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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七


  「沒關係,芬尼先生很真誠。我們應該幹一杯。」祝童打開茅臺酒,舉起酒瓶對芬尼示意到;「可以嗎?」

  「為什麼不呢?我很欣賞中國的酒文化。其中蘊含的熱烈與豪邁,與中國的女人的絲綢般華美的肌膚一樣迷人。美麗的小姐,請給我們拿幾個酒杯來。」芬尼開心地笑了。

  在他看來,這是個很不錯的開始。「神醫李想」一直對他敬而遠之,明顯帶有戒心。可是沒關係,作為大使館的文化官員,他最擅長的正是消除隔閡,培養友誼。只要對方接納他,他就有把握做的更多。

  空姐拿來四個玻璃酒杯,提醒道:「先生,這是在高空,為了您和大家的安全,飲酒請適度。」

  「放心吧,我是醫生。」祝童把四個杯酒倒滿,指著自己的鼻尖道;「『神醫李想』,就是我。」

  空姐笑了,她當然知道眼前這位年輕的人是鼎鼎大名的「神醫李想」,最近一段時間,「神醫李想」是風頭最勁的公眾人物了,據說,他還是位身家億萬的富豪。現在看來,「神醫李想」真的很有料啊,很多傳言大概都是真的。包括,他有很多漂亮的女朋友;他很有魅力……空姐微微有些臉紅了。

  「這一杯是阿俊的,你現在是個男子漢,可以喝點酒了。」祝童第一杯酒推到渡邊俊面前;「阿俊,從獨自一人離開日本的那刻起,你就是成人了。這一杯,是我和大家對你遲到的祝福。」

  「謝謝先生。」渡邊俊感激地對祝童點點頭,小心翼翼地端起酒杯。

  「這一杯應該給雷曼先生,最尊貴的客人。」祝童向雷曼招呼一聲。

  雷曼先生哈哈笑著走過來,接過酒杯嗅嗅;「真是好酒啊。親愛的李,沒有理由的乾杯就如沒有花朵的春天般無趣。」

  「友誼,如何?」祝童微笑著看著芬尼;「芬尼先生,該您了,這兩杯酒,您選哪一杯。」

  考究的實木檯子上放著兩隻斟滿的酒杯,同樣的水晶酒杯,裡面的酒也差不多;芬尼卻遲遲沒有做出選擇。

  酒杯是空姐拿來的,倒酒的過程也在芬尼全程注視之下,他並沒有看出兩杯酒有什麼區別。作為FBI特工,嚴格而高明的訓練芬尼知道,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是全部。祝童已然讓他選,這兩杯酒中有一定有什麼玄機。

  「有什麼區別嗎?」芬尼看了又看,把剛才的過程想了又想,實在找不到有線索,乾脆也就不想了。適當的時候放下身段不恥下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在我看來,是有區別。」祝童注視著芬尼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在其中一個酒杯裡,除了酒,還有點我特別準備的禮物。只有在對待值得交往的朋友時,我才會送上這樣的禮物。」

  「不錯不錯,李先生的禮物很珍貴,唔,可說是價值千萬。」雷曼以為祝童在開玩笑,拍著芬尼的肩膀道;「親愛的,李先生是位很神奇的中國醫生,他的禮物尤其珍貴。你可要仔細挑啊。中大獎的機會就在你面前,你有一半的機率。」

  芬尼端起一杯酒,仔細看看。酒杯裡只有晶瑩透徹的酒液,並沒有任何雜物。聞聞味道,醇厚純正的茅臺的清香,沒有什麼特別的。

  「就這杯吧。」芬尼也以為祝童在恐嚇,「神醫李想」本來就是個喜歡故作神秘的傢伙。

  「既然芬尼先生已經做出了選擇……」祝童端起最後一杯酒,站起來說;「阿俊,為你美好的未來;雷曼先生、芬尼先生;為了友誼,乾杯。」

  「渡邊君,我都忘了祝賀你成為男子漢了,幹了這杯,回頭讓雷曼夫人為你準備一個慶典。你現在就可以邀請李先生。」雷曼特意先與渡邊俊碰了一下杯,才分別與祝童和芬尼碰杯。

  這也是個姿態,讓祝童看到,他與這個高爾夫少年之間很融洽。之前,雷曼可是個有名的白人至上主義者。

  「可以嗎?」渡邊俊看著祝童問。

  「當然,我一定抽出時間去為阿俊祝福。」祝童撫著渡邊俊的肩膀說。

  芬尼很小心地與祝童碰了一下杯,他有點後悔了。見鬼,不過是一杯酒,他原本的自信與良好感覺都被摧毀了。在心裡,他竟然有點害怕與祝童有過多的接觸。他想起了一位前輩的警告:醫生都是一些危險的傢伙,不要輕易冒犯他們;你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是魔鬼,什麼時候是天使。

