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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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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院長!大家光臨小店,蓬蓽生輝啊。」祝童拱手道。 「不歡迎嗎?」歐陽凡正對付一隻生煎饅頭,故作不快地說;「食不語,寢不言。先對付它們吧。」 「您請慢用。」對歐陽凡的來到,祝童沒感到有多少意外;他已經確定歐陽凡父女與華夏基金會有相當密切的關係。沒有華夏那些人在背後撐腰,在上海,歐陽小姐那樣犀利尖刻的的專欄生存不了多少時間。 讓祝童意外的是,他看到了苗苗媽。她穿著一套整潔的餐廳員工制服,明顯已經在這裡工作一段時間了。 還有個人是祝童回上海後刻意躲避的,葉兒的姐姐蘇娟。 祝童進來時,蘇娟正陪著歐陽父女享用還算豐盛的早點。 「李先生,您請坐。」苗苗媽看到祝童很有點激動的樣子,拉開一張椅子。 「苗苗還好吧?」祝童笑著看一眼蘇娟。苗苗媽能到望海醫院工作,一定是她的功勞,她如今是望海醫院的行政總監。 「好好,多虧蘇大姐……蘇總幫忙,替苗苗找到一所好學校。她整天念叨……對不起,您請用餐。」苗苗媽赫然笑著,知道現在不是表達感謝的時候,小跑著去給祝童和西蕾婭取餐具了。 「蘇姐,前一段發生了一些事,怕您擔心,所以……」祝童不好意思的說。 「食不語,寢不言。那些帳,回頭再給你算。」蘇娟眉心一挑,眼睛裡卻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歐陽凡定下基調,這頓本是工作餐的早餐就變得相當純真。幾個人各吃各的,歐陽凡最先用完,離席走出餐廳,依舊堅持食不語,寢不言的原則,沒說一個字。 祝童真感到餓了,用最快的速度吃下一份半早點,才意猶未盡的站起來。 離開餐廳前,誇讚苗苗媽的手藝幾句。蘇娟,已經陪著歐陽父女去祝童的辦公室了。 「我需要一個建議。」辦公室裡只有祝童與歐陽父女時,祝童拋出譚千熾的遺囑;「如果你們沒意見的話,我將用它們來證明譚千熾的身家。這,就是我邀請歐陽小姐來的原因。」 歐陽凡父女湊到一起,對遺囑仔細研究了十分鐘,先開口的是歐陽小姐:「請問,李先生從誰的手裡得到它的?」 「它是斯蒂芬先生提供給雷曼參議員的檔中的一部分。斯蒂芬先生的身份是譚千熾在美國的委託律師,他正在上海。也許,這個時候應該距離我們不到五十米。」祝童望一眼窗外。他的辦公室在也是一套別墅,坐在這裡,可以看到雷曼居住的別墅。 「你相信它確實是譚千熾的遺囑嗎?」歐陽凡問。 「相信與否並不重要,我只知道,我可以利用它達到一些目的。」祝童想了想,嘴角綻出一絲笑紋,又道:「歐陽院長,對不起,我們沒時間繞圈子。我迫切的需要一個建議。」 「沒有建議,只有善意。」歐陽凡盯著祝童,一字一句地說:「兩個華夏是一家,在美國註冊的華夏基金會是為了能近距離的傾聽來自世界的聲音。我們每年都會有學者去訪問,與外界交流的管道比較通暢。到他被關押為止,譚千熾與華夏之間沒有任何形式的接觸。我知道的就是這些。」 「明白了,謝謝歐陽院長的坦誠。」祝童收斂起笑紋,坐直身體,將自己所知道的,與這份遺囑有關的情況、包括西蕾婭的小蚊子在內盡可能詳細的說出來。 「也許有人看華夏不順眼,想給華夏頭上扣個味道不太妙的帽子。」他最後總結到。 「譚千熾的情況如何?他醒了嗎?」歐陽小姐一直沒開口,這時問道。 「還沒有,我只能保證他在望海醫院期間不會有生命危險。」祝童搖搖頭。 「李先生有多大的把握?」歐陽凡問。 