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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費溪的無動於衷傷害了它的狗拿耗子的自尊心,它咧著白齒森森的大口沖向了他。

  他從恍惚中清醒過來,人還沒完全轉過身去,那只狗怯懦地倒退了幾步,叫得更凶更剽悍了。

  「去,狗!他表哥回來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路過的一位鄉鄰替費溪驅趕著狗,一口氣和他打完了招呼。

  「我昨天聽他們說你爸又病了,這剛想著去看看他呢,還一直沒倒出空來。」路過的鄉鄰接過了費溪遞來的香煙。

  「哥哥!」 費溪的妹妹覓聲而來,喊叫聲打斷了鄉鄰的噓寒問暖。她眼裡滾動著淚花跑向了他。

  「你哭什麼,沒事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費溪面露堅毅的神情。他看到妹妹的瞬間,下定決心,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挽留父親的生命。

  「你個逆子,你還知道回來?你還有臉回來嗎?咳咳……」費溪還沒走到他父親的病床前,老爺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地罵了起來。

  費溪心裡不禁悲傷難過,他知道父親罵的是什麼,老爺子不想兒子和易蕭蕭離婚。

  「你老糊塗了。孩子剛回來,你說你生的什麼氣?有話不會好好說啊。你看你把自己氣的,什麼事讓你有這麼大的氣性。」費溪媽拍打著費溪爸的脊背,一個勁兒地埋怨著。

  「你給我回去!你不把軒軒和她媽接來,你別想再進我這個家門,我就當沒生養你這個逆子!你說你在城裡什麼不學,學人家離婚。我們費家老實本分了幾輩子,沒承想倒生出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你念了幾年書就撐著了,覺得自己本事大過天了,你說軒軒她媽哪點不好,什麼地方對不起你。你竟背著她做出那樣的事來……咳咳……」

  費溪敢怒不敢言,他想向父親解釋,他們都被人矇騙了,但話從哪裡說起呢?從千頭萬緒的過往裡,費溪理不出頭緒。他和冷歆萌在島城汽車站的親昵動作恐怕早已傳進他的家人,甚至眾鄉鄰的耳朵裡。

  「媽,我蒙大叔家最近怎麼樣?蒙曉瑞最近回村裡了嗎?」費溪問他媽話的時候,他們娘倆已坐在院子裡,一起擇著青菜。

  「你別提他們,提他們我就生氣。要不是你蒙大叔,你爸也不會病成這個樣子。你媳婦打來電話的第二天,我和你爸盤算著去麥城看看你們。你蒙大叔去縣城看蒙曉瑞回來,和你爸說你在島城怎麼怎麼的,你爸這才生了氣……」

  費溪心裡「咯噔」一沉,蒙曉瑞已將自己在島城汽車站演的那一幕告訴了他父親,那麼恐怕村子裡沒有人不知道他鬧離婚的事了。人言可畏,他扔下手中的青菜,拿出一支煙抽了起來,陷入了憎恨和痛苦之中。

  3

  「親家,看你臉色不太好,平時注意休息啊。你看咱們兩家離得遠,我們也沒有上你那去看你。現在還讓你來看我們……」

  費溪的岳父給他們沏好茶水,注視著費溪父親的兩眼之間,率先打破了一家人的沉默。

  「哪裡啊,是我們不好意思才對。費溪和蕭蕭結婚這麼多年了,我們還沒來坐坐。唉,咱們也不說這些沒用的話了。前兩天蕭蕭往家裡打了個電話,說她想和費溪離婚……」

  費溪岳父生氣地瞪了瞪易蕭蕭,安撫住自己的情緒,耐著性子聽完了費溪父親有氣無力的敘說。

  「這個事,蕭蕭回家來的時候與我們說過。說實話,我們心裡很生氣,如果真像她告訴我們的那樣,我看他們日子的不過也罷。我和她媽也商量過了,我們想找時間給費溪打個電話,讓他來家一趟,一些事,咱們離得遠也不清楚。我這是守著你們說,我和她媽不是一個偏聽偏信的人,我們不相信費溪能做出那樣出格的事來。」

  「他要是做不出來,天底下就沒有做不出來的。你們都去他單位打聽打聽,你看看他們怎麼說。他們說的話比我和你們說的更難聽……」

  「蕭蕭,你怎麼這麼不懂禮貌?你要是沒事就去隔壁屋裡待著去。」費溪的岳母斷然地呵斥住了易蕭蕭。

  易蕭蕭的情緒有些失控,忍不住落下淚來,她受不了這份委屈。費易軒一看她媽哭了,不自覺地跟著號啕大哭起來。這下子,一屋子的人亂了手腳,他們都把精力轉移到了孩子身上,哄了大半天,孩子才算止住哭聲,他們慌了半天的心情也才安定下來。

  「費溪,你爸媽今天也在這裡,你把事跟我們說清楚了。我們真心希望你和蕭蕭把日子過好,這是我們這些當父母的心願。但要是你們實在過不下去了,那就好合好散,什麼事別勉強。這樣還能彼此減少一些傷害。」

  費溪岳父看著進屋後一聲不吭的費溪,丟給他一塊燙手山芋,打亂了他的部署。

  他沉吟了片刻,提了提精神,說:「爸,事情不是蕭蕭說的那樣。我和那同事真沒有什麼事。最近,我以前工作過的那家公司可能有很多傳言,那是他們都受了矇騙,一起誣陷我的。」

  「一個人兩個人誣陷你,那麼多人還都誣陷你啊?你不覺得自己說的話可笑嗎?姓費的,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撒謊,你不覺得累嗎?」

  易蕭蕭從隔壁屋裡大聲喊出了她的想法,嗆得費溪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他想這也就是在她家,要是在麥城,他們倆還不動手撕扯起來。

  「呵呵……」

  費溪無奈地苦笑了兩聲,未加理會易蕭蕭的責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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