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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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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用給我打預防針,我不會再做說客,我有個事想讓你幫我拿拿主意……」 費溪長舒了一口氣,打了個呵欠,伸了伸懶腰,懶得屁股都沒有挪動一下:「你不早說,害得我又擔驚受怕了一回。我一個月就一個雙休還休不完整,一會一個電話煩都被煩死了。下周我去接我女兒,到時候你幫我帶她出去玩吧。」 戴菲菲點了點頭,她看著費溪露出的滿意笑容,接話說:「我男朋友還有一年就復員回來了,他說復員後來麥城。現在,他和他家裡人想拿學費讓我學門技術,不想讓我做廣告這行當了。他們說女孩不能靠青春吃飯,不能沒個長久的收入穩定的工作。費哥,你認識的人多,路子也廣,你幫我分析分析,我學什麼好?不過什麼理髮之類的服務行業你就不用替我考慮了,我的脾氣天生就不是伺候人的料。」 「你也不用學那些伺候人的技術。我覺得你就學IT吧。哪裡也不用去,就去我們學校學就行。你學完後,最多一年的時間,你就可以到軟體公司上班了。不過,學費可能有些貴。你如果想學,我到時候可以和校長打聲招呼,減免一點費用。」 戴菲菲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成功在握地看著費溪,滿眼狡黠地說:「費哥,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我今天就是想測測你的腦子和良心壞沒壞。經本考官的綜合考核,你通過測試了。呵呵。我早已經打聽過了,也去了幾家學校,你們學校是第一個去的。你們的廣告吹得雖然有些過了,但我覺得比其他幾家學校還有那麼點真實,就是學費太貴……」 戴菲菲接受了費溪的建議,放棄了兼職學習的計畫,她想在他男朋友復員前就能學有所成,也想一年後能和他結婚,還想在麥城買套房子紮根落戶,不再飄來蕩去。 7 「老費,我投奔你來了。我以後哪裡也不去了,就跟你混了。你看,天都到中午了,你是不是該請我和孫曉霞吃頓飯啊。麥城大酒店就免了,我們都是粗人,那五星級的地方我們命裡消受不起,就去它旁邊的魚翅皇宮吧,別的不用點,就點鮑魚和魚翅,再加幾隻海參吧……」蒙曉瑞站在陰涼地裡,扯著嗓門大聲嚷嚷著。他這哪是逃難,倒像債主上門討債。 「你在哪裡呢?」費溪打斷他,忍著笑說,「蒙曉瑞是誰,他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他還能惦記著我們這些無名小卒,我很是受寵若驚啊。」 「我說你還有完沒完了。你趕緊讓他下來吧,坐了大半天的車,你不覺得累啊。」孫曉霞笑斥的話音清晰地飄進了費溪的耳朵。 費溪忍不住哈哈笑了幾聲,他推斷出他們可能就在公司樓下,於是就打開臨街的窗戶,把身體探出來,看見蒙曉瑞向身後伸出手阻止著孫曉霞的拽拉。看著他們夫妻倆不合拍的嬉鬧,費溪笑得更加歡實了:「我都看見你倆了,你別演了。你再伸手,你老婆對你可就不客氣了,她要擰你的胳膊了。」 蒙曉瑞愣了一下,抬頭環顧了一下四周,還沒看清什麼,胳膊上傳來的疼痛就讓他失聲喊了出來。他轉過身瞪了孫曉霞幾眼,然後躲閃出了她一步遠,擔心會再次遭襲。 費溪接連笑了幾聲,笑到岔氣才收住笑聲。他說:「你躲什麼躲啊,孫曉霞站起來了,你能躲到哪裡去。你省省吧,我這就下去,你們站在那裡等著我。」 「你小子見死不救啊,算你狠。你在哪呢?我怎麼沒看見你。」蒙曉瑞擺動著胳膊,似乎想把繞在手背上的疼痛甩掉。 費溪探出身子揮動了幾下手,微笑著說:「你抬頭看四樓。」 「啊。」蒙曉瑞失語地大叫了一聲,「你太賊了,早看到我們了,還不下來,誠心看我的笑話啊。」 蒙曉瑞告訴費溪他們夫妻倆到麥城避難來了。他說,他父母和她父母吵得很兇猛,把他倆夾在中間兩邊受氣,兩邊都落不到好人。 他說,當初他父母就不該重男輕女,答應她父母生女孩隨母姓的要求。他還說,他父母不該出爾反爾,搞得他和她父母不好處,以前他們一家生活得其樂融融,現在爭孩子跟誰姓成了他們的頭等大事。 「上次,你爸去我家打聽你的消息時,我就勸說過他,讓他退一步,別鑽牛角尖,孩子姓個複姓也挺好。當時,他答應得挺好的,說只要能找到你,孩子姓什麼他就不管不問了,只要是你們老蒙家的後代就行。」費溪回憶著,說出了蒙曉瑞爸當時說的話。 蒙曉瑞無奈地歎了口氣,目光暗淡地說:「他說的話根本就不能聽。今天是一個樣明天又是一個樣,你還不知道他那張嘴。我這些年怎麼走過來的,受了多少罪,他根本就不在乎。他要是有我費大伯的一半,我今天的生活也不會這麼糟糕。」 費溪聽出了他的話外音,他至今還不能釋懷與前女友陳琳娜分手的事。也是,雖然物是人非,但走在麥城的大街小巷,看到熟悉的景色,肯定會勾起他蟄伏的往事。 當年,蒙曉瑞就是因為橫遭父母的阻攔,才無奈地與陳琳娜分手了,他們倆要是結婚了,他現在遭遇的事或許能迎刃而解。事情若遂人願,費溪也就不會被他騙進傳銷窩,也就不會有他和易蕭蕭的協議離婚,也就不會有八點半酒吧事件…… 目送他們夫妻倆鑽進計程車裡,費溪心裡翻湧著悲傷、失落、痛苦和無奈。造化弄人,也沒有假設可言,如果人人都能知曉未來,或許生活就變得枯燥無味了。 幾天後,蒙曉瑞告訴費溪,他在北郊城鄉結合部的村子裡租好了房子,也找到了工作,晚上出去開計程車,接車地點就在他住的那塊兒。 費溪心裡懸著的石頭落了地,他枯萎的生活似乎煥發出了生機。他沒被麥城拋棄,因為他的朋友們先後回到了麥城。生活的轉盤好像把他推回到幾年前的起點上,只是在千頭萬緒的桎梏中,他一時還難以脫身,漸漸迷失了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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