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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應該是這麼個理兒。」

  格格聽得連聲稱奇:「再入土?難道這單翼琀蟬,被兩個墓主人含過?」

  蕭錯緩了口氣,拿起玉蟬,繼續說道:「我爸把故事說到這兒,就不見人了。當時,我只覺得是古玩獵奇,也沒追問。但據我推測,玉蟬作為琀,應該含在嘴裡,朽後跌落棺底,上部落地,左下部斜靠在某物品上,形成頂部條形沁入,下部邊角沁。當然,不排除縣太爺不想含在嘴裡的可能,但即使是放在胸口,道理也是一樣。而這只蟬,邊角有金沁,是因長期在金器邊形成,難道縣太爺嘴裡還含有金器?」

  「別開玩笑了,聽說含玉的,沒聽說含金子的。不過,不排除死人嘴裡鑲了金牙。」猴渣聽到這兒,突然發笑,心頭有三分興奮,更有七分震驚,問,「如果這只玉蟬陪了兩次葬,又出現在我們面前,那他娘的會說明什麼問題?」

  格格急忙跟著猴渣的話說:「你不會是想說,縣太爺的墓又被人盜了吧?」

  「沒有證據,不可胡亂猜測。」蕭錯一邊說,一邊清理琀蟬身上的血跡,「我一直存疑的不是縣太爺的墓有沒有被盜,而是將軍的墓會葬在哪裡?將軍的寶藏又會被鷹犬埋在哪裡?這只玉蟬,為什麼會不僅有金沁,還有銅沁、血沁?如果我估計得不錯,這應該是在水坑受沁,地下水位高,物品四處漂動,不在原位置上,或碰金銀,或與水土相接。如此看來,這玉蟬葬身之地才是塊寶地……瞧這血沁……猴渣,你快看,這琀蟬的肚子裡是什麼?」

  「是屍血沁。」

  「再仔細看。」

  猴渣這下發毛了,那明明是攤屍血沁,看不出什麼異常,猴渣暗想:難道是我三隻眼的原因?他看了看蕭錯,捂上了額頭那只疤瘌眼,說:「還是屍血沁。」

  蕭錯忽然壓低聲音,對猴渣說道:「這玉蟬裡面,有個胎兒……」

  「胎兒?」

  第十二章九魔一魘

  三人同時出口,又同時住嘴,大氣也不敢喘。猴渣從出世,就跟著猴瞎子玩玉,從未見過這麼奇異的事情。在玉蟬腹部正中,有頭、有身、有肢,頭部眼形已成,有如待產的胎兒,呼之欲出。胎外緊裹一層薄圈,似嬰兒胎衣。最外一層似胎盤,與胎兒相連,似母親在哺育生命,有皮有肉。肉呈白色,皮色較重,略帶紅絲,更似血色。

  這事雖怪,蕭錯卻並沒有感到緊張,他問猴渣:「你收貨時,可曾見過這胎形血沁?」

  猴渣慌忙回答:「沒,雖然當時老婆子催得急,我只能打眼收貨,但我發誓,這玉蟬僅僅隱隱透沁,絕對沒有胎形。」猴渣怕拿不准,又把那老婆子從敲玄光閤门開始,一直到臨走時要毯子、留地址的情景,如同過電影一般,在腦海裡重新放映一遍,完完整整,儘量不漏下每一個細節。

  猴渣覺出此事怪異,轉身看了看毫無血色的格格:「難道這蟬裡有魘,吸了格格的血氣,現了原形?我估摸著,那個將軍的老婆,是懷著孩子死的,玉蟬被她含在嘴裡,封住了陽氣,使母子屍身保留時間較長,胎氣隨著母體慢慢上升,沁到玉蟬裡,從而成魘。若不是格格剛才滲血進去,把這胎氣引出來,咱們就是想破了頭,也看不出其中的名堂。看來,這一切都是天意,咱們和這玉蟬的緣分到了,在鬼街口,這樣身份的東西,比他娘的宮廷豔史還有升值空間。明兒我到鬼街口,賽賽寶,憑這身份就能砸倒一片……」

  猴渣邊說話,還邊沖著蕭錯玩眉飛色舞。蕭錯臉一陰,冷哼一聲,打斷猴渣的話:「行了,別胡掰亂啃了。我也就信口開河溜了一句,你還真齜牙咧嘴地跟著扯上勁了。」

  猴渣神色傲然,摸了摸光頭,繼續說道:「我沒胡掰,在鬼街口,除了人民幣,就是妖魔鬼怪、魑魅魍魎。想那山賊和縣太爺的老婆,都掛得那麼詭異,必定是惡魘作怪。死人的東西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和主人有了靈犀的東西。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玉蟬上的胎形,應該是胎魘。」

  「胎魘?這話你也能說出來,真是欠抽了。」蕭錯聽到胎魘,差點被猴渣氣樂了,這都是哪兒和哪兒啊?他抬手,想抽猴渣的光頭,但被格格阻止了,格格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心思活絡,她的意思是想叫猴渣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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