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與我擦肩而過(45)

四十五

　　她們倆一唱一和說得正歡，旁邊的李帥等得不耐煩了，嚷著：「你們囉裡八嗦地說什麼，真煩人！還買不買車了？」雪膚高興地說：「買，怎麼不買，就買賓士車，照顧汪小姐的生意。汪小姐，我們今天付了錢，就可以拿到車嗎？」汪靜靜說：「今天還拿不到，不過，我們會給你開發票，你留下地址，兩個月內我們會把車送到你家門口。雪膚，你跟我來，我們去那邊開票。」李帥對雪膚說：「我去開票吧，你在這裡等著。」

　　汪靜靜說：「你們是用信用卡付帳吧，是誰的信用卡，誰跟我來。」李帥朝雪膚伸出手，說：「把信用卡給我，密碼是多少？」雪膚說：「密碼是……」汪靜靜打斷了雪膚的話，說：「我們還要看身份證，帥哥，你就在這裡等你的情人吧，我們去那邊辦手續。」

　　汪靜靜拉起雪膚就走。兩人穿過大廳，朝東拐，走進一個寬敞的辦公室，裡面坐著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身著一套名貴的鱷魚牌襯衣和長褲。他看到汪靜靜帶著雪膚進來，馬上站起身，朝雪膚伸出手去，說：「雪膚小姐，你好，歡迎光臨。」

　　雪膚吃了一驚，說：「你是誰？你怎麼認識我？」那人說：「敝姓吳，口天吳，名叫吳剛，是這裡的老闆。我怎麼不認識你？你共出版了十本詩集，我有全套。而且，你看，這張報紙上還登了你的照片，是說你減肥成功的事。」他揚揚手中的報紙。雪膚一看，說：「什麼時候記者盯上我去健美中心了，那葉棉也守口如瓶，沒向我吐半點口風。」又說：「你是企業家，名字可是很文學啊，吳剛伐桂，家裡一定有個嫦娥吧？」吳剛說：「哪裡，我的妻子前年不幸出了車禍，現在我是孤家寡人，冷冷清清啊。」雪膚說：「你愁什麼，對你而言，天下美女猶如探囊取物。」吳剛說：「我若想隨便找一個，那還等到現在？東海雖大，要找一個內外兼修，才貌雙全的人，那簡直是做夢。」

　　汪靜靜在一旁打趣道：「你還不如就地取材，要到處尋覓做什麼？」吳剛說：「就地取材，怎麼取？」汪靜靜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看你們倆倒是蠻般配的。」吳剛看看雪膚說：「你說得太冒昧了，小心雪膚小姐生氣。」雪膚說：「哪裡，我怎麼配得上吳老闆呢？言歸正傳，吳老闆，我買你的賓士車，可以打幾折。」吳剛說：「別人買最優惠也就九九折，你嗎，就八五折吧，就像你詩中所說的『縱然給我千兩黃金，又怎及你那顆透明的心？』千金易得，真心難求啊。雪膚小姐，認識你很榮幸，我願意交你這個朋友。」雪膚心裡掠過一絲感動，握住他的手說：「吳老闆雖然身處商界，談吐很是不俗，雪膚能交到你這個朋友，非常高興。」

　　汪靜靜在一旁說：「我們老闆，英國牛津的博士，全東海市不超過十個人。」雪膚連忙說：「失敬，失敬。」兩人握了手，汪靜靜給雪膚開了票，對雪膚說：「我帶你去刷卡。」

　　雪膚和吳老闆揮揮手說了再見，不知怎麼地，對這個素昧平生的肥胖男人產生了一絲依戀。她跟在汪靜靜身後走著，很想向她打聽一下這個吳老闆的具體情況，張了張口，總覺得不好啟齒。汪靜靜好像知道她的心事，邊走邊說：「我們吳老闆在工作上對員工最是嚴肅，在生活上卻很隨和。他很有錢，但不像一般有錢的男人那樣亂來，他對他的妻子好得不得了，可惜這麼好的夫妻，老天不成全他們。吳老闆妻子已經去世兩年，從來沒帶一個女人進過門。」雪膚說：「他的私事，你們做員工的怎麼這麼清楚？」汪靜靜說：「這還不容易，他家的保姆就是我姨媽。」雪膚笑了起來：「那是的，你的情報應該確實。」汪靜靜說：「說真的，我倒覺得你們蠻配的，無論從學歷，修養，外表，都是很適合的，總之，吳老闆比那個李帥好得多。」

　　雪膚說：「你才見到李帥，憑什麼斷定他為人不好？」汪靜靜說：「我幹促銷這一行，見人多了，十有八九，不會看錯人。李帥問你的信用卡密碼，就不是正人君子，擺明瞭是想搞你的錢。我不要他跟著來，就是想給你一個警惕。你這車買回去給誰開，給他開嗎？」雪膚老老實實地說：「是。」汪靜靜說：「我覺得你還是自己學會好得多，你能寫那麼優美的詩，我就不信你學不會開車。那都是很機械的東西，只要你用心學一個星期，保證你拿到駕照。」雪膚說：「他要開，也會開，不給他開好像說不過去。」汪靜靜說：「你實在要給他開的話，車子所有證件的名字要是你自己的，就是說，車子的主人要是你自己，不能寫他的名字，他只是你聘用的一個司機。你寧願按月付給他工資，比受他糾纏好得多。」雪膚說：「他沒有糾纏我。」汪靜靜說：「難道是你糾纏他？」雪膚無言以對，半晌，說：「我也知道他人品不好，可是說了不怕你笑話，我迷戀他。他長得那個樣子，你也看了，真讓我心醉神迷。我認識了他，才知道『衝冠一怒為紅顏』是什麼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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