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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一


  奇變就在雙節棍擊中神鉤王寒後背的瞬間發生,他忽然倒下了。

  曲奇知道,雙節棍雖然擊中了,這次打擊卻沒有多少作用。神鉤王寒不是被擊倒的,他是順著發力的方向,在雙節棍擊中的瞬間主動撲到,並迅速在地上滾了幾圈。

  曲奇暗罵自己混蛋,不該在如此關鍵的時刻分心。

  神鉤王寒扭身竄起,雙手連揮射出九道黑芒,接著脫下上衣擰出一條繩棍。

  曲奇無奈地止住攻勢,將雙節棍舞成一面盾牌擋住黑芒。最好的時機已經錯過,接下來只能是實打實的纏鬥了。

  「原來是你。」神鉤王寒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曲奇。

  他們見過面,在三月的擂臺上都曾代表江湖道出場。

  那邊,江流終於破開了蝶牆。

  蝶牆的中心有一處兩米大小的空間,三隻碩大的藍色蝴蝶在空間裡舞動。

  葉兒在蝶牆破開前就感覺到有人在接近,開始的時候很詫異,她竟然能接受到蝴蝶傳遞來的消息,感受到蝶群對同伴被殺死而產生的悲傷,感覺到來人身上的殺氣。

  她不知該怎麼辦,試圖喚醒祝童,可祝童只知道死死的壓住她,瘋狂的在她身上抽動。

  蝶群傳遞過來的危機感越發濃重,葉兒勉強凝聚起幾分氣力,掙脫開被祝童按住的手臂,緊緊抱著他、拖著他向湖水中移動。

  也是這一刻,蝶牆破開一個大洞,汽笛和江流只看到祝童沉入湖水中的背影。

  江流抽出水刺,率先沖進去。

  水中功夫是江家的擅長的,他並不怕來自水中的威脅。

  汽笛卻開始後退了,他聽到了神鉤王寒發出的呼叫聲,後面有人來了,並且是位高手。

  月牙湖的水並不深,葉兒跌進去過一次,岸邊十米處也不過齊腰深。現在,她多麼希望這湖水深一些,再深一些;那樣,才能隱藏住她和祝童。

  她抱著祝童在水裡掙扎,雖然看不到,卻知道江流的位置,能感覺到水刺的鋒芒。

  蝶牆忽然散開,數不清的蝴蝶依舊以葉兒和祝童為中心翩翩飛舞;似乎在有意阻礙江流,遮擋他的視線,減緩他尋找目標的速度。

  江流沒辦法驅散蝴蝶,但他不並氣餒,潛身紮進水中。

  葉兒一陣驚慌,她感覺到不到對手了,蝴蝶們感覺不到水中的江流。

  但是葉兒知道,對手隨時可能出現,他就在水中。

  她提醒自己冷靜,腦子裡急速想著對策。

  這一刻,她回想起幾個月前的場景。在船上,面對無跡可尋的襲擊者,祝童抱著她,在她背後寫著……

  葉兒勉強控制著祝童的身體,用手指在他背後畫出一個「靈」字。

  因為情勢危急,這個「靈」並不太成功。可是葉兒卻隱約看到一隻尖利的水刺破開水面,紮向祝童的後背。

  她尖叫一聲,雙手用力將祝童推開。

  江流愣住了,水刺就要穿透祝童的身體了,可是他卻突然倒向一旁,出現在他眼前是一個女人潔白的胴體。

  他稍一猶豫,水刺的鋒芒堪堪刺中葉兒右胸,這一擊的力道用盡了,只在細嫩肌膚上留下一個細微的紅點。三隻藍蝶從蝶群中撲出,引動一群蝴蝶向江流撲擊,遮住了他的目光,迫使他再次潛入水中。

  葉兒正拉住祝童,拖著他向岸邊移動。

  水刺又出現了,這一次的目標是葉兒。江流已然發現,祝童如今是個廢人,只要制住那個美麗的女人,祝童就是案板上的肉,隨他怎麼處置。

  葉兒沒有時間寫術字,眼看水刺到來,也不知道從那裡來的力量,葉兒竟然帶著祝童橫移一米,險險避開水刺,細嫩的肩膀上又留下一道細長的血痕。

  江流沒有下潛,揮舞著水刺不斷出擊,將葉兒趕向岸邊。這裡的水不夠深,江家的水中功夫不能完全發揮,陸上功夫更是大受阻礙。如果在岸上,腳踏實地,他有把握一招就制住這個驚慌失措的女子。

