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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八


  「我怎麼知道誰要來……難道是井池雪美小姐和……」祝童猛然醒悟了。

  謝晶以為他知道,是因為葉兒。邀請祝童時謝晶曾說過,在上海,她只邀請了祝童、陳依頤小姐和萬家生佛。萬家生佛與祝童同機抵達,陳依頤如今在開封,葉兒也在那裡。謝晶以為,葉兒既然要來了,一定是先與祝童有過溝通。

  「井池雪美小姐也要來呢。」謝晶得意地說;「這一切都是先生的面子,家父說了,一定要好好謝謝先生。」

  「她們幾點到?」祝童想了想,沒什麼不妥之處。井池雪美小姐與謝晶在上海和日本見過兩次面,彼此說不上有什麼交情,以她的身份來捧場,是謝家求之不得的好事。

  「還有十分鐘。」謝晶看看手錶,說;「李先生也去接機嗎?」

  「還是不去了吧。」祝童遲疑一下,放著雷曼不管,去接井池雪美小姐,明顯有怠慢之嫌。

  「我要去了,先生請稍後。」謝晶與祝童道別,走向謝家父子處。

  片刻後,謝家輝與謝晶一同走出貴賓廳;只留下謝騰龍一個招呼雷曼。

  祝童算全點明白了,怪不得謝騰龍把寶貝兒子拉來,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只是為了與雷曼套交情,更想打井池雪美或陳依頤這兩位超級富豪女的主意。

  「那個芬尼先生,很活躍啊。」盛福悄悄在他耳邊說。

  祝童看去,果然,FBI特工芬尼先生正與謝騰龍熱烈的攀談著,主賓雷曼先生站在那裡,卻顯得有些尷尬。

  謝騰龍並不知道芬尼的身份,只知道他是美國駐上海總領館的官員而不得不與他應酬。祝童剛才聽得很清楚,芬尼在做自我介紹時,特意把官員前面的「文化」二字給忽略掉了。

  盛福一直在關注芬尼的舉動,他還懷有另一項使命,幫助西蕾婭給布魯克斯先生上課。在解決好芬尼先生帶來的麻煩之前,他不敢與布魯克斯有太多的接觸。

  「盛老闆,有興趣與謝家做生意嗎?」作為回報,祝童低聲在盛福耳邊說;「如果有就太糟糕了,你應該聽說過銀槍吧?」

  盛福楞住了,他現在當然沒興趣與謝家做什麼生意。但是祝童把如此敏感而重要消息告訴他,至少是給他和萬家海指出了一條不算平坦,卻很安全的退路。

  「芬尼先生是美國駐上海總領館負責美國對外文化交流的官員,看起來,謝先生也是個文化人啊。」祝童毫不客氣,上前拆穿了芬尼的面具。

  都是江湖中人,謝騰龍恍然,馬上收到了祝童傳遞的資訊:這是個身份特殊的危險人物,少接觸為妙。

  他馬上推說要去安排車輛,卻向雷曼先生走去。

  芬尼當然很尷尬了,有些惱怒地看著祝童卻也不好說什麼。明面上,他只是陪雷曼參議員到中國考察,與一般的隨行人員並沒什麼區別;如此喧賓奪主搶風頭的行為,是很不恰當的。

  祝童絲毫沒有退讓的跡象,說道:「芬尼先生,如果有冒犯之處,請不要客氣。」

  「您確實是個讓人驚訝的傢伙。」良好的訓練讓芬尼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不溫不火地回了一句,轉身要走。

  「我該怎麼理解呢?」祝童拉住芬尼;「您說過,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用不著客氣。這樣理解,對嗎?」

  「請注意您的行為,李先生。」芬尼甩了兩下,沒甩開。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祝童攥住芬尼的手腕,牽著他,如一對老朋友般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指尖輕跳,龍星毫悄然刺了進去。

  芬尼再次用力,卻發現手腕上似乎被匝了個鐵箍,半個身子都變得不受控制了。

  「請放開我。」他低聲要求道。

  祝童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在飛機上的那杯酒裡沒有任何東西,為的只是營造出一種略顯緊張的氣氛,使芬尼不敢隨心所欲。

