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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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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任性。」齊享看著我,「不就是一場考試嗎?沒關係,只要你考了,多少都不會有人怪你。聽說,去吃點東西。」 我更加難受,「你讓我自己待一待,就好了,真的,你肯定也有想自己待著的時候,對不對?」 他沒有作聲。 我想,齊享是懂得的,獨自並不非分,但我沒有想一想,如果此刻是他受了重創,卻要求「自己待一待」,我會怎麼樣,我肯定會覺得不被需要,傷感情。 回程的路上,我靠在座位上假寐,齊享不時看我一眼,我眼睛沒有完全闔上,在微光中也在靜靜注視他的側臉。 我是不是愛他?為什麼我不能跟他分擔?那我愛我的爸媽嗎?顯然這不用答,可我也不能跟他們分擔,不是別的,實在是沒有必要。 等我好一點就去做簡歷,趕緊去求職,這樣到成績下來說不定我已經找到,到時候我可以告訴他們,差幾分,但沒關係我找到工作了,也滿意,考上了我還不定願意去念呢。 就變成了安慰他們了,誰都不用替我太操心。這麼一想,我覺得釋然了一些。 在宿舍樓下,齊享把紙袋遞給我,裡面是我們路過西點屋時他停車買的蛋糕,然後幫我解開安全帶,他收回手臂時 我抓住他袖口,「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明天就好了。」 他微微笑了笑,說,「好的,有事打我電話。」 這個深夜下起了大雨,我醒來,竟然隱隱聽見雷聲。 我躺在棉被裡,睡意全無,我很憤怒,你罰我罰得還不夠麼?那麼,好啊,來啊。 等雷聲真的近了,我害怕了,不不不不,我還是想好好活著,我想做壞事不愛罰,是的,誰不想呢。閃電越來越亮,我把棉被緊。 過了年我開始找工作,不是很順利,大型招聘和公務員都集中在去年秋冬季,事業系統的又沒開始,市面上大多是一些零散的小單位,或者對工作經驗要求很高。我投了幾家,總有一方不滿意。 而且陵城初春的天氣是這樣的,除夕剛過它會哄你暖幾天,等你興興頭頭以為春天真來了,一覺醒來它就給你冷回解放前。這一番倒春寒就漫長了,藕斷絲連欲語還休地差不多磨嘰到清明,感覺簡直無邊無際。 齊享看我老是不太高興,問我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去深圳一趟,他在那邊有為期兩周的公務。天氣預報上南方正是二十幾脈的豔陽天,我很有點動心,告訴我媽,我媽問,「那你住到哪?」 「他有同學在那,我跟他同學的女朋友住。」 「他去出差,你去跟誰玩?」 「我自己玩唄,我都這麼大人了。」 「學校那呢?」 「停課了。」 我媽想了想,「我才懶得管你。」問了那麼多,她還好意思這麼說。隔了一會她又喊我,「小凝,要去記得把防曬霜帶上,那邊紫外線厲害。」 「知道,知道,真是的,越來越囉嗦。」 「說什麼?」 「沒有,沒有。」 「還有啊。你成績也快下來了,你在那邊查,還是我們幫你查?」 我心裡咯噔一下,歡快立刻折了許多,「我自己查吧,你們別操心了。」 我打電話給齊享,他過了一會才接,我說,「喂,我媽同意了。」 他笑「哦,那替我謝謝她。」 「咦,喝酒了你?」 「聽出來了?」 「嗯。」 他裝作很懊惱,「我都儘量扮清醒了,你配合一點。」 「哼,幹嗎喝酒啊。」 「應酬。」 「很重要?」 「當然。」他轉了話題,「你現在在做什麼?」 「回寢室啊,收拾東西。」 蘇瑪和曾小白不知在商量點什麼,我推門進去她們就不再說了。 「講我壞話呢?」我笑嘻嘻地問,開櫥門。 「就講了,怎麼著吧。」曾小白也笑,翹起一雙長腿,「這是幹嘛?你現在就要搬走了。」 「沒有,和齊享出去玩。」 「喲呵,去哪啊?」 「我幹嗎跟你彙報?你們兩個說的那麼開心,又不帶我。」 蘇瑪說,「哦,我們剛在說,畢業之前全寢室一起出去聚個餐。」' 「聚啊,今晚就去好了。」 她們兩個都不搭腔,我有點明白過來。 把一件長袖襯衣塞進包裡,我轉頭問:「她回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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