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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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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家沒落,清洋江家開始四處出擊,又耗費兩年的時間,把本屬於漢水尹家的漕幫收入囊中;江家五虎的名號從那時開始名震江湖。 接下來二百年,不斷有尹家人出師,他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挑戰清洋江家。可是那些尹家精心培養的弟子無一例外都失敗了,一共有十七位尹家高手死在逆水刺下。他們的細劍,也成為江家祠堂的裝飾。 時間荏苒,轉眼到民國初年,這一代尹家出現人丁凋敗,只有姐弟兩個支撐門面。 那時的尹家村早已不復往日的繁華,習武需要耗費大量的錢財,尹家經過多年的消耗,變成一個僅能顧住溫飽的小鄉紳。 雖然家道衰落,可復仇已經成為尹家的傳統,姐弟倆雖然自由潛心修煉被修復過的水東流,心裡卻知道,他們大約也和前輩一樣,面對逆水刺沒多少勝算。那時,清洋江家已經成為五品清洋。 有一天,重慶江家村外出現了一個妙齡少女。她就是姐弟兩中的姐姐尹水蓮。 尹水蓮人生的花容月貌,在江家村口買下一個鋪子賣豆花,很快就有了個豆花西施的名頭。 江家村與當年的尹家村一樣,正處於盛期,但江家卻從不收外姓弟子。 尹水蓮在江家村買了半年豆花,正如她的突然出現,有一天清晨又突然消失了。 接下來,尹家村突然出現了一群黑衣人,他們沖進尹家的小院,卻發現這裡早已人去樓空。 漢水尹家徹底消失了,這一消失就是將近百年。 尹石風此次重出江湖,唯一的目標就是清洋江家。 只是,物是人非,漢江水依舊東流。 第二十五卷、芳樹佳名 一、豪宅困徒(上) 四月二十二日清晨。 天空霧濛濛的,這個季節,上海時不時就飄一陣小雨。 上海,浦東,伊麗斯醫院大門前,一群人在吳瞻銘指揮下搭起腳手架上下忙碌著。 祝童站在一旁看著他們,楊輝在他身後擦拭寶馬X5。 伊麗斯,祝童對這個名字很不滿意,上任的第一件就是拆下大門上的這三個鎏金大字。 新名字已經取好,從昨天開始,伊麗斯這個名字就不復存在了;今後,它將被叫做望海中西醫聯合醫院。 醫院毗鄰浦江,占地五十餘畝,此前是一處早些年被旭陽集團兼併的貨場。當時浦東剛剛開放,田旭陽拿下這塊地只支付了一點象徵性的費用。如今,在寸土寸金的上海浦東,可算是一塊風水寶地。 陳依頤喜歡精緻典雅,醫院內就設計得很有些陰柔的味道。主體建築是座二十六層綜合樓。大樓周圍是一座人工湖,湖水深一米左右,湖中又點綴六處座小巧精緻的江南園林。古樹奇石隨處可見,花花草草甚為養眼,最精彩的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廊橋,把六處掩映在園林中的別墅連接起來。 除了綜合樓前的小型廣場,醫院內沒有可供汽車通行的道路。綜合樓下面有一座巨大的五層停車場,第一層的一半是庫房,另一半是內部停車場,向六座別墅分出六條通道。 兩天前,伊麗斯醫院的可算是一所側重于女性患者的二級西醫院,該有的科室基本上都有。 昨天下午,祝童在陳依頤陪同下正式接管。上任不到二十四小時就要改名字。所以,如今醫院裡人心惶惶,中西醫聯合醫院是什麼意思?大家都知道李想是中醫,有人說他要砍掉一半以上的西醫科室,意味著至少有一半陳依頤高薪聘來的醫生將被解雇,誰都不知道新來的主人會砍掉哪些科室。 宋巧晴氣喘吁吁的跑出來,到祝童身邊,拄著腰說:「主任……董事長,程主任又來電話了,他請你去船上。」 「你就說我很忙,沒時間。」