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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六


  葉兒如何能放心?祝童沒對她說週末就可以回上海。她也沒問,只是囑咐祝童自己照顧好自己。

  重要的是,祝童讓葉兒轉告蘇娟,姐夫如果還戀棧鋒向創業基金投資公司董事長的寶座,只怕馬上就會面臨調查。他把話說的明白,創投這一行本來就充滿風險,如果是民營公司還好,任何一個案子都有失敗的風險,只要一個結算段內達到董事會要求的盈利就算過關。

  可鋒向創業基金投資公司是國資公司,董事長是要對國有資產的安全的負責的,只要調查,無論是誰坐在那個位置上都不可能說自己完全清白。況且,祝童近期還聽到了一些與鋒向創業基金投資公司有關的風言風語,他們的投資案以及對方公司的背景,很是惹人遐想。

  這些話,祝童不好對蘇娟直說,只好借葉兒的口轉達了。

  還有些東西,因為通訊安全的原因祝童苦於不能說的太明白,只做了些暗示。

  葉兒當時有點迷糊,看到陳依頤就全明白了。

  祝童向田旭陽出手了,範西鄰為了反制,很可能會對姐夫下手。他這個時候辭職,離開鋒向創業基金投資公司,可能已經晚了。這也許正是當初祝童反對姐夫擔任這個職務的原因。

  一艘畫舫從上游駛過來,靠向岸邊。井池雪美小姐一襲白裙,站在船頭招手:「葉兒姐、依頤姐,快上來。今晚我們夜遊黃河,嘗嘗真正的黃河魚宴。」

  陳依頤笑道:「雪美小姐真有雅興啊。」

  葉兒登上船,卻提不起絲毫興致。她還在考慮,該如何對蘇娟說。她知道,姐姐一家最近剛買了套房,以前還沒怎麼在意,現在想來,那套房子的來源與價格,實在是有點蹊蹺。

  (對不起,今天晚了。明天加更致歉……)

  十一、二鍋頭(上)

  歐陽凡剛到望海醫院,尚沒有進入工作狀態。

  幾天來,他只是在熟悉情況,到處轉轉;大部分時間卻是與陳老在一起。

  原因很簡單,陳老雖然對別人很冷淡,卻與祝童費盡心機聘請來的閑雲野鶴們混得不錯。他們家裡別的不好對祝童說的地方有什麼難處,陳老總是盡力幫忙。

  歐陽凡來到後,陳老對他的要求也是儘量維持好與這些閑雲野鶴的關係,一旦望海醫院有什麼變故,或者祝童離開上海,這些寶貴的人才不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流失。

  黃海去找王文遠,祝童和葉兒通完話,也走到這裡。

  陳老身邊有除了歐陽凡,還有兩位來自陝西的老中醫。祝童的到來並沒有分散多少他們的注意力,都被朵花講述的故事吸引住了。

  祝童聽了一會兒,不禁莞爾。

  朵花原來是在為鳳凰基金募捐,她講述的並不是故事,而是一個真實的事件。

  「後來呢?你們為她做了什麼?」歐陽凡問。他有點偏重于書呆子性情,很容易被這類故事打動。

  朵花揮舞著拳頭說:「小紅夏如今正在成都的一所學校裡,所有的費用都由我們鳳凰基金支付。張律師正在替她打官司,要求剝奪她父母的撫養權。打完撫養權官司,張律師還會代表小紅夏控告她的父母人身傷害,進而要求民事賠償。我們已經給她做了司法鑒定,結果是,右耳神經受損導致永久性失聰,七級傷殘。」

  「畜生!真是兩個畜生!」陳老氣得渾身發抖,拍著座椅的扶手說;「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父母,應該提起刑事訴訟,把他們關起來。」

  「說得容易,真要那麼可太難了。現行法律對婦女兒童權益的保護有很多漏洞,真要執行起來,還會面臨傳統方面的壓力,畢竟,他們曾經是小紅夏的父母啊。陳老,歐陽姐正在發起倡議,要求修改現行法律中有關兒童被虐待的刑罰部分。您老如果覺得有必要的話,替我們做顧問吧?」朵花順杆就爬,一下子把陳老套住了。

