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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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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一定能治好式爺爺的。」井池雪美挽起衣袖,開始為祝童打下手。 能嗎?祝童心裡苦笑,如果自己的針灸術真的能治好一個晚期癌症病人,那可就真是奇跡了。祝童面對井池雪美充滿期待的目光,才開始認真的思索:如何讓松井式多活幾天? 一小時後,池田一雄陪著白家樹與鄭書榕進入松井式的病房時,看到一副奇怪的場景。 李想李主任與本該奄奄一息的松井式坐在天井內飲茶,兩個藝妓在廊下奏樂,惠子輕舞在溫泉旁;井池雪美小姐挽起衣袖,微笑著為他們布茶。 「池田君,快快來,老夫要感謝你請來的神醫。他們是李醫生的同伴嗎?招待不周,辛苦了。」 松井式高興的要池田一雄過去,拍手讓人在茶几旁加幾張墊子,端起茶杯歎息道:「現在才知道生命的可貴,沒想到,我還能享受到雪美小姐調製的香茶。啊,多虧李醫生,我才有心情欣賞九津的櫻花。」 天井中間,一樹櫻花彩雲般燦爛,以前松井式也能看到,卻沒現在的好興致。 「您不能太興奮,松井先生,讓我的同事為您檢查一下好嗎?」祝童把插在松井式額頭的金針取下,示意白家樹和鄭書榕,可以為病人檢查了。 白家樹以中醫的方法,不外是望、聞、問、切那一套;鄭書榕學的書骨科與外科,跟著祝童來,主要是想學習;好在他涉獵的知識繁雜,看著那一疊病歷資料也能明白個大概。 十幾分鐘後,白家樹與鄭書榕先後停下來,向祝童搖搖頭;意思是:這個老人早就該死,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松井式能看出來他們的意思,不在意的勸道:「沒關係沒關係,我能見到你們已經知足了。李醫生說你們是專家,我相信你們已經盡力了。李醫生,現在我還有精神做些一直想做的事,我能知道還有多少時間嗎?雪美小姐,不用隱瞞,我只需要三天時間,保持這樣的狀態三天總可以吧?正賀他太過分了,我要剝奪他的一切權利,包括繼承權。雪美小姐再不用受他的氣,對不起,松井家讓您受委屈了。」 「式爺爺,您一定能好起來,李醫生是神醫,他會創造奇跡。」井池雪美挽住松井式的手臂輕輕搖擺,焦急的看著祝童。 「雪美小姐不用勸我,池田君,我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松井式枯瘦的手撫摸著井池雪美白嫩的手腕,讓祝童背後起了層雞皮疙瘩。 「式先生要做的事,池田一定支持。」池田一雄低頭恭謹的回答。 「只怕不容易哦。」松井式端起茶杯飲半口,陶醉的品味半晌,又說:「雪美小姐的茶道已是大成,能享受到這樣的好茶,我們都該知足了。池田君,我們兩家本是井池家的家臣,一百一十三年來,承蒙主人信任,才有我們兩家的今天。人要知足啊,我想廢除一百一十三年前的那個條約,把井池財團的管理權,交還給雪美小姐。」 「啊!式先生您……」池田一雄吃驚的看著松井式和池田雪美。 「不錯,年前我和雪美小姐商量過,家族過去的那一套太死板,適應不了現在的局勢。雪美小姐也認為,如果遇到一個不安分的管理人,可能會葬送井池財團的一切。所以,雪美小姐建議成立董事局,承蒙老夫人厚愛,松井家和池田家都將得到家族24%的股份,池田君認為這個建議可以嗎?」 按照祝童得到的資訊,以往的池田家族和松井家族只有管理權,沒有財產的所有權;他們的角色與管家類似。 這是個對三方都有利的建議,井池雪美等於拿回了財產的管理權,松井家族和池田家族,也名正言順的得到了一大筆財產。如果這個提議真是井池雪美的意思的話,看似柔弱的女孩子不簡單啊。 