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月光(59)_藍鳶星

五九

　　「不謝，我先上去，你們聊。」葉南笑著跟他們道別，正準備走，孟小冬突然叫住她，「對了，剛才展陽陽在車上好像不太舒服。」說話間，視線下意識地搜尋。只見他就在不遠處，身邊站著個陌生的男人，很高大，很穩重。

　　「不舒服？」葉南皺眉，「頭疼嗎？」

　　孟小冬忙點頭，「沒錯兒。」

　　葉南嗯了一聲，沒再多問，「你們慢聊，我先走了。」

　　「終於，解放了……」孟小冬如釋重負。

　　李木魚笑，「有這麼痛苦？」

　　孟小冬撇撇嘴，「一言難盡。」

　　孫少晏晃晃手裡的房卡，「上樓再說。我開了房間。」

　　孟小冬一聽，眼睛頓時亮閃閃的，「二哥，你就是那雪中送炭的活雷鋒！」

　　「傻樣兒，走了。」

　　電梯前有很多人，多半衣著正式，大概是新人的親戚朋友之類。

　　等待的間隙，孫少晏手機響了，他盯著螢幕上顯示的號碼，皺皺眉，走到一旁接聽。

　　電梯到時，他仍在通話中。孟小冬沖他揮揮手，他點頭，示意他倆先上去。

　　電梯裡人滿為患，孟小冬被擠到最裡面的角落。李木魚站在她身前，自然而然地替她擋開那些無意的摩擦碰撞，小小角落頓時成了很安穩的空間。

　　他不抽煙，身上的味道很清爽。不是古龍香水，更像是沐浴後留下的自然清香。

　　第一次認真打量他的背影，孟小冬發現，他的肩膀很寬，很結實。肌肉貼骨的那種精瘦，給人很舒服的感覺。

　　房間在十九層，電梯走走停停，餘下的人越來越少。十六層後，所有閒雜人等徹底走光，呼吸一下子順暢起來。

　　李木魚讓出位置，兩人面對面站著，眼對眼望著，氣氛有點怪。

　　叮咚——

　　十九層到。

　　豪華舒適的套房，軟軟的米色地毯，赤腳踩在上面的感覺，有著難以形容的美妙。

　　李木魚脫掉西裝外套隨手丟在沙發上，從冰箱裡拿出兩罐果汁，把蘋果口味的遞給她。孟小冬接過，顧不上斯文，咕咚咕咚就往肚裡灌。

　　吵架也是個體力活兒，剛才跟展陽陽吵得口乾舌燥。

　　喝得正歡，手裡倏然一空，飲料罐不翼而飛……

　　「冰的東西，不要這麼牛飲。」

　　「我渴。」

　　「一會兒再喝。」

　　孟小冬悻悻地轉身走進客廳，坐在落地窗前的弧形觀景臺上，俯視窗外風景。一覽眾山小的感覺其實不好，缺乏真實感。

　　「誰惹你了？」李木魚悠閒地靠在窗邊，慢條斯理地喝著果汁。

　　「嗯？」孟小冬收回視線，不解地望著他。

　　「你從車上下來時，臉上的表情很兇狠。」

　　孟小冬愣了愣，撲哧一笑，「得了吧，哪有那麼誇張。最多也就是憤怒！」

　　「展陽陽怎麼招你了？」

　　「沒什麼，有點誤會。我就是看不慣他那鼻孔朝天的態度。」

　　「他不是個壞人。」

　　「你跟他很熟？」

　　「不熟，我認識他姐夫。」

　　「算了，他的事我沒興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其他的別人倒也無從干涉。」

　　李木魚點頭，若有所思地盯著她出神。

　　「對了，有件事我得謝謝你。」孟小冬望著被自己脫下來丟在地毯上的涼鞋，突然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十二層。

　　「嗯？」李木魚挑挑眉。

　　「幸虧你讓我換了雙矮跟兒的鞋，否則，我今天恐怕就交待在齊貝公寓那七拐八彎的十二層樓梯上了。」

　　李木魚嘴角揚起，笑意朗朗，「以前沒做過伴娘？」

　　「沒有。參加過幾次婚禮，就是去送個紅包吃個飯那種。我還真不知道有這麼多風俗。」

　　「什麼都不知道就隨便答應。送你四個字兒……」

　　「什麼？洗耳恭聽中。」

　　「自討苦吃。」

　　「得了吧，我這是為朋友兩肋插刀。」

　　「說得還挺壯烈。來，那讓我先插你兩刀。」李木魚的語調中透著難得的輕鬆。

　　孟小冬哈哈大笑，連連搖頭，「你那是謀殺。」

　　「你不是挺仗義？」

　　「那也得分誰。齊薇可是我好姐妹，那感情一般人可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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