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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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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姨偏心,你就沒讓我去過那裡。是不是還有更多的秘密瞞著我?」祝童不滿的說。 「因為你是男人,因為你的本事大,因為你沒有跑。那裡對男人沒什麼意義,只有我們女人才會真正明白。你要記得,蘇姑娘想去的時候,就讓她去那裡住幾天。」蝶姨毫無歉意,幾句話就把祝童堵回去了。又笑道;「男人不能去,要瞎眼的。不過,你是例外。」 祝童點點頭,不說話了。 例外的還有曲奇,汽笛、江流、神鉤王寒的眼睛確實都瞎了。不過,葉兒還不知道,祝童也沒心思說。 怪不得葉兒捨不得離開那裡,原來是蝶神的老巢。咦,如此說來,那只從紫霞庵離開的金蟬也應該有個類似的地方。以祝童的理解,金蟬應該是偏重與男性的。 「蝶姨,葉兒什麼都不懂,我也說不明白,您看……」 祝童不會就就這麼放蝶姨離開,葉兒莫名其妙的接受了神傳,她沒有蝶姨的生活經歷,沒有感受過那種神秘的氛圍。很多事都需要蝶姨說清楚、講明白。否則,別想離開。 「是我疏忽了,朵花,我們再留一晚,明天才回城。」蝶姨恍然,這才有點歉意的意思。 朵花說祝童不講理,她著急回到鳳凰城,與青梅一起籌備鳳凰學校,蝶姨要回上海和王向幀回合。 祝童就擺出一副不講理的架勢,說是被逼無奈。 蝶姨拉起葉兒到洞內的水潭處,在蝶群飛舞中把那只砍柴刀交到她手裡,接著低聲面授機宜。 葉兒頭帶蝴蝶面具,站在水潭旁將砍柴刀揮舞得虎虎生風。這把砍柴刀材質粗糙、做工粗糙、打磨粗糙,握在葉兒的手裡極其怪異。 祝童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也許,不該讓蝶姨說得太清楚?! 隨著蝶姨的解說,葉兒不時的看他幾眼,裡面的有些東西令他心驚肉跳。雖然她笑容滿面,笑容裡卻多了些東西。 凡星道士沒在蝴蝶洞,可他也沒有走遠。 吃飯的時候,凡星不請自來,抱兩隻粗大的竹筒走進蝴蝶洞。 桌上的飯菜都是祝童和朵花準備的,酸蘿蔔與臘肉是他們從鳳凰城背來的,清燉魚是祝童從河裡摸來的,清炒地米菜是朵花從峽谷深處的石縫裡采來的,還有涼拌竹筍,是葉兒剛挖來的。 凡星絲毫沒有見外的意思,很自然的在祝童右邊坐下,在面前鋪開三隻空碗,扭開竹筒上的塞子,傾出滿滿三碗香氣四溢的美酒。 凡星將一碗酒送到祝童面前,又給葉兒一碗。自己舉起一碗,道:「請。」 「我的呢?」朵花嗔道;「小道士莫非瞧不起我們母女?」 「只有三個空碗,此乃天意,不可強求。」凡星淡然道。 葉兒不好意思了,把自己酒碗遞向蝶姨。她是這裡唯一的長輩,沒有酒,未免不太禮貌。 「蝶姨現在的狀態,不能飲酒。」祝童連忙阻止葉兒。蝶姨雖然看上去面色紅潤,身體卻很虛弱。她剛把蝶神傳給葉兒,體內少了股精氣,空蕩蕩的,在調整過來之前,真的不能飲酒。 蝶姨歉然一笑道:「蘇姑娘喝吧,它現在需要酒氣,它喝醉了,晚上你會好過些。」 蝶神與新宿主需要經歷一段磨合期,那是一個充滿痛苦的過程。只是,蝶姨是以自己的經歷去推測葉兒將要遇到的痛楚,卻不知道葉兒和祝童一樣身負蓬麻功,身體的狀況、忍耐力與承受力異于常人;那個她想像中的磨合階段已經過去了。 朵花不管不顧,去灶台處拿過只空碗,也跟著他們大喝特喝。蝶姨不說她,別的人更不好意思說什麼,朵花喝下去兩碗就承受不住,沒一會兒就醉了。 