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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〇


  然後自己躺倒床前的地板上,仰面向上,拉動葉兒的上身離開床鋪,淩空橫在他面前。

  葉兒躺倒時的誘惑祝童還能抵擋,此時,兩點輕輕抖動的櫻紅就在眼前,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裹住一點輕輕一瞬。

  「哦……」葉兒發出一聲呻吟般的歎息,睜開眼。

  她沒有掙扎,只是定定地看著祝童,蹙起眉頭,似乎在回想自己為什麼會用如此尷尬的姿勢趴在祝童眼前。

  「我……在為你治療,別誤會。」祝童開始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你繼續,我睡一會兒。」葉兒緩緩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扇呀扇的,表明她沒有絲毫的睡意。從耳根到玉項蔓延開的潤紅,更暴露出她內心的羞澀。

  祝童暗罵自己荒唐,靜下心,攆動龍星毫刺入葉兒胸前,緩緩探向金針。

  葉兒的身體逐漸變得火熱,血管收縮,肌肉緊繃。

  「放鬆,放鬆。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對頭。」只差一點,龍星毫就觸到金針尾部了,卻被一陣來自經脈的震動破壞了。

  祝童覺得,以自己如今的狀態,不可能完成如此艱巨的任務。沒有取出金針是小,給葉兒的身體帶來更大的傷害,才是最危險的。蓬麻功堅韌的特性以及自動保護能力已經啟動,剛才的震動正是葉兒的真氣試圖修復受損的乳根穴。

  葉兒醒了,早一會兒、晚一會兒取出來,差別並不算太大。

  他輕柔地把葉兒推到床上,用毛巾蓋好,說:「別著急,休息一會。晚會兒再繼續。」

  葉兒艱難地笑了笑,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卻只咳了幾聲,吐出些血痰有無力地躺下了。

  不是她嬌氣,他現在的情況真的有點糟糕。祝童彈出的金針在葉兒的血肉之軀內,當真是摧枯拉朽之勢。不是有蝶神支撐,她根本不可能如此快的醒過來。

  外面傳來一串道歉聲。祝童知道,井池雪美鬧出的效果開始顯現了。

  他仰頭灌下滿滿一瓶酒,運轉蓬麻功包裹住酒氣在丹田下成為一個濃烈的酒氣團。接著,把蝶神強行從膻中穴拉出,投入到酒氣團內。

  這是母親祝紅想出的辦法,在蝶神不老實的時候,可以暫時把它壓制在丹田之下。在祝紅的規劃內,這是徹底除掉蝶神的第一步。

  有趣的是,祝紅也選擇了用酒來麻醉蝶神,使它在不知不覺中放棄抵抗。

  但聽完祝童的述說後,祝紅將自己之前設計的計畫完全推翻了。她沒料到,在蝶神那小小的身體內,竟然隱藏著如此可怕的能量。她不允許祝童冒險,既然蝶神已經在湘西傳承了千百年,一定有它存在的理由。貿然毀滅一個「神」,也許會遭到嚴厲的反噬!

  壓制好蝶神,祝童睜開眼,看到葉兒的胳膊露在外面,掀起毛巾替她蓋上。

  「你還在生氣嗎?」葉兒睜開眼,握住他的手,癡癡地看著他。

  「沒有,我想明白了,錯的是我,不是葉兒。我太衝動了。如果不是葉兒攔住,真就鑄成大錯了。」

  祝童真誠地向葉兒道歉。

  確實,他也是剛想明白。

  芬尼不只是FBI特工,重要的是他還有個官方身份。

  美國駐上海總領館文化官員的身份,代表著一個大國的尊嚴。

  如果那兩枚金針真的刺中芬尼,眾目睽睽之下,後果實在是不可想像。

  仔細想想,他的目的是趕走芬尼,不是毀掉或把他掌握在手中,那樣做實在是自找麻煩。

  現在芬尼落荒而逃,估計再也不敢來招惹祝童了。「神醫李想」在他心裡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那時表現出的瘋狂,足以讓芬尼相信,祝童真的想幹掉他。

  更妙的是,芬尼沒有絲毫的證據證明祝童要殺他。

  「謝謝你;我的寶貝。」祝童把臉埋進葉兒手心,輕聲說:「剛才,我不該那樣對你,是我糊塗。」

  「不用謝,只要你不生氣,別在發火……」葉兒也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

  她心裡卻充滿憂慮,祝童為什麼會對芬尼生出殺心?以前,他可沒表現得如此瘋狂過。

  三、傷心(下)

