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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編書的過程,多虧有廣州文化傳播事務所和事務所屬下廣州集成圖像有限公司新成立的fotoe圖片庫的説明,使我的圖片編輯工作也數碼化了。fotoe圖片庫是當時全國最早成立的網上圖片庫之一,是由少秋和區進還有解豔等人創立的。區進是少秋在中山大學的同班同學,他性格溫和,待人和氣。解豔是湖北宜昌來的聰明伶俐的漂亮姑娘,她已經在廣州的報刊和雜誌做過幾年編輯記者了。我在公司裡當顧問時,把在香港工作期間所瞭解的有關圖片庫的運作方式和工作經驗介紹進來。

  我過去做過新聞、紀實、畫報、圖片專題以及影展,但編書時總是離不開編畫冊的框框,而少秋是圖書編輯,他對時代信息量的把握也比我豐富得多。在他的追問和督促下,我把20年來的筆記本、文稿、剪報和數萬張底片全部翻了一遍,連幾十年的「廢片」全都翻出來了。幸虧我以前養成了習慣——「廢片」從來不丟。2001年,我的書《生活在鄧小平時代——視覺80年代》和《生活在鄧小平時代——視覺90年代》由羊城晚報出版社順利出版了。

  顧錚看了我的書後說:「這不僅是生活在鄧小平時代,也是攝影在鄧小平時代。」

  廣東新銳舌戰北方同行

  剛好在那時候,全國各地開始興起辦攝影節的潮流。首先是2001年7月在山東東營舉辦「一品國際攝影節」,策展人劉樹勇和孫京濤是我的朋友,他們曾以我們廣州『96中國報導攝影交流會上放的幻燈作品為基礎,編輯出版了大型畫冊《中國故事》。這次攝影節,他們向我發出邀請,還給我出了題目,要我介紹廣東的攝影新銳。這個攝影節也是中國第一次舉辦的攝影節,不僅有許多北京、上海和山東本地的攝影師的展覽,還請了顧錚、張頤武和島子等學者來做演講。

  有一天晚上,輪到我介紹廣東新銳。我先把主席臺上的講演台和椅子搬下來,與廣東來的攝影師們一起把幻燈機架好。講座開始後,我站在前面介紹了廣東媒體的新銳攝影師們的情況,還特別講了三位元年輕攝影記者的故事,然後請《南方週末》的攝影記者王景春放了他帶來的一些年輕新銳的幻燈作品。他放完之後,我正準備接下來放楊延康、張新民和我的作品的時候,有幾位朋友提出暫停,因為有很多觀眾看不懂那些新潮前衛的作品,有人還提出「攝影有沒有底線?」等問題。我向他們介紹這些年輕人的工作狀態和《城市畫報》在採用圖片上的一些創新的做法。但沒等我講完,全場幾百人都站了起來,七嘴八舌提出很多問題,有些甚至是質問。我們廣東的李思坤小姐等人已經和人們辯論了起來,我只記得她說:「畢卡索也是從塗鴉開始的……」立刻有觀眾指著她的鼻子說:「不許你污辱畢卡索!」會場於是大亂,後來我和朋友們大聲疾呼:暫停辯論,繼續放幻燈。大家好不容易才靜下來。接下來我們幾個人的幻燈都是紀實作品,有了前幾年的「啟蒙」,大家都能看得懂了,我們贏得了不少掌聲。據說後來顧錚曾對人說:可惜這樣的場面沒能在他的講座上發生。

  山東攝影節之後,我在北京我爸的家裡待了幾天,正好趕上區進和少秋他們在北京宣傳我的書——《生活在鄧小平時代》。那時候北京的地鐵站裡邊的書報攤都擺上了我的書,王府井的新華書店還為我安排了一次簽名售書。雖然沒有明星大腕的那麼熱鬧,但也做得很氣派,把我的書堆在最顯眼的位置,還佈置了很漂亮的會場。中央電視臺的《讀書時間》和《瞬間世界》欄目分別對我的新書發佈做了一次專訪。《中國攝影》的編輯李波給我做了28個版的大專題,做得很漂亮。區進的同鄉小朋友江小漁,是個有名的音樂評論家,他給我寫了一篇評論文章。

