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的白月光(32)_千歲憂

三二

　　「你要真這麼傳統的話，幹嗎跟蘇展陽那類人在一起？」

　　難道說她骨子裡不是個傳統女人，而是開放型的？

　　「看看，你們雖然表面上說覺得他還行，其實都不看好我和他吧？」

　　孟依依不愧是孟依依，說起這方面的道理一套一套的，「小夕，其實是你顧慮太多，比如孟楚，大家都是成年人，願意出來玩就玩，不願意就不去，有什麼難開口的？難道你交了別的朋友還有責任有義務跟他報備？如果你這樣做的話，說不定會把他嚇跑，當你是想纏上他呢。真的，他那種人，看起來挺像個好的依靠，可是你發現沒有，他這麼好的條件為何到現在還是單身呢？據我分析，他是只玩遊戲的不婚主義者。對每段戀情都全身心地投入，那種專注和溫柔任憑哪個女人都抵擋不住的，可是最後還是會失望。再比如蘇展陽，那人給人感覺夠Man，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能這麼爽快表明自己態度的人，也是一種有擔當的表現，相對來說，我比較欣賞他多一些。」

　　「是嗎？那你當初還鼓勵我和孟楚接觸。」

　　「切，那是因為當時的你比他還無情，任何男人到了你面前也哄不走你，倒不如用你來刺激一下他，看他能麻木不仁到什麼時候。」

　　「反正我現在覺得沒法跟他開口說什麼，就跟沒法交代一樣。你想啊，正玩曖昧的時候突然跑去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怎麼說呢？」

　　「放心吧，過幾天你們就會互相忘記對方的，相信我，這世上長情的人不多。你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他。」

　　一般來說，孟依依說的都是真理，舒小夕掛了電話。想想也是，人家孟楚又沒有明確表示什麼，她在這裡內疚個什麼勁，真是天真。

　　第十章

　　最近舒小夕的日子過得很舒心，任霏已經很久沒數落過她的失誤了，付汝文近期跟著蘇展陽出差，整個樓層都清靜不少。他這趟出門要近一個月的時間才回來，空蕩蕩的大房子，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本來是想趁機搬回自己的住處，可蘇展陽說會天天打電話查崗。

　　他也只有在這個時期對她是好的了。男人都這樣，沒得到一樣東西之前，日日夜夜地巴著不放，等到了手就放慢進度，再後來就是完全冷落，再然後，女人心死失望離去。她可不希望自己是這樣的下場。

　　明天，就是蘇展陽回來的日子。想到他臨走前那一吻，舒小夕的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她的身體遠比她的心要誠實。

　　舒小夕總是說不能太快陷進去，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挺容易對身邊的人或事產生感情，也極易動心。就像是自己用慣了的筆記本、穿了許久的鞋子。何況是蘇展陽，他對她極盡溫柔之能事，尊重她，給她時間來適應這一切。相處多時，她豈能沒有一點感覺？

　　蘇展陽出差回來那天恰好是週末，她起了個大早，出門買了許多新鮮蔬菜，回來路過花店的時候，她還有閒情下車去買了一大束百合，拿回去渲染得一室清香。

　　一直來給他們幫忙做家務的家務助理叫周淵，別看才二十出頭，在處理家務方面卻相當有經驗。平時雖然二人碰面的機會不多，除了週末能見上兩次，可這些天下來，舒小夕覺得這個女孩子純良質樸，嘴也很甜，總叫她舒姐。

　　上午十點，當周淵來的時候，舒小夕已經開始在廚房裡大幹了，一見她便說：「周淵，我忘記給你打個電話要你別過來，今天蘇展陽回來，我突然想自己做一回飯，對不起啊，讓你白跑一趟。」

　　「沒事的，舒姐，蘇總回來看到一定很驚喜。舒姐，你發現沒，你們兩個的姓好像一個音呢，我剛來的時候，以為你們是同姓兄妹，後來才知道你們是一對。」

　　舒小夕笑笑，停下手中洗菜的動作，忽然想起蘇展陽也曾說過這點，看來不是一般的有緣。

　　周淵麻利地卷起袖子幹活，「舒姐我來幫你吧，這樣也能早點做好。蘇總什麼時候回來？」

　　她看看表說：「好吧，蘇展陽十一點到機場，等他到家正好做完。」

　　她準備的飯菜雖然簡單，只有三菜一湯，卻也費了心思。蘇展陽一個大男人，卻喜歡粵菜那種甜味重的菜，舒小夕特意學著做了鳳梨咕老肉這道菜，他回來肯定驚喜。

　　十二點不到，周淵早已識相走人。舒小夕把菜準備好便去洗了個澡，雖然做飯沒做得那麼狼狽，可是得注意別像個黃臉婆。昨天晚上蘇展陽打來電話講了好久，兩人話裡的溫情讓她一夜好夢，真該好好同他相處，她也終於有了為他做些什麼的心情。

