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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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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我?」「庾澄慶」轉過身,顯然對柴扉沒有印象。 「我不認識你,你就想混進去了?別跟我說你是攝影記者,我們請的記者我都認識。」柴扉說:「你又傷害又失敗的,跑我們這裡幹嗎來了?」 正說著,曠野市場策劃公司的客戶總監徐曼跑了過來,抱歉地對柴扉說:「Mandy,不好意思,事先忘了跟你們打招呼了,他是我們公司的——」 「你們找這麼一號人來幹什麼?他不是歌手嗎?又來裝攝影記者?」柴扉不耐煩地打斷徐曼:「你們不知道今天情況有多複雜嗎?閒雜人等越少越好。」 「他不是閒雜人等,他來拍活動照片的。」徐曼趕緊解釋。 「我們已經請了報社的攝影記者拍照,也沒打算付你們其他攝影師的錢。」柴扉不耐煩地說,她很討厭這種不在計畫內的臨時狀況。 「記者一般照的是新聞照片,好見報用的,我們拍的是活動照片,用在給你們的結案報告上的,抓拍的角度不一樣。我們不收你們錢,免費的。」徐曼陪著笑臉:「他是我們公司的——」 「你們公司也用這樣的人?連胸牌都不掛就想混進去,他會照相嗎?」柴扉揮揮手不讓徐曼往下說,犀利地瞪著「庾澄慶」,這傢伙從一開始就心不在焉地望著別處,眼神裡透著冷淡和無所謂。 「他會的,照得相當棒,你看他的相機就知道有多專業了。」徐曼被柴扉的咄咄逼人弄得聲音都局促了起來。 「是他的相機嗎?我看他不像會擺弄的。」 柴扉很難把這個在酒吧臺上聲嘶力竭的男人和攝影師聯繫在一起。 「相機是我的,公司也是我的,酒吧還是我的。」「庾澄慶」終於慢悠悠地開口了,看著柴扉的眼神裡多了一絲挑釁。 「他什麼意思?」柴扉被這突如其來的頂撞弄得很惱火。 「他其實,是我們公司老闆薛翱。哦,他還有個酒吧叫銳夜,在北京也挺出名的。」徐曼小聲地說。 「明瞭,原來是曠野和銳夜的東家,難怪那麼拽,想跟我耍派頭是不是?你睜開眼睛看清楚了,那邊博美公關公司在接待記者,你看見那個老外了嗎?那是人家中國區的董事總經理,博美公關可是4A級的國際傳媒公司,人家總經理雖然說不了兩句中文,也在努力和記者Mingo(寒暄)!這才叫職業態度!」柴扉鄙夷地看著薛翱。 「不是我貶低曠野,你們畢竟只是一間本土市場策劃公司,你能大過人家一條腿嗎?就擺這麼大一個架子出來,想嚇唬誰啊!除了那天比稿來個副總噴了一下,這麼大的一個活動,前期你們一個高層都沒關注過!今天活動現場,你到這會兒才來,嘉賓都比你來的早。你連最基本的Quality Check(品質把關)都不做,全指望我們做客戶的幫你把關了是嗎?你的錢也太好掙了吧?」柴扉大大發了一口怨氣。 「說得有理,客戶大人。」薛翱依舊冷著臉,客客氣氣地說:「前一段我心情不好,沒有關注公司的業務,以後不會了,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要因為我的過錯遷怒我的員工。」 我大人大量,柴扉心想,要是出了事,誰又能對我大人大量?這麼大的活動,裁了一半預算臨了壓給我,要是現場你們鬧情緒不好好幹活,還不是我死?你們大不了再換家客戶,繼續掙錢。 「行啊,你的意思就是,以後我只用遷怒你就好了。你的員工有問題就是你沒監管好,對吧?」柴扉冷笑地說:「那就簡單了,我本來就不喜歡你們老換人來面對我們。以後找你一個就好,反正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你的人換來換去,你總是不會換的。」 然後不等他們兩個再說什麼,拉下臉說:「離開場沒多久了,趕緊各就各位去吧。」 「允許我再多問一句。雖然比稿我沒去,但是策劃書我還是有貢獻的。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把原來我們提議的《自新大陸》換成《柴四》了?」薛翱不緊不慢地問。 「預算縮減了,人家交響樂團正好在排柴四,要是用你那個,要多花很多錢去排練。這個是我們的決定,需要向你請示嗎?」柴扉很不高興。 「如果你們懂音樂,當然不需要向我請示。發佈會總要圖吉利是吧,之前你們有人聽過柴四嗎,或者,在網上查一下這首曲子的訴求是什麼嗎?」薛翱咬文嚼字地問。 「交響樂在我們這裡只是一種演示手段,夠高雅、夠配合我們產品的高端定位就行了。」柴扉被薛翱的詰問燙了一下,狠狠地打擊回去:「你只要搞明白你的公司是來做什麼的就行,這裡不需要懂音樂的。」 「下次公司沒錢早說,我們可以做些利益犧牲來保證活動品質。我可不想因為客戶突然壓縮預算,砸我自己的牌子。」薛翱在柴扉的背後說。 「你覺得你們的創意沒有得到客戶的尊重是吧?」柴扉轉過身湊近薛翱說:「我告訴你,等什麼時候你能像博美公關那個老闆那樣,真正去瞭解客戶的意圖,而不是站在這裡膚淺地鬥富,我就給你所有的尊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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