祝童眯著眼,伊麗斯已經被拆下來,他在衡量留下來的位置如何放置將要按上去的字。 「說了,可是他堅持要和你通話,說無論如何也要請你去一趟。」宋巧晴很為難,兩天來,她與其說是這所醫院的會計,還不如說是祝童的秘書和擋箭牌。 「東海騎士」號上,福華造船的談判已經進入最後階段,陳依頤小姐和史密斯先生隨時都會來電話找祝童,程震疆的電話最多。 在祝童看來,那些細節性問題完全不必搞得如此複雜,他沒時間也沒心情去做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和事老。 宋巧晴手裡的電話又響了,她放在耳邊聽了聽,遞過來:「是向老。」 向老的電話祝童當然不好不接,祝童恭敬對著話筒說:「向老,有何吩咐?」 「李老闆,還當初你答應過什麼?」向老溫和的問。 「什麼?不記得了。」祝童裝糊塗,向老也不深究,淡然道:「你還是我的學生,記得嗎?」 「當然記得了,一日為師……這個,向老,我只是不記得您教過我什麼了。」祝童繼續打岔。 李想的身份是由向老出面擔保的,可是,如果想用這些脅迫他做些什麼,此一時彼一時,祝童根本就不在乎。 遠遠的,一輛墨綠色越野車開過來,祝童眼尖,先是認出那是福華造船籌備處的車,繼而看到開車的是程震疆,坐在他身邊的是向墨。重要的是,車上還有一個人,葉兒。祝童看不到,能感覺到。 他連忙對著話筒說:「向老,我一會兒就去船上。可是,您也知道,我剛接手一家醫院。我的意思是,上海的西醫院已經不少了,跟著他們湊熱鬧賺不到什麼錢,我準備把它改造為中西醫聯合醫院。您老桃李滿天下,能不能替我介紹幾個師哥師姐來幫忙?」 「小滑頭,就這樣吧。」向老笑著掛斷電話;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祝童很滿意,向老的笑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越野車「吱!」的一聲停在祝童身前半米處,程震疆跳下來還沒開口,祝童已經拉開另一側車門:「葉兒,見你一面好難啊。」 祝童回到上海已經兩天了,這兩天裡,葉兒一直在加班,兩人通電話也只能說寥寥數句。 「首長讓我去籌備處幫忙,你滿意了?」葉兒眼裡是掩飾不住的喜悅,卻板著臉做出不高興的樣子。 「李先生,我來負荊請罪了。」程震疆轉過來,低聲下氣的說。 祝童瞄一眼,沒搭腔。 程震疆遇到了什麼,不用說他能猜出個大概。史密斯、松井平志、陳依頤、向老、池田一雄、于藍等等福華造船的利益方,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祝童能玩得轉的場面,放到程震疆手裡忽然變成一盤亂局。 福華造船的大框架已經完成,可是把這個框架充實完善起來有大量的實際工作要做。每一份具體檔都關係到福華造船的未來,每一個具體條款都關係到每個人的利益;程震疆作為平衡者,分量實在太輕了。 最讓祝童不滿意的是程震疆對蕭蕭沒有任何安排,蕭蕭雖然還在日本養病,說是最近幾天就會回來。之前,蕭蕭是祝童的得力助手,可是程震疆上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向墨擔任他的秘書。 向墨還很年輕,通過在籌備處這段時間的觀察,祝童不認為她具備一個專業秘書的素質;程震疆看重的是她的出身和背景。讓蕭蕭留在籌備處是柳伊蘭的意思,八品蘭花需要一位元職業經理人,要不然,祝童還不捨得放棄一個如此好的助手呢。 「老師,我希望跟在您身邊。」向墨看到廣場外的人工湖就醉了,拉住祝童的衣袖,毫不顧及程震疆的感受;「我喜歡這家醫院。」 「你們也看到了,我真的很忙啊。」祝童笑著伸手迎客;「裡面請,裡面請。」 「李董事長好大的架子啊。」葉兒在祝童胳膊上扭一把;「程主任親自來請,你敢不去?」 