池田一雄還在低頭猶豫,松井式的手微微顫抖著,想要再喝一口茶,卻怎麼也端不起茶杯。 「李醫生……」井池雪美用力支撐著松井式,老人的身體正慢慢滑落。 祝童又抽出鳳星毫刺入松井式膻中穴,度一絲真氣進去,勉強維持住那股支撐著他的內息。 松井式喘息著半躺在軟墊上,困倦的半閉雙眼;老人剛才太激動了,消耗大於補充,所以才會差點又昏迷過去。 「我同意。「池田一雄終於拿定主張。 松井式微笑著點點頭,他們的交談一直在用漢語,祝童本來還有些奇怪;直到井池雪美揮手讓奏樂的藝妓退下,才稍微明白一點:他們怕的是這樣重大的決定,被別人偷聽去;而自己和兩位同伴,被認為是即使聽到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六、藥石之力(下) 「李醫生,我需要三天時間。只要能讓我撐到把事情辦完,你們就能得到十萬美元。」松井式又開始誘惑祝童,無論謀劃的如何好,身體能支撐的住才有用。 小騙子正在腦子想的是:這個消息究竟值多少錢?被松井式問得不知如何回答,讓這個老人保持正常狀態三天,對他來說難度不小,要消耗很多內力和蝶神的黑霧,還要隨時守在他身邊。 祝童撇一眼井池雪美滿含期待的目光,點點頭:「錢的事不用提,我能得到這對神針,還要感謝池田先生。松井先生,您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我能做到的是,保證您每天工作時間在四個小時以內,但是,每次不能超過半小時。」 「我需要三天,您一定有辦法。」松井式不滿意這個限制,想必,他說三天應該是高強度的連續性工作時間。 「我辦不到。」祝童抽出鳳星毫;「醫生不是上帝,沒辦法……咦?」 祝童說話時,不敢接觸井池雪美和池田一雄的眼光,正好看到鄭書榕拿著的一張圖片。 「這個,就是松井先生身體內的腫瘤?」 「是,胰腺癌是很難纏的,位置隱秘不好動手術;這個腫瘤靠近肝臟,您看,上次手術後,腫瘤已經轉移到胃部和肝區了。」鄭書榕為祝童細細解說著。 「鄭醫生的意思是,如果能把這些紅點全消去,松井先生的病就好了。」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不過,即使以日本現在的醫學條件,也不可能做得到。病灶太多了。」鄭書榕指點著幾個微小的紅點;說:「這裡根本就不可能下刀。」 「不可能嗎?」祝童揉著鼻子,此時此刻,他太想打個噴嚏了;常規手術做不到的事情,也許對蠱蟲來說是很簡單的事。 只是,祝童已經很久沒有打噴嚏了,不是他不想打,是蝶神已經很久沒有產出蝶蛹的跡象;黑霧籠罩的印堂穴內,對於祝童來說,幾乎是一個不可控制的世界。 「李醫生,您想到什麼了?」井池雪美心思靈動,看出祝童有想法;「只要您需要,我們可以為您提供任何條件。」 任何條件?三天內把蝶姨弄到這裡,也許松井式還有的救;不過,可能嗎?只護照、手續那一套,沒半個月就別想辦完。祝童曾經和蝶姨討論過蝶蛹的事,蝶姨也搞不清楚祝童體內的狀況;她現在釋放蝶蛹也比較困難,每一、兩個月才能放一次;比以前少多了。 另一方面來說,蝶姨從蝶神處修煉來的練心炎,祝童也無從修煉;只因為祝童體內的蝶神分泌出的是黑霧,而不是蝶姨體內的綠色氣霧。 「沒什麼,我們回去仔細商量一下,儘量讓讓各位滿意。」祝童站起來告辭,池田一雄似乎看到了希望,殷勤的把他們送回祝童的住處。 「實在對不起,剛才讓兩位受委屈了,雪美小姐已經為兩位準備好了房間,下人正在收拾,晚飯後,兩位就能好好休息了。」池田一雄交代完,鞠躬退下。 門被拉上,祝童才翻身平躺到地板上,閉著眼問白家樹:「師兄,您有什麼建議嗎?」 「以中醫來說,松井先生也等於病入膏肓,回天乏術啊。」 「鄭醫生如何看?」祝童又問鄭書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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