  五星級酒店營造出靜謐的氛圍,兩人默默相擁著,沒有欲望,沒有是非,只是心靈的交融。

  葉兒半裸著,凝脂般嫩滑的胴體緊貼在懷,祝童只輕撫她的臉頰,抱著她,望著她,希望時光能在這刻定格,直到永遠。

  「那根針,麻煩嗎?」葉兒仰起頭,在祝童胡茬微露的下巴處蹭幾下,輕聲問。

  她很清楚自己身體內的情況,知道如果不是有麻煩,祝童不會允許那根針留在自己體內。

  「有點費事,算不得麻煩。」祝童心裡湧起一股強烈的自責,他怎麼能傷害葉兒?

  祝童剛檢查過葉兒的身體,那根針,穿過胸腔嵌在脊椎上,不只是有點費事。

  乳根穴的傷已經不用擔心,在取出來之前,葉兒任何稍微劇烈的活動,都可能會帶動那根針對她的身體造成傷害。因為在胸腔內部,金針又牢牢地刺入脊椎,還有蓬麻功自我保護的特性,諸多不確定性因素干擾下,祝童暫時沒有很好的辦法。

  用西醫的辦法,則必須進行一次微創手術。在葉兒完美無暇的胸部開一個小口,用器械把金針取出來。那樣,勢必會傷到一處或兩處重要的穴位,祝童也不想看到葉兒承受那樣的痛楚,更不允許在那純美無暇的胴體上留下傷痕;他絞盡腦汁地思索,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取出金針。

  葉兒不說話了,用手環住他軟軟地靠在他懷裡,像是要睡去的樣子;她也在思索。

  與祝童從相逢、相知、相戀認識到現在,不覺間已快四年了。在她面前,祝童一向是溫文爾雅的君子摸樣。雖然她知道祝童要在上海混必須帶上李想的面具,他還有另一個身份。

  在那個她接觸不多的江湖世界裡,祝童可不是一位看似弱不禁風的翩翩君子。他依靠挺身挑戰一位絕世高手的傳奇經歷,擊敗了數位競爭對手坐上了「江湖酒會」的召集寶座。

  沒有過人的膽識與豪氣干雲的豪情做不出那樣的事,葉兒自覺,她更多的是被祝童身上隱約流露出的野性征服,而不是他做出來給大家看的表面樣子。

  可是現在,祝童身上的野性有爆發的趨勢,他竟然要當眾襲擊一位美國駐華官員。這樣的舉動,在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發生在祝童身上的。

  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了,有什麼事或人在影響著祝童。葉兒得出了結論,卻沒有詢問祝童緣由;她能感覺到應該與蝶神有關。

  兩個蝶神心神相連,與祝童見面後,葉兒能感覺到白蝶神似乎被祝童的紅蝶神影響,隱隱有一股陌生的暴虐之氣在那個小精靈神秘的幽深之處蠢蠢欲動。

  「咯咯!咯咯!」的敲門聲響起,祝童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井池雪美小姐就閃身闖了進來。

  「好甜蜜啊。」井池雪美撇撇嘴,一腳踹上門,接著就爬上大床;「我們有合約的。」

  葉兒害羞地拉上床單,心裡滿腹幽怨,卻只皺皺眉頭沒說什麼。事由男人而起,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說任何話都只能讓對方找到糾纏的藉口。

  「客人到了?」祝童翻身下床,體貼地為葉兒蓋上一層毛毯。

  「是啊,好幾位客人呢。我又不是你的秘書,憑什麼替你應酬?」井池雪美小姐氣鼓鼓地說,忽然在大床上打個滾,仰躺在祝童眼皮子底下不懷好意地說;「也許,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哦。」

  井池雪美已經二十歲了,她本就麗質天生,柔弱的身體雖然還略顯青澀,也是該鼓的地方鼓該翹的地方翹。旅行中,井池雪美小姐又沒有作為主賓出席的意願,今天服飾就略顯隨意。這一躺,把大半個白皙細膩的飽滿袒露在祝童眼前,也是誘惑。

