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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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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就和那個婊子離婚。」許天繼不知想到了什麼,態度忽然強硬起來;「李先生,我還有約會,謝謝你對我的關心。我不可能撤回鑒定報告。」 「許老師太心急了,你應該看看這個?」祝童又扔出一張照片,依舊落在武昌魚上。 這張照片上沒有美女,只一張是一份外文學歷證明,那個帶著博士帽的兩寸照片上,也是許天繼。 「您是學者,您曾經在法國某著名學府取得研究生學位。可是,十年前,您去法國是為了學習一種微創手術,總共只停留了半年時間。可是您憑著這份學歷證明進入武漢,並成為一個博士生導師。我有充分的證據證明,它是假的。」 「你威脅不了我,它已經不在我的檔案裡了。」許天繼還在堅持。 這份學歷證明可算他人生的一個隱痛和污點,近年來,他根本就沒有對外提起過這份資歷。幾年前,他借著成立法醫系並擔任系主任的混亂當口,悄悄那這一頁不光彩的歷史從他的檔案裡抽離出來,心裡的一塊石頭才算放下。 「你,現在是我的消費品。」祝童給自己倒杯酒,抿一口慢慢咀嚼著;「我喜歡堅強的人,也喜歡富有挑戰性的工作。希望許老師再堅強一點。」 武昌魚上又落下東西了,這次不是照片,而是一疊紙張。 祝童沒說話,許天繼已經抓起來翻看了。 冷汗,浸濕了許天繼的純棉襯衣。 這是一份證明,某律師事務所公司出具的一份針對許天繼出版的兩本法醫學專著給出的鑒定證明,下麵有三位法醫界人士的簽名。 這份鑒定證明明確的表示,許天繼的兩本書都涉嫌抄襲,雖然他的手法很高明,但只要是科學事實只有一個。 「我很堅定,一直都很堅定。」許天繼忽然變得鎮定了,眼神也不再飄忽。他拉開自己的手包,拿出手機。 黃海就在這個時刻回來了,事前祝童和他約定好,要單獨和許天繼呆二十分鐘。二十分鐘一過他就進來了。 祝童已然摘下眼鏡,無奈的搖搖頭,說:「我本以為你是個男人,自己做事自己當。你這樣做,只能把更多的人拉進來。只怕到時候,你就是住進監獄也找不到人照應了。」 許天繼正在撥號,聽完祝童的話頓了頓,還是安下通話鍵。 「張隊長嗎?我是許天繼,現在東湖飯店芙蓉廳,請你帶幾個兄弟過來一下,有人在敲詐我。」 放下手機,許天繼撥通另一個電話,聲調變得及其溫柔:「小麗,吃飯沒有?……來了幾個朋友,我們在東湖,你過來一起吃吧……一定一定……好的好的,我們在芙蓉廳。快點啊,等你……好的,吃完飯去唱歌,小麗的歌聲最好聽了。」 祝童與黃海相對肉麻;小麗,正是許天繼那個年輕嬌媚的夫人。 「李先生是場面上人,該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我剛才說過,武漢不是上海。李先生不遠千里來到這裡,應該嘗嘗武漢美食,清蒸武昌魚。享受這道菜要趁熱,涼了就不好吃了。有什麼話,我們等會兒再說。」許天繼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放在自己面前的碟子裡,很文雅的吃起來。 吃完兩塊魚,許天繼才抬起頭,故作吃驚的看著祝童和黃海:「我要是你,剛才就應該走了。用最快速度離開武漢,有多遠就走多遠。現在晚了,馬上就有人來教你們知道,什麼叫強龍不壓地頭蛇。」 「哈!沒想到堂堂的醫學專家,法醫教授,原來是性情中人。」祝童翹指贊一聲。 門開了,帶著一陣香風嫋娜進來一位美得天昏地暗、一塌糊塗的盛裝麗人。 十一、五迷三道(上) 「老天。」嬌滴滴一聲,麗人已經撲進許天繼懷裡。 祝童與黃海相視無言,乾咳一聲,真是個尤物啊。看到真人,比照片上的要迷人十倍。 「小麗,我給你介紹兩位上海來的朋友。這位是李先生,李想。他可是真正的富豪,『神醫李想』就是他。」許天繼攬著小麗的柔軟的腰肢,站起來。 「李先生好。」小麗伸過凝脂般白嫩的玉手。 祝童還沒想好是不是握一下,那只玉手已然移到主人的櫻桃小口上。 