「譚千熾嗎?」祝童心裡瞬間轉過七八個由頭,歎息一聲,伸出手指比劃出個七字;「七成!該做的我都做了。譚千熾能否醒過來,我只有七成把握。歐陽院長是專家,經歷過那個程度的腦部損傷,即使醒過來,還有別的風險,比如失憶症。」 「我能去看看他嗎?」歐陽凡又問。 「現在不行,他剛經歷過手術,現在正處於麻醉期。明天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上午就能有比較靠譜的結果。」 「我明天上午一定來。」歐陽凡舉著遺囑,道:「我能拿走一份影本嗎?我需要用它證明一些事。」 「可以,您就拿那一份吧。我這裡還有。」祝童決定冒一次險。對手要算計的人雖然不一定就是朋友,但可以試試,暫時結成聯盟也是個不錯的收穫。 「我先告辭了。」歐陽凡心裡有事,匆匆走了。 祝童要送,被堅決的制止了。歐陽凡說,歐陽小姐不會走,他很樂意看到自己的女兒能交到祝童這樣的朋友。 一般來說,孤男寡女單獨處於一個封閉的空間總會有些微的曖昧。可是這個早晨,祝童絲毫沒有那樣的感覺。歐陽小姐開誠佈公的話,將所有的曖昧掃得乾乾淨淨。 「父親不方便說,我很樂意給李先生個建議。華夏基金只是一個組織鬆散鬆散的智庫,研究的主要方向並正在或將要發生的政治事件。華夏建立的初衷,是探索一條適合中華民族長久發展的道路。這次,姓侯的之所以敢向華夏開刀,主要原因可能在我和父親。最近一段時間,我們和李先生走的太近了。父親支持你到望海醫院搶走譚千熾,他們可能因此認為,這是華夏的選擇。實際上,華夏從建立之初到現在,沒有做出過這樣的選擇。我們當然有自己的立場,但只限於傾聽與觀察,還有,就是一點點必須提供的趨勢性研究報告。」 歐陽小姐說完了,祝童拿出藍右江交給自己的那名片,問:「它代表著什麼?」 「華夏希望與李先生有更多的交流,希望知道在您的心裡世界是什麼樣的?想知道您對中華民族的未來的期許。華夏付出的回報只是一些建議。現在,它代表著一條通道,您可以利用它得到一些建議。」 「我需要付錢嗎?」 「當然不!對您來說,華夏需要的是您的智慧。您只需要坦誠地回答一些問題就行了。父親曾經想介紹您加入華夏,那是你剛來上海的時候。父親是華夏基金會生命科學基金會成員,您掌握著一種神秘的古醫術,父親認為,如果能研究這種神秘的古醫術,對人類的未來有幫助。」 原來是看上祝門秘術了。祝童微微搖頭:「沒有意義的,歐陽小姐可以看出我現在的狀況不太好。使用這種……『神秘的古醫術』有很多限制,學會它需要不只是勤奮與汗水。」 「所以才需要從多個角度研究啊。」歐陽小姐含笑道:「正如您所說,這種神秘的古醫術已經流傳了很久很久,它並沒有與大多數秘術一般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亡。這就證明,學習、掌握它的要求並不會太苛刻。中華民族的歷史上,曾經有燦若星辰奇才;他們創造了大量的文明財富。但是,缺少交流、敝帚自珍、保守的門戶之見使它們中的大多數都消失了。父親認為,您所掌握的那種神秘的古醫術有推廣開來的可能。中國有十幾億人,即使萬中選一……」 「歐陽小姐,我同意您父親的判斷。但是,現在並不是合適的時候。實話說,這『神秘的古醫術』不只是一種醫術,還可以是一種殺人秘術。如果大面積推廣的話,一旦被別有用心的人掌握,對中國乃至世界都是一場災難。」祝童舉手投降,歐陽小姐詞鋒太過鋒利,他感覺自己快被說服了。 「您已經展示出它的神奇,應該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平衡點。炸藥在問世之初有許多不完善之處,被稱為是來自地域的禮物,稍微強烈的振動就會引起爆炸。在運輸和貯藏的過程中曾經發生了許多事故。