  雖然有蝶群阻礙,江流還是能看到那曼妙的曲線輪廓,以及部分吹彈得破的白嫩肌膚。心底湧起的邪念,竟使水刺溫柔了幾分。如此美麗的女人殺掉實在可惜,不如先享受一番……

  葉兒並不明白江流在想什麼,她甚至忘了自己身上沒有衣服,只是她拖著祝童被動地躲避著神出鬼沒的水刺的攻擊,沒有覺察到水越來越淺。

  「噗!」的一下,水刺從祝童腰間刺入,抽出,帶出一蓬激射的血箭。

  葉兒驚叫一聲,抱著祝童倒下。

  「美人,別在躲了。你跑不掉了。」江流邪笑著,水刺在空中畫出個十字花;「站起來讓我好好看看,只要你答應一件事,我可能放你們走。」

  葉兒憤怒的注視著江流,嘴唇哆嗦著,吐不出半個字。她是善良的,可此刻心裡卻燃燒起強烈的仇恨,恨不得在這個人臉上咬幾口。

  祝童腰部正在出血,葉兒的手捂住傷口,卻根本止不住。

  三隻藍色蝴蝶一直在追在江流身後,在它們帶領下,原本四處亂飛的蝴蝶似乎有了意識,齊齊的撲向江流。

  只短短幾句話的時間,千隻萬隻蝴蝶都聚集到江流周圍,堆積起一道厚厚的蝶牆。

  江流一時驚慌,只徒勞的揮舞著水刺,他忘了潛入水中躲避。

  葉兒捂住嘴,吃驚看著這突然發生的變故。她能感受到,蝴蝶們對那個人充滿的仇恨,隱約還能猜到,這仇恨與自己有關。

  祝童呻吟一聲,掙扎著要起來,他醒了。

  葉兒連忙抱住他。

  祝童站起來,長長的呼一口氣;指著被蝶群擠壓著的江流問:「那裡是誰?」

  「他要殺你。」葉兒環著祝童的腰,死死壓著出血的傷口。

  「放心,我沒事了。」祝童在傷口周圍點幾下,封住穴道。果然,傷口不再流血了。

  「他什麼時候來的?」祝童看到的江流手裡的水刺,知道這是個江家人。

  「不知道,他們有三個人。那邊也有人打架。」

  「明白了,放心。」祝童拍拍葉兒的手,示意她放開。

  葉兒心裡一直提著的那股勁卸去了,她緊緊偎依進懷裡,這個男人是她的依靠。

  「不要殺人。」葉兒望著祝童的眼睛。

  「放心,我是醫生。休息一下,很快就好了。」祝童微笑著環住她,輕輕將一枚金針刺如她腦後。

  葉兒緩緩地閉上眼,她以為自己太累了。

  蝶群深處,江流發出淒厲的慘叫。他拋開水刺鑽進水裡,緊接著又竄出來,雙手捂住眼睛,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

  汽笛距離曲奇背後不過三米,正在衡量是否出手。擊倒這個年輕人算不得什麼事,他手裡的摺扇能發出十二枚毒針;但得罪曲老億,可不是件小事。

  神鉤王寒就沒如此多顧及,右手將軟棍舞成一片黑雲,左手持一隻半尺長的鋒利彎鉤,每次出擊都是要命的險招。曲奇失去先機,對手又是一副拼命的架勢,還要提放隨時可能出手的汽笛,只能暫時處於防守。

  可是,曲奇似乎有無盡的韌力,神鉤王寒的攻勢漸漸被雙節棍壓制。

  汽笛聽到江流的慘叫,大驚,感覺周圍的蝴蝶猛然多了起來,並且不像之前看到的那麼散亂,更像一支有人指揮的軍隊。

  摺扇「啪!」的一聲打開,汽笛不再猶豫,縱身撲向曲奇。

  神鉤王寒已經累得呼呼只喘,他受傷在前,年紀也大了,剛才的一輪急功耗費了太多的氣力。

  曲奇也不好過,汽笛一出手就是狠招,扇面如刃、扇骨似刀,瞬間就掌握的主動。

  「噌!」一聲輕響,摺扇中射出三枚毒針,曲奇被逼得一個鐵板橋仰身倒地。

  神鉤王寒看出便宜,利鉤畫道冷冽的寒芒刺向曲奇脖頸。

  曲奇躲開了毒針卻沒躲開神鉤王寒的殺招,利鉤在他肩膀上劃出一道深深的血溝。

  「住手。」祝童安撫好葉兒,讓她躲在水中,赤裸著身體踏上湖岸,兩個起落就攔在曲奇身前。

  神鉤王寒與汽笛同時看到祝童眼裡濃重的殺意,無數隻大大小小的蝴蝶繞著他翩翩起舞,如夢似幻,怪異之極。

  汽笛乾笑兩聲,叫住神鉤王寒,道:「老朽冒昧來訪,祝師兄莫要見怪。」「我們都是客人。」祝童招手叫過曲奇,看他的傷處沒傷到筋骨,才露出笑摸樣,拍拍他的肩膀道:「你還小啊,怎麼能和前輩們動手動腳的?知道錯了嗎?」

  「知道。」曲奇神色如常,盯著神鉤王寒道:「我不該手軟,第一招就錯了,不該理會他的木棒。」

  神鉤王寒哼一聲,卻也說不出什麼。他那一招確實是倉促間的虛招,曲奇如果拼著被木棒擊中,雙節棍能把他的腰打折。

  「你。」祝童指著神鉤王寒道:「知道錯了嗎?」

  「他先動手的。」神鉤王寒戒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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