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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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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千海股份。百里先生是千海股份的董事長,千海的股東都來自旭陽集團。程主任,只要得到百里先生的支援,要解決如今的亂局易如反掌。」 「幸會幸會,早就聽說百里先生的大名,程某剛接手福華造船籌備處,沒有登門拜訪,請百里先生多包涵。」 「應該是登門拜訪的是我們啊。」百里宵打著哈哈,握住程震疆的手,恭維道:「程主任年輕有為,一定能大有作為。」 祝童把卡爾引到程震疆面前,說:「這位是卡爾先生,程主任也應該聞名已久了。」 「卡爾先生,您好。」程震疆不會英語,與外國人的接觸有限。卡爾只靜靜的看著程震疆,沒有說話。 程震疆與卡爾握握手後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很有點的拘束。 一、豪宅困徒(下) 一個月前,祝童把卡爾列為福華造船籌備處最危險的對手。 可是現在看兩人的狀態,很是一對老朋友的樣子。 「如果程主任與李先生一樣優秀,我們的合作將會很愉快。」卡爾開口了,看得出,他對程震疆的印象不太好。 向墨作為程震疆的秘書有點為難,她看了祝童一眼才翻譯道:「卡爾先生很期待與您的合作。」 「進去坐吧。」百里宵添為此處半個主人,熱情的讓客。 葉兒落後一步與程震疆並排,低聲說:「阿疆,振作一些,你現在是籌備處主任。李想不去船上是因為去了也沒用,把卡爾先生、百里先生介紹給才是真正的幫你啊,他們能幫你解決船上的事。」 「我知道,謝謝你,也謝謝李先生。」程震疆不是傻瓜,接手福華造船籌備處以來,所有的利益方中只有百里宵和卡爾沒有露面。 百里宵以前是陳依頤的主要助手,三周前突然拉著幾個旭陽集團的股東脫離旭陽,成立了千海股份;卡爾,可算是史密斯的半個腦袋,在兩周之前突然從日本到上海。如果能得到他們的支持,船上那些看起來很麻煩的事就一點也不麻煩了。 另一方面,程震疆又心有不甘。看上去,百里宵和卡爾與李想的關係非同一般,與他們合作,有不得不低頭的意思。 「蘇小姐,聽說首長要走了,希望你能留下來幫我?」祝童和百里宵的腳步比較快,已進入客廳;程震疆趁這個機會對葉兒發出邀請。 看著他灼灼的眼神,葉兒意識到了什麼,搖頭道:「阿疆,你是黃海的朋友。能有現在的局面要感謝兩個人:李想和黃海。我是李想的未婚妻。如果離開現在的崗位,我更應該和他守在一起。」 祝童似乎意識到什麼,看向這邊。 程震疆訕訕的說聲對不起,很快換上一副輕鬆的笑臉走進客廳。 剛認識,彼此需要一個熟悉的過程。程震疆需要得到百里宵和卡爾的幫助,他們同樣也希望福華造船能順利度過現在這個難熬的階段,很快,談話就進入實際階段。 祝童既然已經退出就不想參與太多,陪著他們坐了一會兒,起身道:「你們聊,我上去看看田公子。」 百里宵微微點點頭,示意上面一切正常。 昨天晚上卡爾在百里宵引領下到望海醫院拜會祝童,這是從日本分別後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具體說了什麼連百里宵都不清楚,福華造船與江湖道太多的人和事牽扯在一起,祝童對程震疆真的很不放心。 三樓,走廊裡安靜得死氣沉沉的,推開田旭陽的房門,一位千門弟子連忙站起來。 「你出去吧,我一會兒叫你。」祝童說。 千門弟子走了,祝童走進內間。 夏護士長不在房間裡,田旭陽穿一套中式便服,在寬大的條案前揮毫潑墨。房間裡到處散落著寫滿字的宣紙,壁爐上擺著一副金光閃閃的四面佛像,下有香爐素果供奉著。田旭陽胸前還掛著一副檀香木佛珠,真有點居士的樣子。 「田公子,別來無恙。」祝童看著田公子收筆,才開口打招呼;「看起來氣色不錯,您的字越發見功力了。」 「我很好,李先生,謝謝您來看我。」 田公子不再裝瘋賣傻了,目光澄淨清澈,嘴角帶著溫和的微笑。 房間裡還有一個人,Della。 一襲精心裁剪的旗袍把原本就誘人的身材勾勒得凸凹有致,她執一枚團扇輕輕搖擺著。