核技術造出了原子彈,也讓人類對自然與為止的探索前進了一大步。您應該同意的我的看法,從民族與國家利益的角度思考這種神秘的古醫術的未來。」 「我現在不只是醫生,這些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好的。」祝童沉吟良久,不能不承認對方確有道理。 祝門弟子入門的唯一標準是能否進入蓬麻境界,但祝童並不認為所有的祝門弟子都是天縱奇才。前有鄭書榕在索翁達活佛引領下進入蓬麻境界,後有葉兒在不知不覺間融入其中。只是,祝門還沒有做好準備,或者說,包括祝童在內,所有的祝門中人都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您同意的話,下周我將對您進行一次專訪。您答應過,不能再拖了。」 祝童想了又想,還是不明白歐陽所說的華夏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也許,那是一群有理想且神通廣大的人;也許,那只是一個特殊的政治團體。但有一點可以確定,與華夏建立良好的合作關係是很必要的;能被他們看上的人並不多。 「那個姓侯的是誰?」祝童問。 「我能去看譚千熾嗎?」歐陽小姐問。 兩人同時搖搖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腦子裡猛然閃過個念頭,也許,自己錯過了一些什麼。如果不去找廖風而是說服歐陽小姐出面與雷曼對話,效果會更好。 她也算是為美女了,只是一向特立獨行且眼高於頂,讓祝童不敢太過接近。 二、華夏(下) 五月二十六日上午十點,譚千熾醒了。 他已經被移到一間高級病房,分內外兩間。 他躺在一架特製的病床上,頭部被不銹鋼支架固定著,身體半仰著,有很好的視野。病床是為某些精神科病人特別製作的。吳瞻銘又加上一副骨科器具,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對面牆壁上有一台液晶電視,這是VLP病房的標準配置;現在乃至今後一段時間,將成為譚千熾唯一的消遣工具。 祝童就坐在他的病床邊,黃海坐在另一邊。 「歡迎譚先生安全歸來。」祝童微笑著說,順手拉起他的手腕試一下脈搏。 「您是……神醫李想?」譚千熾楞了足有兩分鐘,才說出醒來的第一句話。 「我是李想,你現在望海醫院,我的醫院。在這裡,沒有人能傷害你。」祝童放開他的手腕,情況相當不錯;「你會感覺腦袋發木。不要著急,那是正常現象。它曾經被摔得像個破水壺。請忍耐一段時間,大概半月後你就能恢復一定限度的活動了。在此期間,說話時儘量避免使用開口音。不要試圖移動頭部,你的顱骨正在恢復,為了未來能更好的享受生活,我們為你使用了特別的治療方法。我相信,你不會喜歡在腦袋上釘上幾顆鋼釘。從三樓摔下來的病人,腦部傷到那個程度,這個世界上,也許只有我才能把你從鬼門關上拉回來。」 「是的,我相信。」譚千熾看一眼黃海,閉上眼睛。 祝童與黃海交換一個目光,都沒有再說話。 經歷了那麼慘重的傷害,譚千熾需要一些時間想想:很多事,很多人,很多錢。 情況比預想的要好,祝童之前最擔心的是譚千熾出現比白癡稍好的狀況,失憶症。現在看來,沒有出現那種情況,譚千熾的思維恢復得相當不錯;可以說堪稱完美。 祝童和黃海退出房間,在病房外間的客廳裡坐下。 這裡望海醫院主樓的第十五層,曾經是VIP病房。在祝童的改造計畫裡,VIP病房將被移到九層,這裡將被改造成高級客房,為前來修養的富人們服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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