  可是,陳老到底是久經沙場的老革命了,如何會被這樣的小花招難住?他從抬頭看看身邊的助手,說:「給鳳凰基金捐兩萬塊錢,另外,你給小孫打個電話,讓他過問一下這件事。」接著,又對朵花說;「我不管你們要扣除多少費用,這兩萬塊錢裡,必須有一萬五以上用在小紅夏身上。給她賣幾套衣服,一些別的孩子有的東西,電腦啊、MP345啊、滑輪滑板什麼的,她也應該有。至於呼籲修改法律,那是另外一件事。總之,今後小紅夏的學習、生活費用,我老陳負責贊助了。」

  「陳老了,您真是老滑頭啊。兩萬能買這麼多東西?您知道現在的孩子們都玩什麼……算了,您剛才說小紅夏的費用您包了?好,再拿五萬來?」朵花故作生氣地伸出手。

  「為什麼還要五萬?」陳老愕然道。

  「贊助費啊,您老以為,小紅夏上學不要花錢啊?別忘了,官司還在審理階段,她的戶口還在家裡,那兩個畜生還是她的法定監護人。給她找一家像樣點的學校,出五萬贊助費已經是人家看我們可憐,照顧的半價了。我們正在程度籌建一所……」

  「好了,不就是五萬嗎?給她們十萬。」陳老當機立斷,不等朵花把話題展開就做出了決定。他知道,聽朵花說下去,就不是五萬十萬的事了,五百萬也許都打不住。

  「林叔叔,小孫是誰?他在成都說話管用嗎?我們正好有點困難,您打電話的時候能不能替我們提一下?」朵花又纏上陳老的助手了。

  陳老的助手可不敢擅自做主,只是微笑著看向陳老。

  「朵花,別纏著陳老了,他年紀大了,不能太操勞。」祝童適時出面,制止朵花繼續糾纏陳老。以祝童對陳老的瞭解,他能讓助手打這個電話已經很難得了。人情有價,面子有厚薄,用一次就淺一分。接下來的事,只能看那個「小孫」怎麼考慮了。

  「可是?」朵花卻不懂這些,還要堅持。

  祝童按住她的肩膀道:「你怎麼不在首長的地盤上多修幾所女童學校?」

  「有些事,爸爸也不好多說啊。」

  「就是啊,推己及人,想把鳳凰基金做好,你應該多和歐陽學學。雖然很難,卻是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正確的道路;一代人不行兩代,兩代人不行三代,總有達成理想的一天。總想走捷徑,不是長久之計。」

  「明白了,謝謝大哥。」朵花不是當初那個毛丫頭,這些道理對她來說早就明白了。她更明白,祝童這些話不是對她說的。

  果然,陳老吃不住了,哈哈笑著對歐陽凡說:「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會說話了。回頭讓你家丫頭來一趟,她比王家丫頭說的明白。」

  朵花嘿嘿笑著與祝童擊掌慶賀,接著就向歐陽凡以及兩位老中醫募捐。

  他們也很給朵花面子,各自向鳳凰基金捐了一萬元。

  朵花還有點意猶未盡,看看現場唯一沒有捐錢的祝童,猶豫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說:「不能太貪心啊,大哥已經捐了幾千萬了,這次就算了吧。」

  眾人哈哈大笑,祝童就在這笑聲裡拿出三張卡,說:「你這樣說,大哥更不能不支持一下了。給你,這張卡裡有三十萬,本是為另一個準備的,現在用不上了,朵花替我用到孩子們身上積德行善吧。這張藍卡是南海宮瀾的貴賓卡,朵花拿著它就能隨時去那裡,給大老闆們講故事。這張是這裡的貴賓卡,怎麼用,不用說了吧?」