  「什麼?」祝童移開眼睛。儘管他見識過這具身體的大部細節,葉兒在,還是莊重些為好。

  「做先生的秘書啊。」井池雪美笑嘻嘻地說;「我有兩天的時間,反正也無事可做,就為先生客串兩天秘書吧。」

  說著,井池雪美跳起來,挽住祝童的胳膊;「先生,現在外面有三撥客人。謝騰龍先生與謝晶小姐是來探視葉兒姐的,我可以替先生打發他們走。有一位客人說是先生的朋友,看上去像是位警官。我想,先生沒必要去應付他,我可以請他改天再約時間。還有一位小姐,說是先生以前的秘書……」

  祝童聽到這裡,大概明白了外面都是誰;整理著衣服對井池雪美道:「客人我去應付,雪美小姐,請替我照顧葉兒。」

  「可是,我現在是先生的秘書啊。」井池雪美緊挽著祝童的胳膊,不滿地說;「先生會見客人時,秘書應該陪在先生身邊。」

  「秘書的職責應該是分擔,葉兒是我的愛人。」祝童抽出手臂,說;「我需要去見客人,作為秘書,你應該替我照顧她。」

  「明白了。」井池雪美嘟著嘴,名正言順的爬上大床,縮進床罩下;「葉兒姐,您哪裡不舒服?要喝水嗎?」

  葉兒一陣惡寒,求救地看著祝童。

  祝童擺擺手,無辜地笑笑,拉開門出去了。

  外間的客人真的有五位,分別是謝家父女,省刑偵總隊隊長張偉,以及藍湛江的助理向墨。

  祝童出來之前,向墨與謝晶都在扮演著秘書的角色,把謝騰龍和張偉照顧得無微不至。謝晶在照顧張偉,謝家在西京投入了鉅資,且是商場這樣的公眾項目,有必要與本地官員處好關係。張偉作為主管刑偵的高級警官,自然是她刻意交往的對象。

  謝騰龍也想也張偉套交情,但張偉知道謝家的底細,對與他交往明顯沒什麼興趣,只與向墨東拉西扯說著不鹹不淡的廢話。

  看到祝童出來,謝騰龍站起來關切地詢問葉兒的情形,聽祝童說沒什麼大礙,謝騰龍很快地告辭了,並邀請張偉明天來捧場,張偉無可無不可的應了一聲。

  謝騰龍走了,謝晶卻沒走,而是很自然地進了內間。

  祝童知道,在葉兒下床之前謝晶是不會走了,謝家儘管有很多事要忙,但謝騰龍更看重與他的關係,想通過他拜會王向幀。如果明天的開業慶典能請到王向幀出席,就更完美了。

  客套過後張偉看看向墨,說:「我在隔壁訂了個房間,先生一會兒過來喝杯茶。」

  「也好。」祝童點點頭,把張偉送出門。

  回到房間坐好對向墨道;「向小姐幾時到的?」

  「昨天下午的飛機;」向墨擔憂地看一眼內間;「葉兒姐怎麼樣了?聽謝小姐說,她剛才休克了。」

  「已經好多了。」祝童不想就這個話題說什麼,剛才已經說太多了;「藍先生來了嗎?」

  「是啊,藍總下午到。他想見先生,讓我來約時間,看先生什麼時候方便。」向墨很識趣,她在福華造船籌備處的時候,與葉兒相處的並不多。

  「今天晚上……時間太緊了,明天中午吧。謝家商場開業,我們正好一起熱鬧熱鬧。」祝童故作為難的想了想,說;「到時候,與藍公子多喝兩杯。」

  藍湛江既然來了,這個祝童為他量身打造的坑就等於跳下去了一半。以藍湛江的身份、習慣,不會只為謝家一個商場的開業跑過來捧場。

  所謂言多必失,在這樣的情況下,祝童是不會輕易與藍湛江深談什麼的。明天謝家開業,正是個機會。眾目睽睽之下,既見了面打了哈哈,又沒機會說什麼有深度的話。

  「藍總把秦老闆也請來了呢,他們訂的房間在樓上。藍總說,李先生知道秦老闆要來,一定會很高興的。」向墨又道。

  「秦老闆也來了,真是個好消息呢。」祝童做欣慰狀,心裡卻開始暗暗叫苦。

  藍湛江與秦可強的關係一向都不錯,可以說非常不錯。藍家幫助秦可強重新豎立起石旗門的旗幟之前,秦可強與藍湛江可說是半主半僕的關係。甚至在整個八品江湖內,對藍家心懷感激的也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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