官,他沒有到任何地方去的意思。 也許,這次突然發生的躁動讓蝶神有了些變化,也許是它這次受到了損傷,感覺不到它產出的紫蝶了。祝童對蝶神的瞭解其實並不多,與這個神秘的小精靈相處幾年,開始是互相爭鬥較量,在壓制與反抗的博弈狀態尋找平衡。後期,煉化了竹道士留在他體內的那絲精純的氣息後,蝶神才算被徹底降服。 莫非,那都是假像?蝶神一直暗中聚集力量,想重新奪回控制權? 沒有生命甘於被征服,世界上也沒有只獲取好處兒兒不用付出代價的事。幾年來,他利用蝶神的紫蝶闖出「神醫李想」的名頭,利用蝶神的勝過一個個對手,闖過一道道難關,早該想到這一點。 「我需要半小時。」祝童點點眉心,又指指隔壁;「這裡有點亂,我那裡也有點亂。」 「需要我回避嗎?」張偉也算半個江湖人,知道祝童既然這般要求一定有他的道理。 「不用,張兄有事儘管去忙;半個小時後,安排我和芬尼見一面。」祝童起身離開沙發鬆開皮帶,取下眼鏡,在張偉注視下盤膝坐在地毯上,擺出一個奇怪的姿勢,閉目含息運轉蓬麻功。 他決定不借助酒,在清醒狀態下會一會狂躁中的蝶神,儘管有些冒險,可他必須怎麼做。蝶神已經干擾到他對自己情緒的控制,不解決這個問題,不知道它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丹田內,蝶神蟄伏在一股稀疏酒霧之中,豔紅的翅膀有一下沒一下,懶懶的揮舞著。 祝童靜靜地觀察著這個小精靈,從暗黑到紫紅,從葉兒被蝶姨神傳白蝶後,也許是因為兩人之間時常有水乳交融的身心交合,兩隻蝶神也常有相聚的時刻,這只蝶神的顏色就穩定到豔紅的狀態,幾乎沒什麼變化。 可是現在蝶神的兩隻主翅膀上生出了兩點黑色的斑紋,不仔細看根本就覺察不到。祝童盯著如兩隻黑色的眼睛般的黑色斑紋,感受到一絲令人心悸的寒意。 一年多來,如果祝童與葉兒分開超過半月,蝶神就會時不時耍點小脾氣;但只要祝童與葉兒在一起,蝶神的就會變得分外乖巧。祝童時常會把這當成閨房中的小樂趣,利用蝶神發出一些曖昧的信號。 而葉兒有時候能低語住祝童的愛撫,對來自蝶神的挑逗抵抗力幾乎為零;她時常埋怨祝童與兩隻小精靈一樣貪婪成性。 祝童與葉兒之間十天前才有過一次酣暢淋漓的歡聚,這次分開不過幾天,蝶神的異變應該與此無關。 兩天前祝童去祝福山莊,母親祝紅探查後說,蝶神謹守著一個奇特的世界,她能感受一些令她無法理解的能量。那時,蝶神的翅膀上還沒有出現黑色斑紋。 祝童一點點抽取蝶神周圍的酒霧,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它的些微變化。 異變幾乎在酒霧消散的同時發生了。 蝶神忽然開始起舞,翅膀急速舞動,以兩個黑色斑紋為中心帶起兩個漩渦。祝童感覺到自己正在被抽空,蝶神正在利用兩個漩渦吸收他丹田內的真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壯大、凝實著。 祝童早有準備,左手龍星毫、右手鳳星毫,毫不遲疑地從兩側刺入丹田。 同時,運轉蓄勢已久的蓬麻功,龍鳳星毫尖端射出兩點寒芒準確地刺中蝶神的翅膀,投入兩個黑色斑紋中心。 漩渦被打碎,黑色斑紋化為無形,蝶神的兩扇主翅,也隨之消失了。 祝童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蝶神的兩隻主翅消失了,只剩下兩隻副翅,卻依舊沒有臣服的意思。 它不顧翅膀的損失,周身細密的柔毛炸豎立成一團刺蝟樣的冒球,昂首吐出兩枚尖刺,點出另一個更大的漩渦,迎向龍鳳星毫射出的寒芒。 于此同時,祝童全身震盪,真氣順著經脈湧向丹田穴。 祝童能感覺到龍鳳星毫傳來的震盪。他猶豫片刻,退縮了。 兩點寒芒交匯,激出一個半透明的漣漪,將丹田內所有的漩渦掃蕩一空。 小精靈明顯在拼命了,根本不怕被毀滅。它就像一隻憤怒的野獸,不顧後果地沖向毀滅。 可祝童怕了。他能感覺到蝶神體內蘊含的能量,毀掉蝶神的同時必然會引爆這股能量,祝童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得起。 蝶神依靠汲取祝童的精血為生,它知道毀滅這個身體,自己也會隨之消亡。所以,雙方一直一來雖然小摩擦不斷,卻都謹守一條底線:祝童不消滅蝶神,蝶神汲取的精血也在祝童所能承受的範圍之內。 「我們應該想想,它們需要什麼?我們為它們做過什麼?」耳邊響起葉兒輕柔的聲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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