  在北京的宣傳活動一結束,我和區進就馬不停蹄地去了山西,參加第一屆平遙國際攝影大展。我這次去平遙,主要是去觀摩,費用是廣州《新快報》李潔軍幫我解決的。

  平遙國際攝影大展是我的朋友司蘇實和他的法國朋友阿蘭·朱利安策劃的。司蘇實當時是山西的《人民攝影報》的總編輯。阿蘭·朱利安是法國攝影大師馬克·裡布的侄子,也是攝影家和策展人。他曾在法國參與創辦過一個攝影節。

  平遙古城真的是一個古色古香的城市,她不僅有著數百年歷史的城牆和全國保留最完整的古代縣衙,更難得的是,城內的街道和民房都還是百年以前的模樣。據當地人講,平遙古城之所以沒有在幾十年來的一個又一個經濟大潮中被拆毀,其實是因為當地經濟發展落後,窮得連拆城牆運土磚的錢都沒有。在攝影大展上,我見到了全國各地以及香港臺灣的許多攝影界朋友,還有不少國外的知名學者和攝影大師。在開幕式上,馬克·裡布對中國的攝影師們說:「中國現在開放了,中國攝影師們看到世界豐富多彩並舉起了自己的相機。但是你們千萬不要忘記:你們的身邊發生的事是當今世界最精彩的,別忘了舉起相機拍下你周圍的人和事。」一邊說著他一邊舉起相機對著中國攝影師們按下了快門。

  在那次攝影大展上,我和區進在縣衙裡擺了一個攤來宣傳我們fotoe圖片庫,同時我也在那個攤上為我的書簽售。

  這次平遙攝影大展可以說是中國第一次有國際水準的大展。展廳設在城內的各個旅遊景點,這些景點都是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式的老宅子。我們在欣賞國內外各種各樣的影展的同時,也參觀了縣衙、城隍廟、鏢局和「日升昌」古票號以及文廟等。每天晚上,在城牆邊的一個廣場上,舉行幻燈會。那放幻燈的銀幕長16米,高也近10米,用很大功率的數碼投影儀來放,那氣勢可真夠大的。所放的作品,有法國前衛攝影師的作品,也有俄羅斯的關於二戰前後的經典作品等等。

  我在參觀展覽的時候,特別注意學習人家的展示方式、圖片製作和裝裱方面的經驗。為我自己的展覽作準備。

  2002年,我又應邀到河南的焦作參加那裡舉辦的焦作山水國際攝影節,這個攝影節是與中國攝影家協會合辦的,影展中的作品除了風光山水以外,也有很多全國性的各種攝影比賽的影展。攝影家協會還邀請一二十位攝影行家開會,我也在受邀之列。會議討論的題目是:攝影家怎樣活?題中之意是攝影家的作品怎樣走進市場。當時大部分攝影家的日子都過得挺苦的。沒想到會議剛開始,就有位老朋友當著那麼多攝協領導向我發難。他情緒激動地說:「狼來了,現在不少外國的圖片庫都進入了中國。中國攝影家協會是我們的家,我們應該把作品拿給攝影家協會,不要給那些不三不四的網站,比如安哥他們那個圖片庫……」我當時非常生氣,一時說不出話來。但我知道,他這麼焦躁的原因是:攝協又要改選了。可他不知道,我連會員都不是,何必拿我尋開心呢?待我平靜了心情,就介紹了我在香港中國旅遊出版社工作期間學到有關圖片庫代理攝影家版權的經驗,以及我參與fotoe網上圖片庫的創辦工作的體會。風光攝影師翟東風還接上我的話頭,講了他的主要收入就是靠圖片庫代理版權的收入;黑明是當時出版圖文書最多,圖書版權收入最多的攝影家,他也介紹了自己的經驗……

  會後,許多攝影家都到我的房間來和我聊天,安慰我。大家出門的時候,那位在會上向我發難的朋友也過來要和我談。我說:「要談你到會議上談去。」他說:「咱們都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了。」我說:「二十多年的朋友你還說翻臉就翻臉。要談你在大會上談去。」可是他第二天開會的時候還是沒有談。

  通過觀摩這三次攝影節,我開始策劃自己的展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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