凡星拿來的酒與竹道士的竹花酒有異曲同工之妙,少的只是歲月的沉澱,多了幾分花香,後勁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葉兒原本不善飲酒,喝下三碗,只臉紅心跳,卻絲毫沒有暈眩的感覺。 吃罷飯,朵花倒在洞角酣睡,不時發出幾聲可愛的呢喃。 葉兒和蝶姨收拾桌上的東西到洞外清洗餐具,她們之間的交流還沒有結束。 祝童與凡星很有默契的攀上山峰,在那塊墨玉旁坐下。 「有雨。」凡星看看初生的月亮,說。 「有嗎?」祝童看不出什麼,深藍的天幕上星辰璀璨,沒有雲彩的影子。 「一定會下雨,並且,這場雨要下三天。」凡星很肯定的說。 「你怎麼知道?曲奇明天才能回來,下雨的話,你要去接接他。」祝童還是不太相信。 「你去接,我要走了,這身衣服淋不得雨。」凡星豎起右手中指指著東南方向;「雨從那裡來,我要去西方避雨。」 「你最近一直在湘西?」祝童問道,感覺凡星越來越神秘了,莫非他一直在躲雨?湘西多山多雨,有的雨下的毫無理由,西邊日出東邊雨的情況並不少見。特別在這個季節,很多時候一下就是十天半個月的。 「祝師兄別問了,我的事,說不明白。」凡星唇角綻出一絲笑意,凝視著祝童眼睛徐徐道:「倒是你,也許剛錯過個一步登天的大好機緣?」 「我不相信有那種機緣。」祝童眨眨眼,因為葉兒復原的驚喜,他還沒有時間關注自己的狀況。兩天來,所有的時間都與葉兒在一起,護持著、壓制、調整著她體內的白蝶,甚至沒有進行過一次內省。 「你的身體知道,我也想知道。」凡星右手的中指慢慢點過來,指尖印在祝童眉心印堂穴。 祝童閉上眼簾,緩緩調整呼吸,進入蓬麻境界。 再次睜開眼,月亮的位置已到中天,星辰暗淡,銀河稀疏;他們的感覺只是瞬間,身邊的世界卻不知過了多久。 「錯過的機緣不是機緣。」祝童歎道。 說是這麼說,心裡卻真的有點放不下。 祝童的蓬麻境界已然在不覺間躍入蓬麻幻境的第三層,與師叔祝黃比肩。可是,從剛才的內省中發現,他曾經有機會更進一步,或者說,有那麼一刻,祝童的一隻腳已經邁入蓬麻仙境,他的身體內殘留著蓬麻仙境的氣息。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師兄是福緣深厚之人,現在的狀況其實是最好的。」凡星收回中指,仰頭遙望星河,似有無限感慨。 剛才的瞬間,祝童帶著凡星重溫了在月牙湖畔的經歷,包括一些在他失去自我意識是發生的情況,都被喚醒了。 祝童細想,與神鉤王寒對壘的那刻,也許正是蓬麻幻境的狀態。他捂了捂腰部被江家高手刺傷的地方,正是這個傷口喚醒了他,也正是因為這處傷,將淤積在他體內到處衝撞的能量卸去了大半。 在那個關口,他之所以沒有突破蓬麻境界的關卡,差的不是修為,也不是能量的準備,而是一些玄而又玄的東西。 「你早知道我要遇到意外?」祝童不無懷疑的看著凡星。 「不知道。」凡星與祝童對視著;「即使知道,我也不會去打擾祝師兄。家師給你披句已經說的很明白:不系之舟任流行,三峽七道關,關關難過關關過。刻意而為不是幫你,而是害你。」 祝童越想越覺得凡星的話莫測高深。他最近的進步可謂神速,在短短的十幾天內,境界從蓬麻初境提升到蓬麻功幻境的第二層,前天在月牙湖畔又進入了蓬麻幻境的最高層,險險跨入蓬麻仙境。 如果真的躍入蓬麻仙境,也許真要遭天譴了。 可是凡星,他原本只是一個平凡的中醫,進入道宗不超過三年,拜入竹道士門下才短短的一年多的時間,且跟隨竹道士的時間更短,為什麼能高明到如斯? 「今後會如何?三峽七道關,如今過了幾峽幾道關?」祝童從來不信算命那樣的東西,可是如今有點懷疑自己是否有點夜郎自大。竹道士與凡星,好像都能看穿一些很玄妙的東西。 「我只能看出,紅雲金頂是最後一峽一道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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