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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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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方,很遠很遠。我能感受到他的力量,感受不到他的位置。我來了有一會兒了,為了找到他的位置,出手晚了一點。可我用了蘭花循跡術,還是感覺不到。索翁達活佛大約還是恪守承諾的,他並沒有進入中原。」 「可是,這麼遠,他如何做到?」祝童吃驚地問。利用蝶神,在三公里之內他能感受到身負紫蝶的人的活動軌跡。如果想指揮紫蝶做點什麼的話,最大距離是一公里。 望海醫院在上海,上海地處東南,並非中原腹地。索翁達如果沒有進入中原,那豈不是說,他在幾千公里之外就能影響到蝶神? 「我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要你自己去找原因。」柳伊蘭頗為無奈地說。 祝童走到幕窗前,望向北方。 夜色已深,樓下是喧囂輝煌的都市;一彎新月穿行在天際雲層霧瀾間,如一位年輕而孤獨地吟游詩人遊弋在大地之上。皎皎月華是就他的詩篇。 「蝶神。」祝童沉思良久,緩緩吐出兩個字。 「蝶神?」柳伊蘭低聲念道。她早知道祝童身體裡有個奇怪的東西,好像相處的還很愉快的樣子。可是這次,把祝童弄得狼狽不堪的也是它;「不是自己的終究有危險。我看,你還是早些想辦法放走它吧。」 「如果那麼簡單,我早把它趕走了。大姐,你以為我想養這麼個東西?」祝童苦著臉,把與蝶神有關的一切講給柳伊蘭。 說完,已是一小時之後了。 柳伊蘭默默聽完,探出蘭花指點向祝童胸口。 「還真麻煩啊。」兩分鐘後,柳伊蘭收回手指;「我不知道怎麼辦,你應該去山莊問問夫人。」 「是啊,我明天……不,現在就去。」想起母親,祝童又有了希望。 祝紅知道祝童與葉兒都身負蝶神,也知道如果不趕走這兩個小精靈,他們不可能會有後代。那可是事關傳宗接代的大事,作為祝童的母親和玉影子的妻子,祝紅比任何人都操心。她與祝藍、祝黃曾經推測出兩種除去蝶神的辦法,但是祝童都沒答應去嘗試。 一來那兩種辦法都有個同樣的前提:毀滅蝶神。 祝童身負蝶神有幾年了,早對這個調皮的小精靈生出一些關愛之情。蝶神並不只是寄生在他媽的,「神醫李想」的名頭,大半還是蝶神幫他闖出來的。從某種程度上說,在現實社會裡生存,蝶神比蓬麻功對他的幫助要大的多。 二來,與索翁達活佛的三年之約一天天逼近,在沒有合適的人選之前,作為江湖酒會召集人,祝童有責任也有義務挺身而出。蝶神在實戰中對他也有很大的幫助。上次,他就是借用蝶神的感知鎖定了索翁達活佛的位置,才勉強有了與對方周旋的資格。 除去蝶神,祝童就失去了很大一部分信心。 到現在為止,祝童還沒想好該怎麼做,但蝶神的暴動已然威脅到他的修為與生命,聽聽母親的意見,總是好的。 祝童打電話讓保安隊長備車,隨時準備出發。 柳伊蘭說不用了,說是正要去祝福山莊看望夫人,她的車就在樓下。 祝童感激的不知說什麼好,柳伊蘭還是不放心他啊,怕蝶神在路上再次爆發。 祝童離開望海醫院還無所謂,離開上海需要得到許博士的批准,實際上,許博士只是個傳聲筒,他把祝童的要求彙報上去,然後就是等待了。 等待許博士回話的時刻,祝童問起萬家生佛的事。 柳伊蘭說已經替朵花搞定了,萬家生佛將把大港商貿百分之的幹股送給鳳凰基金,每個月少說也能有幾百萬的進項,足夠朵花揮霍了。當然,如果歐陽還是愛心氾濫的話,再有十個萬家生佛也是不夠的。 十幾分鐘了,許博士還沒有回話。 祝童到急救小組的辦公室,許博士說,還要等一會兒,上面正在研究。 「要研究多久啊。」祝童無奈地嘀咕一句,悶悶地坐下了。 「李先生開的處方暫時還不能用,王警官身份特別。處方已送到專家那裡研究,我們也在做毒性試驗和動物試驗。