  眼前這個年輕的中國醫生,明顯與天使沒什麼關係。無論如何,他都是個值得拉攏的目標。

  渡邊俊第一個喝完酒,辛辣的酒液把他的臉嗆得通紅。

  「小心些,我的孩子。酒不該那樣喝……」雷曼拍拍他的後輩,完全一副慈愛長者形象。

  看芬尼亮出空酒杯,祝童笑道:「現在,我們真的是朋友了。阿俊去那邊坐吧,把這個位置留給芬尼先生。」

  「不用了,我忽然覺得,打擾你們的愉快的交談是很不禮貌的。」芬尼覺得,還是先與「神醫李想」保持一些距離比較好。

  雷曼與芬尼都走了,渡邊俊也坐到原本的位置上。

  朵花雖然一直在努力學習,無奈基礎太差,對他們之間的大部分對話還只是一知半解,她不無遺憾地問:「大哥,他們怎麼走了?芬尼先生不是想和你談談嗎?」

  「他改主意了。」祝童笑盈盈看一眼不遠處的芬尼,說。

  芬尼也在注意著祝童,他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祝童看他的眼光很奇怪,就像在看一隻獵物,也許,是一隻寵物……芬尼腦子亂了。

  「芬尼先生;」祝童沖他招招手。他可不想就此放過這位FBI,遊戲已經開始,現在想退出,晚了。

  「很抱歉,我有點不舒服,也許是酒的緣故。我想,我應該休息一會兒。」芬尼故作輕鬆地眨眨眼睛,搖低寬大的航空座椅,帶上眼罩、耳塞,趟下去做睡覺狀。

  他有點後悔,也許不該去招惹這個可怕的、喜怒無常的、神秘的傢伙?

  包機上最安靜的是萬家生佛,他們坐在最後排的角落裡,飛機起飛後就開始睡覺。

  萬家海挺著大肚子打呼嚕,盛福在他旁邊,兩人帶著耳罩,都是一副呲牙咧嘴的不雅像。

  飛機上最多的是老外,且都是身份特別的傢伙,如今對於他們是非常時期,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煩上身。也只有祝童那樣的傢伙,才會主動招惹這麼多麻煩人物。

  西蕾婭小姐今天表現得很低調,她穿了一套很正式的黑色職業裝,與雷曼先生的兩位隨行人員坐在一起。自從上飛機後,西蕾婭就在與他們交談,對周圍發生的一切都毫不關心。

  所謂雷曼先生的隨行人員,包括雷曼先生的幕僚與高級顧問、以及負責具體事物的形象顧問、財務助理、聯絡助理與辦公室主任、秘書等。此次中國之行,雷曼帶來了他的全部班底,也算是給身邊人安排的一次度假。

  祝童昨天晚上就與雷曼交了底,要求他提供兩個人幫忙做點事,時間是兩天。祝童允諾,付給他們五萬美元的報酬,另外支付雷曼五萬美元的仲介費。祝童對那兩個人的要求是,最好有資源類公司的背景,但是不用表明正式身份。

  要求很簡單,祝童並沒有要求這是必須條件。

  對於雷曼來說,這個條件並不算什麼;在背後支持他的財團就擁有數家與能源有關的大公司。他的高級顧問布魯克斯先生就很合適,布魯克斯先生同時也是一家能源類上市公司的顧問。

  西蕾婭小姐現在做的就是對他們進行培訓,也就是向他們介紹中國的國情、將要考察的三家公司的大致情況,公司老闆的背景與習慣。還有,就是交代考察的注意事項,簡單的說只有四個字:少說多看。