  朵花收起三張卡,連連點頭:「還是大哥心疼我。可是大哥,你把它給我,那個人不會不高興吧?」

  朵花忽然想到,祝童說的那個人是葉兒,不禁有點擔心。她知道,祝童與葉兒也要十月份結婚,以為這是祝童為葉兒買禮物的錢。

  「我怎麼知道?」祝童撫摸著朵花的長髮說;「本來呢,我是給一個要出嫁的妹妹買條鑽石項鍊……」

  「那可不行,不行,堅決不行。」朵花立時明白,嘴裡叫喊著不行,滿臉通紅,可小手抓著卡就是沒有還給祝童的意思。惹得眾人又是一番大笑。

  「放心吧,給妹妹的禮物早就準備好了。」祝童不得不放過她。

  事實上,這個帳戶裡的三十萬是為對付王文遠準備的,如今看來,好像暫時用不著了。

  黃海回來了,雖然沒問,祝童也看得出他與王文遠的交流很順利。只是,祝童心裡還是有片揮之不去的陰影。李頌漢就在香薰室周圍,與黃海比起來,似乎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更親近。可是,王文遠見到黃海後才崩潰,是真情流露,還是為了活命而不得不採取的權宜之計?

  想到這裡,祝童陪著他們呆了一會兒,就趕回急救小組辦公室,為王文遠開出了第一張處方。

  「二鍋頭?」護士拿著處方,愣住了。

  她們並非望海醫院的護士,而是來自警方系統,對祝童開出的奇怪處方,還不很適應。

  「是二鍋頭,每天三次,每次三兩。」祝童肯定地點點頭,接著又開出了另一張處方。

  兩位值班醫生湊過來看,面面相覷,不知說什麼好;「神醫李想」果然是個中醫啊。

  許博士來了,看到祝童的處方沒什麼,看他開出的另一份處方。

  「每日兩次,早晚各一次。一副藥,只能用一次。」祝童寫完了,把處方遞給護士;「注意兩點,一是這些藥一定要去大藥方抓,買到假藥,與我的處方無關。第二點更重要,要請有經驗的藥師煎藥,這最後兩味藥我已經注明了,要在五成火候和八成火候時放進去。早了晚了,都不行。」

  「低聲念道:「菧苨一錢、桔梗三錢、甘藍……」許博士接過來,一味味低聲念,看完道;「別的都好說,這逆流水……」

  「有點麻煩是吧?」祝童正在開另一張處方,抬起頭指著窗外的浦江;「那裡的水是不能用的,實在不好辦的話,可以找一口地下一千米以下的井取水。上海有不少這樣的深井,以警方的能量,不算麻煩。只是,萬萬不能圖省事,用自來水、純淨水或礦泉水。」

  「哦,真講究啊。」三個西醫湊到一起研究處方。

  一會兒,第三份處方開好了。

  「這一份,是臣藥,也是每天兩次,卻要在主藥服下兩個小時後再用。二鍋頭,要在用主藥前一小時喝。」祝童把處方交給許博士,拍拍手,一副輕鬆愜意的樣子。

  他是真的感到輕鬆,二鍋頭是為紫蝶準備的。既然不肯耗費修為替王文遠修復註定要受損的神經系統,就交給那小精靈去做吧。雖然效果會有折扣,但誰讓他有病呢?不受點罪,付出些代價,祝童心裡更不舒服了。

  這兩份由望海醫院的中醫精英們研究出來的處方開出去了,加上二鍋頭,應該是三分。至於什麼時候能用到王文遠身上,就不是他或許博士能決定的了。

  還要經過一系列的請示、研究論、檢驗等程式,想必會把這三份處方拿到一些中醫專家面前檢驗。

  祝童與許博士唯一能做的,只有等了。

  十一、二鍋頭(下)

  五時三十分,萬家生佛果然來了。

  他們是望海中醫研究會所的會員,雖然會所早已門可羅雀,電梯前有警官卻也沒接到禁止出入的通知。

  進入會所,兩人與平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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