「上帝啊,您就是『神醫李想』!我知道你。」 「我是李想,不是神醫。」祝童正好收回伸出一半的手。 「老天,你怎麼不早說是和『神醫李想吃飯』,害得人家沒收拾就出來了。多不好意思啊。」小麗一雙媚眼在祝童臉上勾畫幾圈,小騙子頓覺一股酥麻在周身蔓延。 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門被重重的推開,三個便裝男子攜風帶雨闖進來。 為首那個三十來歲年紀,膚色健康身體挺拔,整個人顯得精明強幹。他眼睛掃一眼房間內外,特意在黃海身上頓了頓說:「許老師,您說的朋友就是他們?」 想必,這位就是張隊長了。他敏銳的感覺到黃海身上有熟悉的同行味道,說話也就客氣了許多。 「小張,你們怎麼來了?老天,李先生……」小麗眉頭微蹙看一圈,似乎很不高興見到張隊長。 「就是他們。」許天繼一把推開小麗,翻開被他扣在桌上的照片;「他們不知道從那里弄來這個,要敲詐我五十萬。」 小麗剛看到照片,呀一聲捂住臉,癱坐在金絲絨軟椅上。 「兩位是……」張隊長拿起照片看一眼,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祝童也暗呼糟糕,他手裡還有兩張照片,把小麗樓在懷裡的猛男,正是這位張隊長。 他不禁暗罵戴毛子,如此重要的資訊竟然被遺漏了。看樣子,許天繼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夫人與張隊長之間那點事,要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把他叫來。不對啊,他不像是甘願頂著綠帽子的人,應該是……許天繼應該是從這張照片上認出了張隊長的胸膛。他是法醫,對人體的熟悉與敏感程度遠超常人。 如此說來,許天繼和張隊長之間的關係很有意思,屬於經常結伴去桑拿房或溫泉之類的娛樂場所「瀟灑」的那種,他至少不止一次見到過張隊長的赤裸的胸膛。 黃海一直沒說話,事實上,這樣的場面他不是第一次經歷。可許天繼這樣如此無恥大膽的人,卻是第一次遇到。 「我是黃海。」他掏出自己的證件,翻開展示一下;「請問,你是那個單位的?」 「公安部經濟犯罪調查局,黃處長。原來是同行,我是刑警。」張隊長念一遍黃海的證件,隨即也拿出一個警官證亮一下,點向祝童;「這位是黃處的同事?」 「他是我朋友。」黃海合起自己的證件。 「既然是朋友,大家走坐下來吧。」張隊長臉上掛上笑摸樣,轉身對身邊的兩人說;「你們去外面自己要點吃的。」 門被關上了,張隊長選擇的位置很微妙,與許天繼和祝童剛好形成等距離夾角。 而小麗,坐在他們之間,正捂著臉哭得天昏地暗、一塌糊塗。 「許夫人,請安靜一點。」張隊長毫不顧及的拍拍小麗的香肩。 小麗果然收斂了不少。 張隊長又說:「許老師也是我朋友,黃處,你們之間如果有什麼誤會的話,不妨把話說清楚。許老師是個明白人,他不會做傻事的。是吧,許老師?」張隊長說話時並沒有看黃海,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視著許天繼。 「他們要敲詐我。不知從那里弄來一張照片就要我五十萬!」許天繼毫不回避的與張隊長對視著。他如果夠聰明,現在就應該改口了。 「黃處是公安部的人,從北京來的,他用不著敲詐任何人。」張隊長不滿的說,聲音裡對了點嚴厲的味道。 這會兒應該是兩個男人之間的較量,許天繼也不客氣:「我為什麼請張隊長來而不是唐局,你很清楚。」 張隊長退縮了,想必唐局也是個厲害角色。他看向祝童:「請問貴姓。」 「免貴姓李,李想。」 「黃處的朋友不會是一般人,李先生在哪發財?」 「我嗎……小醫生一個,我從上海來。」祝童謙虛的說,眼鏡背後的眼睛變得很平和,絲毫無害的樣子。 「您與許老師之間有什麼誤會?如果能可能的話,我希望大家哈哈一笑。錢不是問題。」張隊長眼睛夠毒,很快就準確的判斷出誰是真正的厲害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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