　　今天難得陽光普照，落地窗外是一片草地，雖然入冬成了枯草，可還有些青意，充足的陽光照在屋子裡，整個房間沐浴在溫暖之中。這一切，讓舒小夕看了心情舒暢，只是蘇展陽為什麼還沒回來？照理說下了飛機該先來個電話，這會兒也該到家了。

　　來不及多想，她把火上煲著的湯盛出來，又擺好碗筷，打開電視邊看邊等。換了無數遍的台也沒等到蘇展陽回來，她不耐煩地拿起手機打過去，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卻是個女人。舒小夕的心一下子變得拔涼，那邊只喂了一聲，她就聽出來，這是聶詠華的聲音。

　　「哪位？」聶詠華在那邊連聲問，旁邊好像還有人在說話，聶詠華跟身旁的人說話的聲音傳來，「不知道是誰，也不出聲。」

　　她用力按下手機上紅色的掛斷鍵，站起來在客廳裡來回走了幾圈，恨不得立馬見到蘇展陽問個清楚。

　　陽光一點點地暗淡下去，才不過午後，便悄悄地退場。

　　她站在當屋輕輕地對著空氣冷笑一下，忽然發現，這多像電視劇裡金屋藏嬌的第三者們才會有的橋段。一直以來，她像個清教徒一樣小心翼翼地跟他相處在一個屋簷下，不敢放下身段全心付出，不就是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嗎？不就是想讓自己在這場事件中看似灑脫一些嗎？不就是怕最後成了讓人可憐的物件嗎？

　　誰知道這些都逃不開。

　　舒小夕是個徹頭徹尾的悲觀主義者，她把剛才的事無限放大，在心裡做了無數個假設，發展到看著這個屋子就覺得憋氣，還打什麼電話，再打只會更賤一成。

　　她還是打了個電話，不過是給孟依依她們幾個。關鍵時候，還得朋友頂上，小敏和阿春都屬於隨時有空的那種人，聽她召喚立刻出動，孟依依暫時沒空，不過承諾待會兒就去赴約。

　　啪地關上房門，舒小夕連鑰匙也不拿，她狠狠地在心裡想：也許永遠也用不著回來了。出了社區門，她攔了輛車跳上去，往約好的地方趕去。

　　小敏已經在春天咖啡館裡等著她，並為她點好了餐，因為她在電話裡說餓得要死，逼著小敏請她吃飯。不過已經過了飯點，如果不是常來這家店，店主也不會特意給她再做一份餐點。

　　阿春這些天在她家住得很爽，一見到她就說：「小夕，我算是理解你為什麼不讓我住你家了，一個人住著真是爽翻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愛咋樣就咋樣，你說你怎麼就想不開，跟人好上去同居？瞧你現在一副便秘的樣子，一準是受虐了，哈!」

　　「你不會把我家弄成狗窩了吧？我告訴你阿春，一會兒散了我可是要去視察，如果有一點點的亂，我讓你今晚無家可歸！」她邊吃邊撂下狠話。

　　阿春才不怕，「嘖嘖，你可真狠，看來我的眼光還是很敏銳的，和那個什麼蘇總吵架了吧？甜蜜期過了吧？接下來是不是該說男人都不是個東西了？」

　　「呸！男人本來就不是個東西！」她沒必要在朋友面前遮掩什麼，恨恨地大吃特吃。

　　小敏冷靜地跟上一句，「你現在才明白這個至理名言？出什麼事了，說吧。」

　　「沒什麼，今天是他出差回來的日子，老娘我一時衝動，賢淑了一回，給他做飯買花，收拾心情等著他回來。可是你們知道嗎？我等到心都涼了，也沒見人回來，電話也不給一個。當我是什麼？我還純良到怕他出什麼意外，就主動給他打過去。注意，是主動打過去，這些天我主動給他打電話的次數用一根指頭都數得完，誰知道電話是一女的接的，問我找誰。這還不如他出個意外呢，哼。」

　　她說了一大堆，那兩人聽得津津有味，完了阿春還接了句，「然後呢？」

　　「然後我就出來找你們了，給點正常反應好不好？」

　　小敏笑著說：「要我說，你可能打錯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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