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暢暢加薪奮鬥記(4)

四

　　出了站，暢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機，給夏木子打電話。

　　夏木子是暢暢高中時期的好友，人長得跟洋娃娃似的。她學習沒有暢暢好，不過高考時把紅牛當水喝，考出了水準，成功考入了師範大學。大四下半年，木子去了一家名牌內衣公司實習，畢業後順理成章地進了這家企業。暢暢臨北上前，打電話告訴木子她要來北京找工作，讓她幫忙給找個便宜點兒的房。木子假裝熱情地說"好的好的，你來我一定會好好幫你安排的"，心理卻暗自罵暢暢村姑進京，沒事找事。

　　接到暢暢電話的時候，木子正忙著對鏡"畫皮"，編了個瞎話說自己有急事沒法接暢暢，告訴暢暢坐哪路車換哪路車再打個"蹦蹦"，自己過來就行，挺快的。並囑咐暢暢千萬別打車，司機見你是"老外"，給你來個"環三環"，一打表兩百多，你也沒法說理去。無奈，暢暢只好拎著大包小包地去擠公共汽車，擠了兩趟都沒上去，第三趟終於擠上了。

　　車廂裡擁擠不堪，暢暢透過人縫兒欣賞窗外的風景，倒也挺享受。路邊一座座寫字樓在太陽底下閃閃發光。要是能去那裡面上班一定能學到不少東西！旁邊過來過去的高檔小轎車，什麼寶馬啊，賓士啊，奧迪啊，讓暢暢一陣陣驚歎：北京有錢人真多，自己啥時候也能有輛車，奧迪不行它弟弟奧拓也行。有朝一日，開著自己的小奧拓，滿北京溜達，多美好啊！

　　路上換了兩次車，坐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師範大學旁邊的小西天。暢暢得出一個結論：北京比想像中大得多。木子上班的公司離師大不遠，她索性畢業後就在學校旁邊的社區和男朋友一起租了個一居室。暢暢讓她幫著找個便宜點的房子，木子才懶得去遠處找，就給她找了一個樓下地下室的房子。

　　到了小西天牌樓底下，暢暢給木子打了個電話，木子說五分鐘到。結果等了十五分鐘，木子才慢悠悠地走來。幾年沒見，木子現在就是典型的都市美女--穿著入時，臉上畫得也很光鮮，看得暢暢目瞪口呆的。木子走到跟前，上下打量了暢暢，然後樂著說："暢暢，好久沒見，怎麼跟逃荒的似的？"

　　木子在北京讀了四年大學，加上又交了個本地男友，所以說話的口音和語氣已經基本京腔京韻。同時，在北京工作和生活，木子也不願意說一口地方話，免得被人看不起。

　　暢暢知道木子肯定得損她兩句，也沒在意，"哈哈，木子，你就損我吧，我可不是來逃荒的，我要在北京找工作，我要在北京闖一闖！哎，你現在說話還挺像北京人的。"

　　"那是，不說一口倍兒地道的北京話，買菜都得讓人坑個塊兒八毛。"木子不屑地說，"現在正是找工作的時候，不過……"木子想說"我看你根本沒戲"，後來覺得不合適，就換了句詞，"嗯，不過，我覺得挺難，你可以試試。"

　　"我不怕，我要求又不高，先找到一份兒再說唄。"暢暢挺著胸，雖然是平的。

　　"你要求當然不高了，可是人家公司要求高！"身為大公司的行政，木子覺得自己有資格也有必要告訴她現在的形勢，不過覺得和她站在街上挺丟人，就對暢暢說："咱別跟這兒傻站著了，走吧，先把行李放我那兒，然後咱們看看房。"

　　木子覺得自己金枝玉葉的，也沒幫她拿行李，帶著暢暢走進了自己住的社區。暢暢邊走邊看，北京對她來說哪哪都是陌生卻充滿新奇的。上了樓，木子打開門讓暢暢進來。這是一套裝修適中的一居室，屋裡的傢俱電器都比較老，只是鋪了個木地板，看上去比較適合居住。

　　暢暢放下行李，也沒客氣，到處看了看。木子問："怎麼樣？"暢暢很羡慕地說："不錯，一個月多少錢？"木子說："一千五。"暢暢傻了，"怎麼那麼貴啊？"木子說："北京都這價兒，這還算便宜的呢。"暢暢弱弱地問："那你一個月工資就要拿出不少交房租吧？"木子告訴暢暢，房是她男朋友出錢租的，自己不用花一分錢。暢暢心想，木子真夠開放也真夠務實的。

　　聊了會兒，木子約了房東帶暢暢去看房。房子是旁邊樓裡的一個小地下室，陰暗潮濕，一進去有股黴味。房東是一個很胖很凶的中年婦女，還牽著一條更胖更凶的沙皮狗。暢暢問這地下室多少錢一個月，房東面無表情地說房租四百五，付三押一。暢暢嫌貴，木子趕緊勸她說一點都不貴，北京就這價。暢暢想了想，先這麼忍著吧，反正冬暖夏涼，還能洗澡，於是一咬牙，"我租。"

　　簽完合同，交了錢，拿了鑰匙，暢暢回去搬行李。路上木子特意味深長地教育暢暢，"在北京找工作，你得先定位好自己，說白了呢，你就是個小九兒，得學會忍辱負重。"暢暢不明白什麼是小九兒，木子告訴她，"你剛來北京不明白的多著呢，以後慢慢地就都知道了。"

　　暢暢特鬱悶地"喔"了一聲。木子看見，覺得自己說重了，不過後來一想，就暢暢這相貌和學歷，過三個月找不到工作，就得捲舖蓋回家！

　　搬完行李，暢暢懶得出去，因為實在是很累。木子說有急事，讓她先適應適應環境，改天和她一塊吃飯。晚上的時候，暢暢吃了點媽媽給帶的零食，自己燒水，洗了個澡。然後給媽媽打了個電話，撒了個謊，說自己住在木子那裡，一人一間，她對自己特別好，等等。蘇媽媽很高興，聊了一會兒讓她早點休息。

　　第二天上午，為了準備找工作，暢暢跑到社區旁邊的網吧裡製作簡歷，查看招聘會資訊。弄累了，她上網流覽一下網頁，突然想起木子說的小九兒，挺好奇，覺得有必要瞭解一下，於是搜了搜，還真有篇關於北京求職者分級的文章，其中有十個等級。暢暢仔細看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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