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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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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此後遲力卻沒再繼續對她施暴,而是光著身子雙手捂臉呆坐在地板上,好半天都沒有動靜。當他重新爬起來卻已像換了個人似的,之前的瘋狂眼神和表情不見了,差不多又恢復到平常那副樣子。他一言不發開始收拾東西,先把裝有刑具的公事包整理好放回到原處,又把攝像機關掉,錄影帶拿出來寫上編號放進衣櫃裡隱藏著的一個大保險櫃裡鎖好,駱蔚注意到那保險櫃的上層還有許多盤類似的小錄影帶,密密麻麻幾乎排滿了。收拾完他穿上衣服,然後輕手輕腳的給駱蔚松了綁。束縛一解開,駱蔚整個人如同打散的雞蛋般攤軟在地板上半天都動彈不得;此時此刻她身體上的傷痛並不特別嚴重,但受的驚嚇和精神上的創傷卻無以復加遠遠超出她的承受。她只是趴在那裡低聲啜泣,不敢睜開眼睛去看周圍的世界更不敢面對讓她恐懼之極的遲力,劫後餘生的淒涼與憤懣溢滿心頭,哽咽了一切。 過了一會兒,殘留的知覺告訴她,惡魔的腳步臨近又站到了她身邊,緊接著一張毛毯蓋到了她下身,「算啦,以後你乖點我保證不打你了,來,讓我看看傷得重不?幫你上點藥。」遲力的聲音出奇的平靜,只是他的手指剛一沾身,駱蔚就條件反射式的倦縮一團,渾身顫慄不已,她砂著嗓子抽泣著說道:「別……別碰我!你你你不是人!」那一刻她真想破口大駡來發洩胸中的屈辱和仇恨,只是多年來極富涵養的生活早就令其喪失了罵人這一人文基本技巧和最直接的語言釋壓手段。 「別動,你這塊都紫了我給你擦點雲南白藥……」遲力根本沒歉意,但語氣和態度竟溫柔許多,更與之前的惡劣判若兩人,「為什麼?」駱蔚悲憤地問道,早已哭腫的雙眼也終於張開一條縫隙直視他,「我做錯什麼了?你……你為啥那樣打我折磨我?我咋不乖了?」 「我……」遲力啞口無言,憋了幾秒後神情突然又顯暴躁,駱蔚見狀嚇得重又緊張起來,「要不你打我吧!就算扯平,」駱蔚沒想到遲力憋了半天臉都憋得通紅卻只憋出這麼句話來,「打啊!真地,咋打都行打哪都行,我不怕疼,」遲力說著把臉伸到駱蔚面前,「手沒勁是不?要不咱們用家吧什吧,」遲力說著四下瞅了一眼就站起身走開,並從門口鞋櫃上拿了一個紅紙包裹的東西邊走邊拆,正是之前婚禮上關姨送給二人的滿族賀禮——一把錚明瓦亮的新斧頭! 「給!拿這個,往我身上砍!」遲力說著把斧頭把倒轉往駱蔚手裡塞,「只要不砍臉砍哪兒都行,見血也沒事我保證不急眼,」 駱蔚沒接,身子也一直往後躲,從他因期待而又有些放光的眼睛裡她找到了她要的答案——她挨這頓打和折磨沒有緣由!僅僅因為他不正常!她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以往書中和影視作品中才有的極度變態之人竟「于千萬人中,於時間無涯的曠野,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地」讓她給趕上了! 「你幹啥去?」見駱蔚掙扎著站起來,遲力趕忙問了句,「我要回家……」駱蔚說著把毛毯圍在身上,步履艱難地向裡屋走去,那裡有她平常換洗的衣服和幾乎全部家當,而此刻她萬念俱灰,滿腦子只剩一下一個想法——快離開這個豪華的魔窟回到過去她過去連一分鐘都不願意多呆的娘家。 不過等她換了身簡單的衣服只拿了個小包從裡屋出來才發覺,遲力正一堵牆似的站在大門口把個門口堵個嚴嚴實實,見她出來有些無賴的笑了,這一笑足令駱蔚魂飛魄散,身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只是她剛走到門口就被遲力隨手一推立刻跌撞著坐倒在地,忍不住再次哭出聲來,她哀求道,「求你啦讓我走吧讓我回家吧……」 「作夢吧你!