「程主任,我這裡剛開始,實在是分身乏術……不過,哈哈,走吧,我去看看你們談得如何了。」祝童順勢牽住葉兒的手,走向寶馬X5;楊輝已經做好開車準備。 程震疆說聲謝謝,連忙跳上越野車,跟在寶馬X5。 向墨想要跟著祝童,寶馬已經啟動,只好撅著嘴坐到程震疆身邊。 「李想,你不該這麼快就撒手不管。福華造船如果不能儘快走完程式,可能會有意外變數。」葉兒倚在祝童肩上,輕聲細語的責備著。 「意外?哪方面?」祝童小心的問。兩人的手指糾結在一起,表達出濃烈的依戀。 「首長要走了。」 「什麼時候?」 「已經開始了,大部資料正在移交到市局經偵或市紀委那邊,進入執行階段的案子被要求在五月十日之前完結。」 「你們呢?葉兒,他會把你們安排在哪裡?」祝童更關心葉兒。 「首長尊重我們的意願,金融小組解散後,願意回原單位的會得到一份推薦信。如果想換個地方或深造,首長會做出安排。」 「你呢,葉兒要去哪裡?我這裡需要你,葉兒,來幫我吧。」 「我和三個同事還不能離開,黃海那裡需要幫手,我們已經定了明天去重慶的機票。」葉兒抬起頭,主動獻上香唇,希望以此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愧疚。 良久,唇分,葉兒滿臉潮紅,把祝童的手從懷里拉出來,低低說:「從現在開始,我有二十四個小時。」 祝童很想說:葉兒,辭職吧,我能養得起你。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小心點,我等你回來。」 葉兒感激得偎進他懷裡,祝童乾咳一聲,楊輝很聽話的把後視鏡擺到另一邊。 王向幀為什麼要離開上海?祝童沒有問,葉兒也沒有說。敏感如祝童能感受到葉兒心底淡淡的失落,此時此刻,他不想提起任何沉重的話題。 王向幀離開,等於工作了將近兩年的金融工作小組將不復存在。 有跡象表明,這一切與鳳凰基金有關。柳伊蘭那邊傳來過一些資訊,一個來自北京某部的調查組正在對鳳凰基金的帳目進行審計。朵花突然到日本,並一直停留在天夜牧場不回上海,已經很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柳伊蘭說,她並不怕任何人審查鳳凰基金的資金運用情況。國內現有的法律對類似的基金組織並沒有太過具體的約束,鳳凰基金的運作尚屬規範,湘西的十三所中小學校已經接受在鳳凰基金的幫助下完成了危樓和衛生設施改造,第二批二十一所學校正在利用利用鳳凰基金提供的資金進行教室的修繕和教學條件的改善工作。 至於投入福華造船的部分資金,隨著談判的結束,可以預期將得到豐厚的回報。 從伊麗斯醫院……應該叫望海醫院到遊艇碼頭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可是寶馬X5並沒有去碼頭的意思,而是上了高架橋駛向市內。 程震疆的越野車只好跟著,一直跟到一條僻靜的巷子內;佳雪花園,程震疆第一次來到這座神秘的別墅。 守門的還是千門弟子,他們認識這輛車,高大的鐵門緩緩打開。 「為什麼來這裡?」葉兒隨祝童走下車,不解的問。 「這裡的事情不了結,福華造船開不動啊。」祝童挽起葉兒的手,等程震疆從越野車上下來,笑道:「程主任,我給你介紹兩個朋友。」 程震疆還在發愣,這個時候,「東海騎士號」上的會議室內正吵得不可開交,祝童帶著他來這裡幹啥? 小樓裡走出兩位,一個是百里宵,那個白人老頭當然是托庇在千門保護下的卡爾先生了。 「程主任,這位是百里宵先生,他……哦,百里先生,您那個公司叫什麼?」 「千海股份。」百里宵注視著程震疆,輕聲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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