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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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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厲害啊。」黃海驚歎一聲,想著那些可怕的動物,蝴蝶應該是比較可愛的,自己給自己寬心;「蝴蝶是最弱的,應該好治。」 祝童笑笑沒說話,剛才葉兒的雙眼泛出淚珠時,在晶瑩的淚光中,兩隻白色的蝴蝶盈盈從眼底翩翩而過,這次不是幻覺。祝童已經確定葉兒中的就是蝴蝶蠱,說給黃海的這些話,不如說是他自己在整理思想。 越是不常見的東西,就越險惡難纏;這也是老騙子的話。 以蝴蝶為蠱的人應該是蠱中高手,脆弱的蝴蝶想在弱肉強食的毒物世界中稱雄,制蠱人耗費的心力是驚人的;更使祝童疑惑的是,誰與葉兒有如此大的仇恨,竟把這樣難得的蠱蟲種到她身上? 「蝴蝶的前身是毛毛蟲,你們上次去時,接觸過有毛蟲的地方沒有?仔細回憶一下。」祝童隨口一問,黃海抱著腦袋想一會兒:「她喜歡花,我們去的時候還是夏天,張家界和鳳凰城到處都是野花;她們兩個女孩子每次出去都帶幾束野花回來,誰知道呢?難道被毛蟲咬一下就能中蠱?」 「誰知道呢?」祝童念叨著黃海的話,感覺有些頭暈,肩膀上的傷處陣陣發麻,怕支援不住;脫鞋爬到上鋪:「黃警官,我有點不舒服,先睡了;不是蘇小姐有什麼意外變化,別叫我;啊,真舒服啊,這兩天累壞了。」 黃海是個粗性子人,應一聲才想起什麼,站起來爬到祝童鋪前:「晚上的宵夜……」 「黃海,別打擾他,讓李醫生休息吧;你沒看出來他肩膀不舒服?」葉兒走進包房,輕輕關上門,把黃海拉住。 「哪裡?」黃海看祝童真的閉上眼,不解的問葉兒,又看看上鋪的祝童:「我看他是累的了,不象受傷的樣子,身上也沒藥水味。」 「虧你還是警官呢,李醫生右手一直用不上力,剛才刺雞蛋用的是左手啊。在車站外……」葉兒輕聲說著,祝童已經在自己身上紮下閉穴針,開始還能勉強打起精神聽,沒多久就精神恍惚,睡著了。 火車西行,過杭州沒多久就進入夜間行車;黃海被乘警拉著到餐車吃宵夜,葉兒推說身體不適沒去;好在人家主要請的是黃海,也知道他們這次不是蜜月旅行,是去看病,開兩句玩笑就拉著黃海去了。 葉兒在包房裡收拾完行李,拿出本書翻看,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眼睛時不時飄向熟睡中的祝童那裡,這個男人太神秘了,葉兒能感覺到,在他溫文爾雅的神態背後,有另一副野性的面孔。 半夜時分,黃海才回來,看的出喝了不少酒。 葉兒把他扶到鋪位上躺下,責怪道:「你怎麼喝酒了,不是有規定嗎?」 「我現在請假,條例外時間不受限制;你放心,剛才也只是我自己喝,他們喝茶。」黃海說著,看著眼前的葉兒,烏黑的長髮貼著白皙的頸脖,原本就嫣紅的雙唇在燈光下更顯得豐盈欲滴。 幾個月來,原本清秀的葉兒雖然在病痛中,身材卻一天天豐潤誘人。 黃海酒勁上湧,一把將葉兒扯到懷裡狂吻著。 葉兒掙扎幾下,無奈的陶醉在男友的熾熱裡;等感覺胸前被一隻手按住,才奮力掙脫出來,輕聲責備著:「李醫生在上面呢。」 「沒事,他睡著了。」黃海還要去抱葉兒,卻被堅決的推開了。 「睡吧,乖乖的別亂動。」葉兒站起來,在黃海嘴上輕觸一下,就關燈回到自己的鋪位上。 黃海在對面輾轉幾下,一會兒就響起鼾聲;葉兒在黑暗裡好久沒合眼,想著對面鋪位上的兩個男人,臉上微微發燒。 這是怎麼了?本是正常的親昵,她竟有些負疚感。葉兒癡癡想著,眼角滑下兩滴清淚。 在深沉的睡夢中,祝童忽然感覺到有個黑影走進包房,站在身邊端詳著自己;他卻怎麼也看不清那個黑影的面貌。 「誰!」祝童低喝一聲,左手中的閃出枚銀針,刺向黑影。 「咚!咚!」兩聲,包房裡響起搏鬥的聲音,門開了,走廊裡的燈光瀉進來,黃海飛快的追出去。邊跑邊叫著:「抓賊。」 祝童坐在鋪位上,痛苦的捂著右肩;剛才他忘了自己的傷,用力過猛,傷口處撕裂般的痛楚,使他差點叫出聲來。 