  真正的用意是為了現在,他控制著紫蝶進入芬尼腦後的玉枕穴,也放低聲音說:「是你先招惹我的,在你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舉動之前,請先想想你是在哪裡?芬尼先生,您曾經說過,適當的情況下,您可以為我提供一條秘密頻道。很多人都聽到了。我現在明確的告訴你,你們的善意無法承受;但由於你們的善意給我帶來的麻煩和後果,作為實施人,你必須加倍償還。」

  「你要做什麼?」芬尼驚恐地說,他覺得手腕上擠壓的力量越來越大;「見鬼,你弄疼我了。」

  「是嗎?」祝童忽然鬆手了,微笑著說;「很抱歉,傷在你身,疼在我心。朋友,就是應該交心。我保證,我不是故意的。」

  芬尼揉著手腕上的一道紫紅印痕,悻悻地說:「不是故意……」

  祝童已經走向門口。

  芬尼這才看到,幾位年輕美麗的小姐出現在貴賓廳內。他認出了日本井池財團的女繼承人井池雪美小姐、福華造船董事長陳依頤小姐,最美麗迷人的,當屬那位名叫蘇葉的女警官、現福華造船審計室主任。

  作為文化官員,當然少不得與上海的美女們有或深或淺的交流。可是這時,芬尼再也沒想去上前去打招呼、獻殷勤了。

  井池雪美小姐進來就找到了祝童,只略微與謝騰龍客套了兩句就跑到祝童身邊,毫不忌諱地拉住他的手說:「李先生,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

  葉兒靜靜地站在人群中,就像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遙遙與祝童對視著。這次兩人只分開了不到一周的時間,祝童卻覺得似乎分開了很久很久。葉兒明顯感受到了祝童的心境,微微蹙眉:一定有什麼事發生了。

  現在真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祝童很快中斷了與葉兒的交流。

  謝騰龍似乎感覺到,自己的兒子沒戲了。陳依頤和井池雪美小姐見到祝童以後,根本就再沒看謝家輝半眼,在她們心裡,連比較的興趣與念頭都沒有。

  還好,那只是一廂情願的心思罷了,還沒有表現得太過明顯。

  雷曼參議員知道祝童與葉兒的關係,也聽說了他們要在十月份結婚,趁這個機會給葉兒送了份不輕不重的禮物,一串卡地亞出品的上品珍珠項鍊。

  葉兒有點不知所措,在眾目睽睽之下,拒絕會讓雷曼參議員很沒面子。祝童示意她先收下,牽住她的手感謝雷曼先生祝福。還好,芬尼先生不敢上來湊熱鬧。他最怕出現這種場面,之前根本沒想到葉兒會來,如果知道的話,早就給雷曼打招呼了。

  也正是因為雷曼先出手了,別的麻煩也就暫時過去了。

  謝騰龍也準備了一條鑽石項鍊,價值比雷曼的珍珠項鍊高出何止十倍;但此刻卻不好馬上送出手了。謝晶準備的禮物更加昂貴,父親沒送,她當然不好先那出來。

  井池雪美小姐與陳依頤站在一起,琢磨著:沒有提前給祝童打招呼就把葉兒帶來了,似乎真的有點不妥當啊。

  二、醉翁之意(下)

  時間已過午時,該安排客人用餐了。

  謝家安排的車隊早已等候多時,安排各位客人上車又是一陣忙碌、客套,耽誤了十幾分鐘,浩浩蕩蕩的車隊才駛出西京機場。

  雷曼參議員由謝騰龍親自陪同,謝晶陪著與井池雪美小姐和陳依頤、葉兒上了第二輛商務車,祝童只能由謝家輝陪著上了第三輛車。

  謝家安排的酒店正是祝童他們上次住過的那家,在這個經濟欠發達省份,省會城市的高檔酒店也有幾家,管理卻參差不齊;這一家算是比較好的。

  客人抵達後通過紅地毯進入裝修得富麗堂皇的大廳,在迎賓小姐的引導下步入餐廳。

  酒店西餐廳也被謝家包下了,長餐桌上已經擺滿了美酒佳餚,就等著客人入席開吃了。

  晚上有更重要的餐敘活動安排,真正的接風宴會是晚上。屆時,省市政府幾大班子將派代表出席。

  謝騰龍還算善解人意,準備的是一個半開放的用餐環境。客人們可以自由組合,也不用按照禮儀,坐在一張餐桌上。

  雷曼先生是美國現役參議員,本省很少有如此規格的外賓到訪,省市外事辦的工作人員已經等在外面了。他們需要與雷曼先生溝通,然後向上級彙報。上級領導回視具體情況與需要,安排相應級別的官員與需要與雷曼參議員見面。

