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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又打開一枚雞蛋,解開葉兒的褲帶,手指沾著蛋青在她軟軟的腹部畫上三個繁寫的鬼字。然後平心靜氣,用銀針刺破自己的指尖,把鬼字中點上鬼眼。最後,運氣使指尖激出血線,在旁邊畫出個「犬」字。

  做完這一切,祝童坐在黃海身邊喘息著,渾身是虛汗。邪不能見酒,祝童以前只是看書上寫的,現在才明白其中的兇險。

  他是按照老騙子的做法照葫蘆花瓢,使用的心法更是混亂,究竟有沒有用自己的也沒把握,如今只能看這神秘的符咒用沒有用了。老騙子百無禁忌,卻不吃狗肉與雞肉,連帶著,祝童與兩個師兄也不吃雞、狗肉。他們從小被要求寫的,就是這三個鬼字與一個犬字,每個鬼各有不同,外人看來卻無甚分別。

  老騙子說,這是師門救命絕招,能救別人的命也能救自己的命,如果這一招無效,就去死罷!神仙也救不了死人。

  以前祝童對這東西不怎麼信,如今卻希望老騙子說的是金科玉律。

  「咦!李醫生,您在做什麼?施法治病?我倒要看看。」梅蘭亭推看房門進來了,笑嘻嘻看著葉兒。

  黃海呆看著祝童的舉動,真是呆著,連梅小姐都被他無視了。

  「你們做的好事,如果蘇小姐出什麼意外,你要負責,馬大師也要負責。」祝童沒好氣的說。

  「怎麼了?」梅蘭亭有些害怕,葉兒肚子上插著五根銀針,還畫著奇怪的字,還有血跡,實在是太神秘了。

  「怎麼了,她的病不能見酒。你們勸她喝酒,就是喂她喝毒藥。」祝童氣哼哼的說完,忽然問一句:「你是處女嗎?」

  聽到如此放肆直接的話,梅蘭亭的白臉瞬間變紅布,扭身就走。

  一分鐘過後,國畫大師馬夜走進來,搓著手說不好意思的說:「對不住對不住,老朽只知道蘇小姐有病,本是好心讓她喝就口紅酒放鬆一下,卻沒想到替先生惹來如此大麻煩。但有吩咐,馬某一定照辦。」

  「我麻煩些沒什麼,只怕你誇獎的古典美人要生生被你害死了。」

  祝童對他還客氣些,注意一下君子風度;但這句說完,黃海先跳起來抓住祝童的肩膀:「李醫生,您不是嚇我吧,葉兒真的沒救了。怎麼辦?怎麼對蘇姐姐交代?你一定是騙我。」

  祝童傷口一陣巨痛,偏又掙脫不開,皺著眉喝道:「鬆手,你再這樣,我要先死了。」

  黃海鬆開手,大大的眼睛裡都是紅絲,瞪視著馬夜:「你為什麼要害她?為什麼……」

  「黃警官安靜些,現在不是鬧的時候,你的女朋友蘇小姐還沒死呢。你再這樣,才真的是害她」馬夜鄭重的說完,低頭查看著祝童的手藝,評價道:「李先生這三個鬼字寫得,恩,鬼氣森森,令人望而生畏;旁邊一犬,躍躍咆哮。哈,好一個狗攔鬼門關大咒;老朽以前只是聽說過,今天開眼了。我相信,有先生如此大咒護佑,蘇小姐一定能躲過此劫。」

  祝門有不少符咒,都有專門的心法配合,小騙子卻只會這一個。

  三鬼一犬這四個字祝童寫了將近二十年,開始每次寫完都感覺精神疲倦,在老騙子堅持不懈的棍棒威脅下,才不得不專注心神小心練習。算來,從開始的每天十次到後來的千餘次,少說也寫了百十萬遍了。

  少年時,祝童每次寫這幾個字都如害場大病樣頭昏腦漲一陣,要馬上練習蓬麻功才能恢復。直到前些年感覺到揮灑自如,寫出這四個字再無多少不適,老騙子才不再威脅他練習。兩位師兄也都是寫這幾個字有心得後,才被打出去的,卻從沒不知道到還有如此一個古怪名字。

  狗攔鬼門關;奶奶的,據說自己就屬狗,兩個師兄也屬狗;老騙子大約也是屬狗的吧?

  正想著這些與病情毫無關係的事情,葉兒肚子上的銀針顫抖著,似乎有脫離出去的危險。

  祝童心裡叫糟,上前撚住針尾。指尖感覺到巨大的衝力在逼迫銀針,鬼眼處的血點閃出紅芒對抗著,犬字在葉兒軟軟的肚皮上顫抖著,真如活過來一樣無聲咆哮著,震懾著黑氣正中的那點暗紅。

  四、狗皮膏藥

  葉兒臉上泛出痛楚的表情,一雙手要去撕扯身上的衣服。黃海連忙過去拉住,心疼的低聲安慰她:「沒事的,你很快就好了,再忍一下。」

  「真是那杯酒作怪?老朽糊塗了,先救人再說。李先生,需要我做什麼儘管吩咐。」

  馬夜也緊張,對於蠱蟲這樣奇怪的東西,他的認識到底沒有祝門中人深刻,卻更感覺神秘而詭異。

  「你是畫家,想來寫字也是有一套。」祝童用指尖的血塗抹到銀針上,運氣下壓,感覺黑氣退縮才鬆口氣,拿起枚雞蛋著對馬夜說:「在這上面寫個你最擅長的字,要用血寫,你的血。心裡想著被你那杯酒害的蘇小姐,補償她。」