能理解吧?」許博士看祝童滿身酒氣,安慰道。 「很好,應該的。」對此,祝童真的沒什麼感覺。如果自己看出的藥方被無條件放行,才真是咄咄怪事呢。有些人相信他,把「神醫李想」視為神;但在於此案有關的大部分人眼裡,祝童只是個很有嫌疑且運氣極好的傢伙,並不認為像他如此年輕的中醫有什麼真才實料。 「他安靜了很多。」許博士說。「算是度過危險期了?」 「對於中醫來說,沒有危險期這個概念。」祝童看看監視器,王文遠去掉束縛帶,穿套寬鬆的沙灘休閒裝,坐在香薰室內看書;「早一天排出毒素,他就早一天脫離危險。在毒素除淨之前,他始終有危險。」 「希望能儘快吧,估計明天下午就有初步結果了。」許博士點點頭,說。 祝童拿出酒瓶,灌了一口。壓制蝶神,讓它處於醉酒狀態,已經成為了必須了。 「工作期間,不允許喝酒。你是副組長,要注意啊。」 祝童點點頭,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他這個副組長只是個擺設,根本就沒當成回事。 「李警官啟動調查程式了,要求傳喚現場證人。」看祝童沒說話,許博士又道。 「應該的。」祝童早估計到了。 葉兒與蕭蕭都是現場證人,蕭蕭已經接受過應之節的調查。葉兒身份特別,應之節暫時沒敢傳喚。剛才在門口,李頌漢與應之節攔住他,說想讓他配合警方請葉兒回來。 祝童說,如果他們能寫下一份檔,保證葉兒的安全,保證類似事情不會發生在葉兒身上,他很樂意讓葉兒回來。 李頌漢的臉當時就綠了。王文遠正是在葉兒眼前遇到了襲擊,如果說那些殺手的目標是葉兒,王文遠不過是恰逢其會,似乎也說得過去。 北方草原邊緣的雪松林內此時已是萬籟俱寂,小溪在不知疲倦地流淌著,間或有幾隻夜鳥啼叫著飛過,聲音在寂靜的夜色裡顯得格外響亮。 田旭陽傻傻地端坐在一堆枯枝上,面朝東南,口若懸河。他並沒有說出半個字,只是大張嘴,呆子樣任唾液橫流。在他頭頂上,一隻兩尺長的降魔杵散環繞五色光環無聲旋轉著。 這是索翁達活佛重新練就的法器。 降魔杵一端是展翅高飛的雄鷹,下有五彩祥雲組成的五道金環,環上祥雲中各端坐一尊護法金剛;或瞠目、或怒喝、或嬉笑、或莊嚴、或慈祥,栩栩如生妙不可言。 手柄在中部,黃金鑄就,鑲有五色寶石。紫蝶奄奄一息,被困在一枚碩大而純淨的水晶內。 降魔杵尾部的五棱鋒芒,正指向上海方向。 索翁達活佛緩緩從田旭陽身後站起來,收起降魔杵,看紫蝶虛弱的樣子,微微歎息一聲。 沒有的索翁達的支撐,田旭陽身子一歪,躺倒了。 這聲歎息並不是為了田旭陽,對他來說,這個人只是一具行屍走肉,可以說已經徹底廢了。 紫蝶汲取了田旭陽幾乎全部的精氣,即便如此,索翁達知道祝童並沒有被擊倒。可是,他也無力在發動另一次攻擊,紫蝶,已經消散在降魔杵的威儀之中。 自從廖風被祝童趕出上海,索翁達就想給祝童點禮物。 這也是一種試探,他是為數不多的知道祝童身負蝶神的人之中的一個。 大雪山之行歸來,索翁達很仔細的回憶了梵淨山一戰的每個細節。祝門聚神術凝聚起的力量並不足以與他抗衡,那次失利的關鍵在於,祝童似乎一直都能很清楚的把握到他的位置。對於祝門秘術和蓬麻功,索翁達可算了然於心,並沒多少神秘的。 那麼,唯一的不確定性因素就是蝶神了。正是有了它,祝童才在上海混出個「神醫李想」的名頭,如果只靠祝門術字,把祝童累死也治不了幾個人。也許,那是小騙子能取巧贏得賭約的唯一原因。 索翁達並不想毀掉祝童,相反,他越來越欣賞祝童、想把這個祝門天才人尖子收歸麾下。 今天這次,只是收服之前的試探,開胃小菜罷了。 索翁達探掌徐徐一招,田旭陽竟坐了起來。手掌虛化為巨掌,呼一聲擊在田旭陽頂門。 活佛走了,十幾分鐘後,一群人跑舉著手燈跑進來。 田旭陽從懵懂中醒來,不明所以地四處看看,忽然哭了。 他口呼「大師」,詢問剛才那位神仙去哪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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