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曾有一個人,愛我如生命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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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維大笑,把香噴噴的臉蛋湊上來,在我臉上響亮地嘖了一下,「放心親愛的,你先看見他,他就是你的,我才不做挖人牆腳的事兒。」 我追上去踹她,她已經一陣風似飄出門。 窗外傳來幾聲汽車喇叭響,我好奇地探出頭,看到路邊停著輛醒目的寶馬六系列。那兩個著名的鯊魚眼車燈,讓我感覺眼熟,正要再仔細看個究竟,卻發現一個穿黑色皮大衣的男人,靠在車門處吸煙。一點暗紅半明半滅間,他忽然仰起臉,嚇得我立刻縮了回去。 樓下的引擎聲咆哮著逐漸遠去,我收拾好第二天上課的雜物,洗完澡上床睡覺。 半夜被驚醒,似有細細的絮語聲從另一個臥室傳過來,夾雜著維維銀鈴一般的輕笑,側耳細聽卻消失了,我翻個身再次睡熟。第二天起床,只有維維一個人坐在廚房喝咖啡,神色不見任何異樣。 「昨晚玩得好嗎?」我一邊動手做早餐,一邊隨口問她。 「啊?」維維抬起頭,臉上有點可疑的紅暈,顯然方才是在神遊天外,根本沒有聽見我說什麼。 「我說,你昨晚玩得好嗎?」 「就那樣,有什麼好不好的?」她伸個懶腰,頗有點意興闌珊的味道。 我狐疑地看看她,不再說什麼,懷疑昨晚聽到的動靜,也許是自己的夢境。 六天后,彭維維把護照扔還給我。 我撲過去,看到新的簽證,猶如劫後餘生,簡直是感激涕零,「費用多少?」 「一百刀。」(刀:dollar,美金) 我愣了一下,這個價錢相對於這種案例,便宜得有些過分。 「這樣不太合適吧?」我猶豫著問。 「朋友說,原打算免費,但不能開這個先例,所以只收一點兒,算個意思。」 我立刻明白了,伸手刮著她的臉取笑。「這朋友挺夠意思,也是你的紅粉軍團吧?」 「趙玫,」她不接我的話茬,只是細細凝視著我,「原來你真長得挺好看的。」 「你想幹嗎?」 「沒事。」維維捅捅我的腰,「起來,收拾收拾,跟我去見見人家。」 「什麼?」我跳起來叫,「彭維維,你居然賣友求榮你!」 「小樣兒!」她把靠墊砸過來罵我,「能賣我早賣了,留你到今天?別人替你辦事,你總要說聲謝謝吧?」 我明天要交的功課還沒有完成,但實在禁不住她的攛掇,只好磨磨蹭蹭換了衣服,跟著她出門。 我們去的地方,是海港附近著名的奧德薩飯店。餐廳內帷幔低垂,溫度清涼,到處彌漫著一種華麗奢靡的氣息,大提琴幽怨的聲音在四壁流淌,讓人浮躁的心情立刻沉寂下來。 身穿燕尾服的侍者,帶著彭維維和我繞過幾張餐桌,走近廊柱後的落地長窗,向我們做了個「請」的手勢。長窗外就是碧波萬頃的海面,窗下坐著個前額略微禿頂的中年男人,見到我倆立刻站了起來。 彭維維楞住了,從我的臂彎中抽回手,聲音裡是掩不住的驚訝,「老錢?就你一個人?嘉遇呢?」 那被稱作老錢的中年男人,白白胖胖一張圓臉,五官異常緊湊,給人的第一眼印象,簡直就象個發麵包子。 他笑著上前,親自替維維拉開椅子,待她落座,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摩挲著說:「維維,你不能一入洞房就把媒人丟過牆吧!」 維維一把打掉他的手,幾乎是怒目相向:「你他媽少趁亂占我便宜!」 老錢笑笑,似乎並不以為忤,訕訕地坐下,眼光轉到我臉上,「這是……?」 「我同學。」彭維維硬梆梆地回答,看上去並不願和他多說。 我只好沖他笑一笑自我介紹:「我叫趙玫,這回簽證的事兒,太謝謝您了。」 一旁維維挑起眉毛斜眼看著我,表情十分古怪。我沒有反應過來她什麼意思,依然順著說下去:「以後還請您多照應。」 老錢笑容可掬地回答:「哦,好說,好說,維維的同學嘛……」 「行了老錢,甭看見個長得漂亮的就巴巴地往前湊。」維維打斷他,不屑地扁扁嘴,「簽證靠的還不是孫嘉遇的面子,你有那本事嗎?」 我這才意識到錯把馮京當作馬涼,鬧了個烏龍,雖然有點不好意思,還是忍不住笑起來。老錢的臉上閃過兩團很淡的紅色,他到底掛不住了,連連搖頭,「維維你這張嘴啊……」 我也替他尷尬,覺得維維有點兒過分,於是向她頻頻使眼色。維維卻根本不看我,一直扭頭望著窗外,臉色很不好看,像在跟什麼人賭氣。過一會兒她開口問老錢:「孫嘉遇這小子跑哪兒去了?他竟敢放我鴿子!」 「清關出了問題,小孫還在港口耗著,今兒個晚上是回不來了。」 「哎喲,奧德薩還有他孫嘉遇擺不平的場子?當我傻子呢,騙我也找個像樣的理由,別又是被哪個小姑娘給纏上了吧?」 「你瞧你,說實話吧你從來不肯相信。」老錢慢騰騰地回答,「我不騙你,這會兒小孫真在港口。」 「他怎麼回事兒?得罪人了?」 「不幹小孫的事兒,是海關內部自己擺不平,分贓不均引起內訌,如今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第一次進這種檔次的餐館,我異常局促,手腳幾乎不知如何擺放才算得體。方才落坐前,習慣性地自己動手去脫大衣,侍者早已在我身後伸出兩臂等著,一聲輕柔的「女士」,他沒什麼,我的臉卻刷地紅了,自覺這樣的情形落在別人的眼裡,一定笨拙得可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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