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杜拉拉2華年似水 | 上頁 下頁 |
五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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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當當沒回答她的問題,期待地反問道:「你們社區現在還有新房子賣嗎?」 孔令儀說:「有呀,一期接著一期在推呢,不過,價格也一直在漲——我買得早,03年年底買的,那會兒房價低,一平米才4500元,所以,總價也就五十四五萬;聽說現在推出的新樓,同樣的戶型結構,裝修標準也差不多,單價已經賣到7000元了,還只是樓花,不是現樓。你要是有興趣,回頭我幫你仔細問問。」 沙當當聽了心一緊,她趕緊心算了一下,聲調就帶出慌張和不服了:「不是吧,令儀!才兩年,單價就漲了2500?同樣是120平米的房子,豈不是總價要漲30萬了?!」 持房的和持幣的立場自然不同,孔令儀一副站著說話腰不疼的勁頭說:「那可不!廣州房價的漲幅算理性的了,你去看看深圳、上海,漲得比廣州快多了!廣州是因為經歷過96年、97年那一輪惡炒,老百姓都學乖了,消費觀念比較理性,所以,樓價很難在廣州惡炒起來——就是這樣,這兩年還是升了不少,而且,大家都說還有得好升,那天楊瑞不就說今後兩年會升得更快嘛!」 沙當當愣在那裡,半天才說:「那你03年怎麼敢出手買的,是因為知道樓價要漲了嗎?」 孔令儀擺出說來話長的架勢道:「實話實說,當時房價還會不會繼續再跌我們心裡也沒底。我這輩子第一次買房的時候,兩口子都才二十七八歲,錢不多,期望值也低,天河區的房子是想也不敢想的,我們就在白雲區買了一個80平米的兩房,在6樓,要爬樓梯的,當時覺得挺好,一住就是五年。到2003年,家裡經濟條件好起來了,我們就想到天河區買個電梯房住,自然也想住得大一點,看來看去,覺得那套120平米的三房單元最合適我們三口之家,而且,說良心話,2003年廣州的房價,跟其他沿海省份的省會城市差不多,你想,廣州的經濟狀況這麼好,社平工資年年都比上海、北京高,憑什麼它的樓價那麼低呀?我們覺得,那個價位買了肯定合算,所以就毫不猶豫地二次置業了!說起來,我們七十後算是標準的自我奮鬥的一代,錢不夠,就只買小套的房子,等實力夠了才敢換大房子住——不像你們八十後,即使自己的錢不夠付首期,也有父母幫一點,公婆湊一點,一步到位,直接買大房子享受生活。」 孔令儀和楊瑞都是三十三四的年紀,沙當當先前單知道孔令儀還需一年還清房貸,卻不知道人家原來已經是二次置業了,聽了孔令儀的長篇大論,沙當當愣了一下才問道:「令儀,那你把舊房子給賣了?」 孔令儀得意洋洋地說:「賣什麼賣!樓價一路往上漲,這時候我是不會賣的!」 34.一個幸福指數高的房奴 這天廣州突然降溫,晚飯的時候葉陶問葉茂道:「爸,你今天腿怎麼樣?」 自從上回葉茂兩口子說沙當當壞話被撞破後,葉陶這一陣子對他們總愛搭不理,沙當當也沒有了音訊,葉茂兩口子自知理虧,儘量避免招惹葉陶。見葉陶忽然關心起自己來,葉茂謹慎地說:「我這腿一變天就疼,老毛病了。」 葉陶頭也不抬地說:「那你就和我媽一起去三亞待幾天唄,這時候三亞的氣候最適合老年人,你們到了那裡也不用穿毛衣了,短袖正合適。」 葉茂和他老婆對望一眼,不知道葉陶什麼意思,葉陶抬眼望著他們說:「你們倆願意去嗎?」 葉茂老婆試探地說:「當然想去呀,我們倆從來就沒有出省旅遊過——但那太花錢了吧?」 