  國畫大師沒有猶豫,接過雞蛋,用銀針刺破指尖,凝神在潔白的雞蛋上寫下個「梅」字。

  大師的功夫到底不是吹的,血紅的梅字映襯在潔白的雞蛋上,只那觀感就分外漂亮。

  「簽上你的名字。」祝童又惡毒的說。

  葉兒現在情況穩定,使他有時間惡做劇一把。

  「真的需要簽名?奇怪。」馬夜又在雞蛋的另一面畫上匹馬,後麵點幾個星星就代表夜了。

  「哼!把你那個寶貝弟子叫來,她如果還是處女的話,也要寫個字。」祝童從馬夜手中抓過雞蛋,揮舞銀針在前後刻出六角梅花孔,輕輕掰開葉兒左手,小心把雞蛋放在手心那點青痕上。

  七品祝門的符咒之術,多以文字聚寄靈性。老騙子說過:能把一個字寫出精神,這個字就是符!至於救人還是害人,全看你的心境了。

  以前祝童對老騙子的言語多不敢深信,現在是繳盡腦汁想辦法救葉兒,當然是什麼主意都能想出來,不輪好壞,只要是驅邪鎮妖之術,能用的全給她用上。

  「你也寫個最拿手的字。」祝童遞給黃海一枚雞蛋;這可讓黃警官遲疑了,他的字怎麼能與國畫大師相比?但是醫生堅持,他作為唯一的親屬,只能遵守,況且面對如此神秘的治療術,黃海的腦子已經有些混亂了。

  讓他寫,當然只能寫自己的名字,那是他寫得最多也最有心得的兩個字了。

  黃海身體結實血氣旺健,銀針剛刺破手指,鮮血就急湧而出。潔白的雞蛋上被他畫出個笨拙的「海」字,又小心的在另一面簽上名。

  葉兒的右手被掰開,祝童在雞蛋兩端刺出六角梅花孔,安放在手掌中間,再讓她握緊。

  祝童也捏起枚雞蛋,遲疑著,這一枚最關鍵。葉兒在床鋪上微微顫抖,祝童集中注意力,注視著那絕美的臉龐,慢慢,心裡的雜念一絲絲被神情驅逐,澄淨的心田裡,泛起熾熱的愛憐。

  情到到深處,祝童才刺破手指,在雞蛋上寫下個童字,卻沒簽名。

  以銀針刺出三點孔,潔白的雞蛋塞進葉兒口中。

  葉兒安靜了,周圍的才喘出口氣;而小騙子退兩步,軟坐下來,手也抬不起半寸。

  他不能再寫最擅長的鬼字或犬字;老騙子教他們寫這幾個字時念叨過:三鬼護身四鬼奪命,兩隻狗在一起,八成也要起衝突。

  梅蘭亭被馬夜叫過來,神情中對祝童還有些不滿。

  但小騙子可不管這許多,他行事歷來只問結果,對別人怎麼看不很在意。

  祝童閉目涵養片刻,勉強打開一個雞蛋,抓過梅蘭亭右手食指以銀針刺下,也不管她願意不,把血滴進蛋青裡:「如果梅小姐還是元身,請在蘇小姐胸口寫個字,要你最擅長的字,就這裡,位置不能錯。」說著,伸手要去點梅蘭亭胸前的膻中穴。

  梅蘭亭身體一擺,迅速的躲開,身法之靈便出乎祝童預料之外。

  是不好意思,祝童指尖蹭過梅蘭亭一側乳峰,感覺奇妙之極;這才想到對是個青春之年的異性,尷尬的說聲:「對不住,急著救人,冒昧了。梅小姐,我們一會兒都出去,麻煩你在蘇小姐這裡寫個字。什麼字都可以,就是不能寫火與金或帶火和金的字。」

  梅蘭亭輕聲應一聲,不好意思的把羞紅的臉低下去,眼睛瞟一下祝童點在胸口的指尖,點點頭:「我也要簽名嗎?」

  「當然。」祝童說著,與馬夜走出包房,黃海猶豫一下還是跟出來了,回手帶上門。

  黃海遞給祝童一支煙,又為他點上,才讓馬夜抽煙;大師拒絕了:「老朽只喝酒,不抽煙;你們年輕人也少抽些,那東西對身體不好。李先生治病的手段高明,蘇小姐一定能痊癒的。說起來漢字的起源就與巫術有關,卻沒想到寫字還能治病?李先生,是不是所有的漢字都可以為符?」

  祝童沒說話,只擔憂的看著包房的門,即使使用了如此多的符咒,心裡對葉兒能否闖過這一關依舊沒有把握。

  不是祝童架子大,他是第一次以符咒救人,剛才寫出三鬼一犬後竟感覺精神疲憊,與少年練習時的症狀差不多。

  更有後來寫的那個「童」字,全身竟有被抽空的感覺,加上右臂酸軟,如今根本抬不起來。

  奇怪?小騙子深吸幾口煙才有些精神,思索著自己的狀態,對馬夜的「下問」聽而不聞。

  包房裡傳來梅蘭亭的驚叫聲,祝童正在遲疑,馬夜一把拉開門把他推進去:「救人要緊,記得你是醫生。」「砰」的一聲又關上門。

  葉兒臃懶的半坐在鋪位上,兩眼緊閉,輕聲呻吟著;上衣被掀起到脖子下,白色蕾邊胸罩掛在一邊。祝童一眼看到半截羊脂白玉般的美麗胴體,修美雪白的粉頸、嫩滑的豐挺胸乳,更有那兩點驕傲的嫣紅,都強烈的刺激著祝童的感官。

  梅蘭亭扭他一把:「李先生,她……她坐起來了,還抱我……」

  祝童這才看到葉兒兩乳間那豔紅的「中」字,應該就是梅蘭亭的手筆。葉兒的身體散出驚人誘惑力,但是美得很不正常,似乎她的每一點顫抖都充斥著性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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