你可別忘了你都發過誓了,以後這就是你家你哪都不能去!」 生還無門的駱蔚殘留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只是眼淚根本無法喚起丈夫的憐憫只會讓他再露猙獰!這邊遲力的表情又恢復到施暴時的呆僵表情,一邊說著我讓你回家我讓你回家,一邊拿出手機開始撥號,「喂,XXX嗎?我是你力哥,有點事兒讓你辦,對,你今天晚上就帶人上電業社區X單元X號,在三樓,先把他家玻璃給我砸啦!那家要出來人要是男的,個不高眯縫眼的一個小老頭的話,就順便狠狠削他一頓把他兩條腿給我打折……」 「不要哇!」駱蔚瘋了似的從地上爬起,撲上前去奪遲力手裡的電話,怎奈人單力薄被遲力一巴掌就扇倒在地,「做得漂亮點啊出了事我負責。」遲力最後那句是瞪著大眼睛直盯著駱蔚說的,掛了電話後他還不解氣的咬牙切齒的對駱蔚補了句,「先給你個小小的教訓,你要是再跟我起皮子,我就找人整死你爸爸你信不?」 剛領略過遲力的喪心病狂,又在幾天前見識過遲某人黑社會關係網的駱蔚立刻相信這絕非危言恫嚇而是即將上演的另一出更慘痛的人間悲劇,情急之下立刻匍倒在地磕頭作揖拼命哀求:「大力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你放過我爸吧,求你啦我求求你啦我……」話到最後已是氣枯聲竭幾乎發不出聲音了,但見遲力依然面色鐵青根本沒有收回成命的意思,駱蔚嚇得用膝代足爬到了他身前雙手抱住他的大腿邊搖撼邊仰臉繼續哀求:「老……公我求你啦,快……給那人打電話別讓他去了我以後全聽你的你讓我幹啥就幹啥,沒你允許我哪也不去,行不行啊?快說呀!」從來都是內向文靜的駱蔚此刻為了自己摯愛的親人不受傷害已經完全入戲,起另一個角色,說著從來沒有說過的對白,表情和肢體語言如此生動豐富,可以說是不惜一切了! 遲力居高臨下不錯眼珠地盯著她看了足足有幾秒鐘後,臉上才露出些許放鬆的表情,這時他伸出一隻手從駱蔚腦後一把揪住她的頭髮使勁往後一拉使她的臉更趨於某種屈辱和仰望的姿態,駱蔚強忍鑽心的疼痛竟沒發出聲音,還在臉上硬擠出一絲笑容來,這時遲力才露出滿意的神情說道:「你是我老婆這次我給你面子,以後咱們可說好了,在這屋裡發生啥事都是咱們兩口子的事,你要氣不順可以打我但沒我允許你哪都不能去,聽到沒?」 「聽到了,」 「你要是再跟我犯渾我可不跟你開玩笑,那就不象這次這麼簡單了,我告訴你我這人家庭觀念重,好面子,誰破壞我家庭我就放誰的血,你要不給我面子我他媽連裡子都不給你!給你來個魚死網破!」遲力越說聲音越大,最後已變成惡狠狠的低吼了,「你要把我逼急了我先殺了你回頭再抱個炸藥包去你家跟你爸爸來個同歸於盡!明白不?」 「明白。」 遲力這才鬆手重拿起電話,開始撥號, 「XXX,是我,你力哥,這樣吧剛才跟你說的事兒你就別辦了。」說話間遲力用另一隻手把正緊張望著他的駱蔚拉了起來拉到自己懷裡,駱蔚可以清楚聽到電話那端的聲音,那人似乎在問為啥不辦之類的,「你別問那麼多了,你幫我辦點別的事,你現在就去火車站幫我買兩張明天晚上的夕陽紅旅遊專列的票,然後幫我送到我剛才讓你辦事的地方,就找三樓那家,那是我老丈人家,去了客氣點就說我讓你送票的,順道你再給他們帶兩萬塊錢,說我讓你捎的路費,讓他們路上好好玩別省著錢不夠我再給他們寄,錢你先墊上一共不到三萬,明後天我就還給你。」遲力說電話的同時另一隻手伸進了駱蔚的衣服裡亂摸,摸了一會兒可能覺得不太方便乾脆示意駱蔚脫上衣,駱蔚毫不猶豫的脫掉。 撥完這通電話遲力接著又把電話打到了駱蔚娘家,正是關姨接的電話,第一句話就問你和圓圓咋樣?她沒出啥妖蛾子吧? 駱蔚聽到心下更是血流如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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