葉陶輕描淡寫地說:「想去就把身份證給我,不用你們出一分錢。」 老兩口聽明白兒子的意思,高興壞了,葉茂很有見識地教導老婆說:「這可不是一般的旅遊,天冷的時候去三亞,天熱的時候去青島,這都是有錢人才能享到的福。老艾、老黃他們要是聽說了,沒准會有多眼紅!」老頭會講話,葉陶聽了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心中十分受用。 葉茂老婆也把頭點得雞啄米似的,高興之餘,想起心疼兒子的錢來,她關心地問:「葉陶,這得多少錢呀?別把你的工資都花光了。」 葉陶這才說:「當當說了,上回空手來咱們家吃飯,這回的三亞旅遊算她給你們的回禮。」 葉茂和他老婆都吃了一驚,兩人不由對望了一眼,老太太遲疑地說:「葉陶,這不合適吧?平白無故的,太讓她破費了。」 葉陶看他們一眼說:「你們不用多想,當當是誠心誠意陪你們去玩的。再說了,這點錢,對當當根本就是濕濕碎(方言,小意思)啦。」 葉茂兩口子這下算是徹底明白過來,原來人家沙當當根本不需要「撈」葉陶的什麼好處。 話說到這個份上,葉陶乾脆放下碗筷,鄭重囑咐道:「當當是本科畢業,在一家外企做銷售經理。以後你們不要管人家叫『撈妹』了,背後也別叫。記住了,千萬別問她一個月掙多少錢,弄得我們自己像要撈人家什麼似的!」 兩人又驚喜又慚愧,連連點頭保證照辦。葉茂老婆熱心地說:「當當不是一個人在廣州嗎,要不你叫她搬到我們家裡來住吧,起碼每天都能喝到我煲的湯,家裡什麼家務活都不用她幹!」 葉陶打斷老太太的絮叨:「當當不會來住的,她在咱們社區租了個房子,擺設得比我們家講究多了。」 葉茂猜測道:「當當這樣的條件,會在廣州買房子的。」 葉陶得意地炫耀道:「當當說等工作穩定下來,想在天河買房子。」 葉茂一聽,忍不住讚歎道:「天河的房子那麼貴!她到底一個月掙多少錢呀?」 葉陶見父母脖子伸得老長一副猴急的模樣,不耐煩地說:「我不知道當當掙多少錢。你們不是剛保證過不打聽她掙多少錢嗎,怎麼馬上就犯規!」 葉陶說的本來是大實話,但老兩口誤以為兒子有意不肯透露,葉茂老婆不死心,湊近一點追問道:「那你是怎麼認識當當的?」 葉陶敷衍道:「社區裡碰上就認識了唄。你們幹嗎問那麼多?去三亞享福就是了!」他說罷推開椅子站起來,以示不想繼續這場談話了。 當晚,葉茂兩公婆興奮得幾乎徹夜未眠,北風嗚嗚地敲打著老化了的窗櫺,老兩口裹著被子喁喁私語,他們的思想,正如他們的頭髮,已經不再蓬勃,但他們仍然竭盡想像反復憧憬著葉陶的未來,順帶討論了讓沙當當提供他們這套老房子裝修預算的可能性,說到這一點,葉茂理直氣壯地啟發有些不好意思的老婆:「沙當當的錢就是葉陶的錢!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現在給我把房子裝修好讓我們住得舒服點,我們死了以後還不是什麼都留給他!」 葉茂說這話的時候,自動剝奪了女兒葉美蘭的繼承權,而完全無視葉美蘭十年如一日對娘家的貢獻,比如葉美蘭即使出嫁後仍然堅持長年替娘家交水電、物業、煤氣、有線電視乃至葉茂的手機費,比如10月裡他把人家老艾頭的腳打壞後葉美蘭代為買單,隨後他又讓葉美蘭給葉陶拿學車的錢——葉美蘭這些長期和大頭的好處他似乎都記不起了,更別提他零敲碎打從葉美蘭那裡謀得的種種福利了。 他老婆良心好,覺得這個遺產分配方案有點愧對女兒,就提醒丈夫說:「那美蘭怎麼辦?她這些年沒少往家裡拿錢,你要是什麼都不給她,她還不得氣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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