  雖然只有四個字,但能做到恰到好處還是很有些難度的。

  西蕾婭小姐很適合扮演教導者的角色,布魯克斯先生以及他親自挑選的助手、也就是雷曼先生幕僚之一,很樂意能在短短的兩天內掙到一筆豐厚的外快;他們更樂意扮演兩位身份模糊、毫無責任的美國資本家,據說,有很大的可能會收到一些比較有意思的禮物。

  鄭州新鄭機場,井池雪美的私人飛機櫻花號於十點四十分起飛,目的地與祝童一樣。

  「我還是覺得不太合適。」葉兒略顯不安地說;「我們應該先給他說一聲。」

  「給他個驚喜不是更好嗎?」井池雪美頑皮地笑著;「葉兒姐,他一定很高興看到你。你說是不是?」她碰了碰陳依頤。

  「一定很高興。」陳依頤很配合地說。

  「可是,我們並沒有收到邀請啊。」葉兒又說。

  「只是一次旅行,我很有沒度假了。漠漠沙堤煙,堤西雉子斑;雉聲何角角,麥秀桑陰閑。大漠風光,我來了。」井池雪美誇張地張開手臂。

  「我有請柬。」陳依頤理著髮絲道;「謝晶小姐邀請我去參加開業慶典,雖然請柬留在上海沒帶來,只要我們人到了,特別是有井池雪美小姐這樣的貴賓,謝晶小姐不會不高興的。」

  「我算什麼貴賓,葉兒姐才是貴賓呢。」

  葉兒無聲的歎口氣,都是祝童的緣故。

  幾天來,她們相處的還算融洽,可只要遇到類似的情況,井池雪美小姐與陳依頤小姐都會很有默契地站在一起。

  二、醉翁之意(上)

  八月二十一日十二時。

  祝童乘坐的包機穩穩地降落在西京機場。

  謝騰龍帶著兒子謝家輝、女兒謝晶,早在機場候著了。

  為了此次開業慶典,迎接貴客,謝家專門從臺灣請來專業商務禮儀公司,今天到機場接客的有八位衣著簡單、身材火辣的禮儀小姐獻花。

  謝騰龍生的白白胖胖,看上去不像個掌握著龐大的地下錢莊的黑道大佬,倒是給人有敦厚誠實的感覺。

  他的兒子謝家輝掌管著謝家在臺灣的龐大生意,與祝童是初會。

  第一印象,謝家輝與藍湛江有類似的氣質,相貌竟也有雷同的趨勢,英俊得一塌糊塗,幾乎跳不出什麼缺點。祝童心裡嘀咕,以謝騰龍的條件,怎麼能生出個如此英俊的兒子?好像聽謝晶說過,謝騰龍有一妻二妾,這謝家輝出自正房,謝晶倒是庶出。

  按說,一般正妻都不會很漂亮,天生麗質是為妾者的必要條件。莫非……

  可是,謝晶曾說過,他這個哥哥自小在美國長大,對大陸的印象不太好,計畫中這次不會來啊。

  心裡陰暗著,祝童面子上很高興地與謝家輝交換了名片,並把雷曼一行介紹給謝家父子。

  能有一位美國參議員捧場,謝家輝覺得很有面子,把雷曼當成了最尊貴的主賓接待。謝家為了顯示隆重與重視,特別包下了機場的貴賓廳讓雷曼一行稍作休整。

  祝童看出,謝家輝大概是為了與雷曼參議員套上交情才臨時出現的;至少,他與雷曼之間的交流,看上去很美。

  朵花因為身份特別,下了飛機就與春子坐上一輛來接她的車走了;她們帶走了高爾夫少年渡邊俊。

  這樣的場合,只是介紹沒見過面的互相熟悉,見過的聯絡一下感情,不可能談什麼要緊事。

  喝過兩杯茶,祝童看時間過了十二點二十分,就有些奇怪。

  按照常規,下一步應該乘車到市區,安排一個豐盛的接風宴會。

  可謝騰龍只是隨著兒子謝家輝操著生硬的英語與雷曼套交情,絲毫沒有動身的意思。

  祝童叫過謝晶,問:「是不是還有什麼重要客人?」

  「是啊,難道先生不知道?」謝晶奇怪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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