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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膽兒夠肥的,跟我叫板,還敢跟客戶鬥富!柴扉鄙夷地想:就你這樣的,本小姐都懶得跟你搭話,等閒下來修理修理你,就你那點水兒,夠我修理幾回的?

  現場已經夠亂的了,偏偏還有人來湊熱鬧,柴扉的手機響了,接起來是大客戶經理趙亨利,聲音透著氣急敗壞:「Mandy, 你的人是怎麼搞的?為啥把洪河視能的老總擋在外面?」

  經常被銷售部的人以客戶的名義劈頭蓋臉亂罵,市場部的人也都總結出了反擊的經驗,柴扉不慌不忙地說:「我們不會把有胸卡和貴賓請柬的人擋在外面,普通請柬的人驗明瞭身份也不會擋的,今天情況有些複雜你也知道,我們不能不慎重一些。難道你沒有把胸卡和貴賓請柬給洪河視能的人?」

  「我給了,他忘了帶。」亨利急吼吼地說。

  「那你過來帶他進去也行。」柴扉滴水不漏地說。

  「我剛從辦公室出來,堵在半道了。」亨利的氣焰開始回落。東方廣場到北京飯店,走路幾分鐘就到了,還能堵在半道上!柴扉心裡暗自好笑,這做銷售的謊話張嘴就來,誰知道他是不是把發佈會的事給忘了。

  「那你叫展廳裡洪河視能的工程師出來帶他進去。」柴扉步步緊逼。

  「那他該生氣了,我們公司都沒人招呼他。」亨利還是急。

  「我昨天已經發過郵件提醒客戶經理要早到,接待自己的重要客戶,因為我們不認識他們,怠慢了不好。現在你到不了,客戶又不能證明身份,你又不讓他們工程師帶,那你說怎麼辦呢?」柴扉句句封死了亨利的詰難。誰說秀才遇到兵,有理就說不清了?

  「我知道了,我找傑夫出去迎一下,他就會覺得有面子了。」亨利趕緊夾著尾巴收線了。

  柴扉雖然嘴硬地打發了亨利,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聽亨利這口氣,一定被洪河視能的老總罵了,那可是MSG公司的第三大OEM,要是在門口鬧起來,不是正好給媒體提供爆料素材嗎?掛了電話就趕緊往展廳門口跑去。

  趕到展廳門口,簽到的人正多,柴扉轉著眼珠子左右掃視,究竟哪個是他們的老總呢?

  正犯著嘀咕,就看見MSG中國公司的總經理潘傑夫匆匆從展廳走出來,從人群中抓住一個人其貌不揚的人猛握手,然後一同進去了。看來亨利實在沒法子,搬老大出馬了,洪河視能的老總應該不會再有啥意見了吧?

  柴扉這下松了口氣,站在展廳外,心還是怦怦跳個不停。瞧今天這個亂,可別再出什麼么蛾子了。

  金色大廳場內,「托卡」終於在巴松管的沙啞、木管的憂鬱、圓號的憤怒、長號的沉重、單簧管的如泣如訴、小號的飄忽不定、和絃樂器的天真無邪以及鋼琴營造的如歌情懷中登場了。

  整個新聞發佈活動可以說是節奏鬆緊有致,指定的OEM老總們也如約到場上臺一起舉行了發佈儀式;現場氣氛和媒體問答一直都在市場部抑或說是品牌推廣部的良好控制中,沒有混進來一個階級敵人,連階級敵人養的蚊子也沒能飛進來半隻,也就沒有任何紕漏。

  當《輝煌的大波羅乃茲》奏響的時候,所有在場的市場部人員都在心裡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康臣也吐了一口氣,卻仍無法從柴四變幻的命運主題中逃出來。

  雖然整部交響曲也用濃墨重彩描寫了歡快的節日氣氛。但這種氣氛不能使人盡情地歡樂,命運與無法排解的悲傷始終貫穿著整個樂章,與主題形影相隨,寸步不離,樂章裡再多的喜慶場面、歡騰喧鬧的聲音也無法沖淡、淹沒那種痛苦。

  康臣還是隱隱覺得,「托卡」的命運和柴四表達出來的不祥情緒有著某種必然的聯繫。

  場外的咖啡廳裡,羅慕桐和路雪倫也上演著一曲如歌的行板。

  羅慕桐沒想到,事隔八年,他突然再和路雪倫坐在一起喝咖啡的時候,心中那封存已久的柔軟部分竟然突出樊籬,把他的眼前弄得一片濕漉漉的。

  時間好像失去了意義,八年的隔斷其實並沒有離間他們的心靈。

  「這環境很熟悉,是嗎?」路雪倫的輕鬆把以前的感覺又帶了回來。

  「咖啡,和你,相得益彰。」羅慕桐覺得自己又重拾了浪漫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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