葉兒也醒了,她一直都沒睡穩,急忙披衣起來,打開包房的燈光。看到祝童扶著右肩,關切的問:「李醫生,您怎麼樣了?」 「沒什麼,用錯力了,你去叫餐車的人看看黃海,別讓他出事。」 「他是員警,沒事的。」葉兒說是這樣說,還是忍不住到門外看看。 在餐車值班的乘警已經聽到黃海的招呼,順著他的叫聲追過去了。 「你真的沒什麼?」葉兒不放心的問。 「相信我,醫生對自己的身體最清楚,沒事的。幾點了?」 「四點五十分。」葉兒看看手錶,「怎麼了?還早著呢。」 「距離天亮還有兩小時,賊可真會挑時間。」祝童感覺好些,從上鋪下來;看到葉兒一身薄絨保暖內衣,雖然披一件罩衫,卻遮不住窈窕的身材;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不起。」 葉兒這才感到不雅,紅著臉躲回鋪上。 這麼一鬧,軟臥車廂的人都醒了,有些站到走廊裡議論觀望,有些在詢問乘務員;祝童到車廂一邊的衛生間方便,來回一趟後,心裡苦笑著:熱鬧了,竟有三個江湖同道在這個車廂裡,剛才那個小賊也不知是誰派來的探路的;那人的本事全在輕靈二字,手上的功夫卻不怎麼樣,以黃海的本事,八成抓不住他。 回到七號軟臥,葉兒已經換好衣服,謙聲道:「從小養成的習慣,穿很多衣服睡不著。」 穿著緊身牛仔褲是睡不著;祝童點點頭,看那件剛套上的褲子緊蹦在身上,她現在也不會輕鬆,勸道:「太緊身的褲子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就是這個月,以前好好的衣服都有些緊,也沒時間去買。李醫生,你這件衣服就不適合你。」葉兒輕鬆不少,指點著祝童身上那套秦可強代購的西服。確實,從顏色到號碼,都有些不合適。 祝童在想葉兒身體的變化,應該還是由蠱蟲引起的,這不是件好事,安慰道:「沒什麼,等病好了,你的衣服都能穿了。」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祝童也漸漸習慣與她相處,其實,與葉兒交談是件十分享受的事。在她的思想裡,世界還是個純潔的花園,好人壞人在她心裡也是截然不同的兩個陣營,很簡單。 半小時後,黃海回來了。如祝童預料的一樣,他沒抓到人。 「奇怪了,明明看到他跑進十三號車廂,搜了三遍也沒發現嫌疑人。李醫生,你說他會藏哪去了?」 「進來的是個女人,年齡不超過三十歲。身高一米六五左右,頭髮發黃;應該是個北方人。」祝童心裡惱怒,從地板上捏起幾根頭髮,差點把自己的判斷說出來,黃海肯定以為對方是個男人。 這就是江湖規矩,即使是面臨危險,他也不能先破這個規矩。祝童至少知道了一點,潛入者在十三號車廂,那裡一定有人接應;笑笑道:「又沒丟東西,算了吧。」 黃海還是很沮喪,身為警官被小賊光顧,還給追丟了,還是在女朋友面前;無論那一點都是他不能忍受的。 「也許,你換上警服比較好。」祝童建議道,葉兒也在一邊附和;但是黃海就是不同意,咬著牙說:「太倡狂了,我倒要看看他們有多厲害。」 兩個乘警過來了,例行公事的問祝童和葉兒幾個問題,知道沒丟東西,安慰黃海道:「黃隊,別太認真,這種事經常有;火車一進江西就容易出事,特別是在衢州、上饒兩站之間,硬座車廂有時還有搶劫案。天亮就好了。」 「我知道你們習慣了,但是臥鋪車廂也經常這種事嗎?」黃海伸出手腕,跳起來點桌子,聲音也嘶啞了;「這個案子必須破,我的手錶丟了,就放在哪裡。是塊梅花表,兩萬多塊呢。」 怪不得黃海如此不依不饒,祝童想笑,賊不走空這個習慣真不好。 想起葉兒帶的也是梅花表,想來是一對情侶表。想到情侶兩個字,祝童心裡竟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黃海剛出門就丟了與女朋友定情的情侶表,夠倒楣的。 乘警臉色嚴肅起來,軟臥車廂是整列火車的重點區域,晚上也應該有人值班,剛才他們去問了值班乘務員,一點線索也沒有;如果黃海堅持報案,追究下來,責任一定不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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