淺笑兮兮雙頰現出酒窩,只是如今的酒窩比以前深了些。 「范夫人,好久沒見了,身體可好?」 「李先生是大忙人呢,謝謝,我很好。」Della用團扇輕掩朱唇,吃吃笑道。有些女人天生就風情萬種,Della無疑就是這樣的女人。 「Della,我和田公子有幾句話要談,可以嗎?」祝童換個稱謂,做出了請的手勢。 Della很識趣,扭動曼妙的腰肢站起來,說:「正好我要走了,田公子也是很久沒出門了,改天到聚聚。朋友們很關心你呢。」 田旭陽「嗯」一聲算是回答,目送著Della走出房間。 祝童走到條案前,審視田旭陽剛寫就的條幅。 「占得佳名繞樹芳,依依相伴向秋光。若教此物堪收貯,應被豪門盡劚將。好字,田公子修身養性的功夫大有進步。」 觀筆劃,沉穩厚實,以田旭陽的基礎能寫出如此的境界,該是近期在兩句上耗費了大量的時間與心血。 祝童細細品味詩中滋味,不禁莞爾。這是一首名為《金錢花》的詩,田公子挑選這一首勤加練習,當是已不甘蟄伏,期盼東山再起把過去對手都打個落花流水。 「聽說傳素大師來過幾次,聽范公子說起,田公子敢有遁入空門的意思了?」 田公子這才搭腔,蔚然歎道:「世事無常,這場大病下來,很多事都看淡了。思量起過去的歲月,恍然若夢啊。」 「福華造船就要簽署正式合作檔,田公子這個時候忽然好了,很多人會感到不安。」既然不裝了,祝童就把話挑明。龍星毫在指尖旋轉,閃出絲絲寒芒。 「我現在說什麼都是空;」田旭陽看到龍星毫,眼中精光一閃,想起如今處境,苦笑道;「兩年內,田某不會參與任何與福華造船有關的事物,只盼有一處安靜所在,在清風明月與暮鼓晨鐘中修養懺悔過往的罪孽。」 姿態放得如此低,輪到祝童不好意思了。田旭陽身上有祝童種下的蝶蠱,如今安靜的潛伏在他腎俞穴附近,祝童隨時可以啟動它,那樣,田旭陽做什麼都要問祝童願意不? 想到這裡,祝童收起龍星毫,笑道:「換個環境也好,傳素大師剛接手雲峰寺,據說要重建江南第一名刹,想必一兩年內事物繁忙分身乏術。普賢寺現任主持無處大師德高望重,佛法修養深厚,碰巧與我有些俗緣。田兄,你認為如何?」 「謝謝李先生勞心,田某早有此意。無聊大師也曾說起過無處大師,能拜到大師門下,是旭陽之福。先生知道,旭陽有些俗事怕會冒犯普賢寺歸。我準備把水鄉人家整理一下,湖畔修一座禪堂。無處大師與先生有空,旭陽隨時恭候指教。」 田旭陽要去水鄉人家住。 祝童沉吟著沒說話。 前有範西鄰傳話,這次交流還算順暢。 田旭陽先是表明兩年內不會謀求重回旭陽集團,繼而答應拜在無處大師門下。可是,他不想住進普賢寺,而去郊外的水鄉人家。 畢竟,田旭陽是個七情六欲旺盛的偽居士,按照僧人的標準要求他也說不過去。 祝童微微點頭:「也好,只是,田兄最好不要見那些不相干的人,比如傳素大師。」 田旭陽沒說話,祝童站起身:「只是建議,田兄是否真的信佛我不管,應該相信頭頂三尺有神靈。剛才的話,從你口中出,我可是當真了。如果口不對心或……哼哼!請三思。」 田旭陽額頭滲出冷汗,祝童明明沒有絲毫動作只輕哼兩聲,下腹部猛然翻起一陣刀絞般的劇痛。 劇痛持續了十數秒,慢慢變成隱痛,田旭陽扶著條案喘息,祝童拍著他的腰背,關切的問:「還好吧?」 「還好,還好。」田旭陽面色灰白,他感到絕望。自由是有限度的,身邊這個人隨時可以決定他的生死。 「你就沒什麼話要對我說嗎?」祝童溫和的看著他。 「你想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祝童盯著他的眼睛;「也許是一個善意的提醒,也許是一些半真半假的消息。」 「王向幀要走了。」 「我知道。」 「你想知道他為什麼會走嗎?」 「你會告訴我的。」祝童很確定的說。 「他在上海呆太久了,有些人感到不舒服。所以他要走。」 「今後會怎麼樣?」 田旭陽笑了,似乎早嘲笑祝童能問出如此弱智的問題;「離開上海就不會有事了,這是個雙贏結果。他會休息一段時間,下半年會有一個位置空出來。我可以告訴是誰不喜歡王向幀呆在上海……」 「免了吧,我沒興趣。」祝童嚴厲的眼神使田旭陽馬上住口;「田公子,我如果出什麼意外的話,你這條命就……哈哈。王向幀如果不走,你的病就不會突然好了,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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