  王向幀尚未確定是否與雷曼參議員見面,這是個有點敏感的問題;如果沒有芬尼,似乎會好很多。祝童讓朵花轉告王向幀,這次,最好不要與雷曼見面。相信,王向幀接到祝童傳遞的資訊,會想到一些不好明說的東西。

  等在外面的還有本地媒體的記者,他們需要做好資料準備,然後就是等待上級通知。以什麼規格報導雷曼參議員到訪的消息,要看出面接待的領導是什麼級別的。

  祝童對這些可不太清楚,他很高興的是能與葉兒坐到一起。

  原本祝童的左側應該是謝家輝,可井池雪美小姐非要與他換位置。

  於是,在一片羡慕的眼光注視下,祝童不無尷尬地認可了這種左右逢源的安排。陳依頤出人意料的與雷曼、西蕾婭小姐,以及謝晶、謝家輝湊成了一個小圈子。

  謝家準備了多種酒品,為了照顧井池雪美小姐甚至還準備了清酒。

  祝童沒等主人祝詞,就悄悄把半瓶白酒喝下去了。葉兒很詫異,祝童以前可沒有過如此迫不及待窘態。她馬上感覺到了蝶神的躁動,握住祝童的手低聲問:「出什麼事了?」

  「是有點事,不過沒什麼。葉兒,有人看著呢,回頭再說。」祝童安撫好葉兒,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芬尼身上。

  「他可是……」葉兒稍加注意,白蝶神就覺察到了祝童對芬尼下手了,驚訝地捏捏祝童的手。

  「回頭再說,好嗎?我有足夠的理由這樣做。」祝童回握住葉兒的手,低聲說。

  葉兒皺起眉頭,芬尼的另一個身份是FBI特工,這是彼此政府間都心知肚明存有默契並加以容忍的行為。只有在兩國關係有重大波折的時候,一方或雙方才會拿這些特殊身份的人來表達某種立場、姿態,或做某種交換。

  祝童只是一個沒有官方背景的、有錢的、充滿爭議的醫生,他即使有充足的理由,也不能做任何可能威脅到芬尼安全的事。

  「先生喝酒啦。」井池雪美最會煞風景了,特別是在祝童與葉兒表現得出格的時刻。

  這一刻,祝童很歡迎這樣的打擾,回頭與井池雪美碰杯。暗地裡,他透過蝶神指揮紫蝶向芬尼發起第一波攻擊。

  芬尼原本有足夠的理智抵禦包括酒類在內的大部分麻醉品的誘惑,可是現在,他忽然覺得酒的誘惑是如此的不可抗拒,不由自主的頻頻示意身後的侍者斟酒,一連喝下了七杯烈酒。

  祝童唇角浮起一絲笑紋,正要逐步加大對紫蝶的控制,卻發現突然冒出了另一股力量在與他爭奪對紫蝶的控制權。

  是葉兒!祝童立即回頭,正與葉兒嚴肅的目光對在一起。

  「你不能。」葉兒擺明瞭要干涉祝童對芬尼體內紫蝶的控制,要命的是,祝童的紅蝶正處於不穩定狀態,似乎不是葉兒的白蝶的對手。

  芬尼忽然清醒了,奇怪地看一眼自己手裡的酒杯,若有所思的看著對面的祝童和葉兒。

  「放手!他正看著呢。有什麼問題,回頭對你解釋。」祝童低聲喝道。

  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嚴厲的態度和語氣對待葉兒,葉兒一愣,不禁放鬆了對白蝶的指揮。

  祝童猛喝下一杯酒,再次奪回了紫蝶的控制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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