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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


  我的心臟似乎被什麼抓了一把似的,發緊,而且火燒火燎的。他幹嘛要買戒指給我?補償我?道歉還是示好?或者——難不成——他是在求婚?!

  「為什麼要我選戒指?」我艱難的問出。

  「我娶你。」他靜默了數秒後,直率的說,「昨天的事——你還是第一次——我地意思是說,我會負責的,所以,我娶你。」

  一瞬間,我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像被雷擊了似的,先是一片空白,然後有劇烈的感覺。有一點點開心感、有喜悅、有慌張、但更多的是疑惑,還有不滿。

  他愛我嗎?娶我是因為愛,還是因為和我有了那種關係?為什麼我感覺他的求婚如此勉強?好像做了錯事就要承擔後果似地。昨天——在他看來是錯事嗎?他不是心甘情願地?他是被藥力控制?被中了欲火焚身不做死的我引誘?他會不會覺得救我出苦海還要負責,是好心被雷劈?

  如果說他真是因為愛我而娶我,打死我也不相信。頂多,他算對我有感覺,但如果沒有昨天地事,絕不可能進展得這樣快。那麼他是為責任而娶我的可能性最大,看他求婚的態度就知道了。

  就算不用弄得很浪漫,非得在眾人面前下跪,天上放煙花,請樂隊演奏什麼的,至少也要有鮮花和戒指。可他呢?扔給我一本雜誌,讓我選一款戒指,然後買來給我就算了。這哪有誠意呀?反而,他的行為透露著厭煩和無奈的資訊,似乎在完成一項儀式。

  在這種情況下,我怎麼能答應?

  沒錯,我於湖新年紀不小,恨嫁之心強烈,但說我白癡也罷,不現實也罷,我的婚姻是要基於愛情之上的,不是責任、不是物質、也不是條件,只要一句話,那就是他愛我。

  他這樣子求婚,好像是敷衍了事,好像是完成任務,這不會讓我感到幸福,而是覺得受到了侮辱。至少,他該姿態低一點,不要連求婚也這麼傲慢,難道他不懂「求」字的意思是什麼?我想嫁人,其實只是想找個相愛的男人而已,並不只是那紙婚書,更不是為了進入豪門。「林副總,您是再向我求婚嗎?」我笑,感覺門外的寒意滲了進來,直入我的骨髓。

  「是。」他簡單的回答。

  「那你不必費心幫我買戒指了,因為我的回答是:我拒絕。」

  第二十九章 他是八婆

  他明顯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我拒絕得如此乾脆,沉吟了一下才問,「有了寶寶怎麼辦?昨天我們——」

  隔著門,看不到人,我也臉紅過耳,昨天我們沒採取措施,而且戰況激烈,懷孕的機率確實是比較大的。不過他說話的語氣還是讓我不能容忍,我自動翻譯他的潛臺詞是:我娶你不是因為愛你,我是受不了我的孩子將來叫別人爸爸。

  生平第一次有人向我求婚,但簡直算是羞辱我!

  「不會有寶寶的,因為我不會這麼倒楣,一下就中招。萬一中獎,我可以拿掉。」儘管心裡翻滾著熱浪,我卻故意冷漠的說,「大家都是成年人,這種事沒什麼了不起的。你不必如此傳統,為一夜而付出一生。就算你有這個決心,我還不想就這樣賣掉自己。為責任而在勉強在一起,到頭來大家都痛苦。所以,請你離開,忘記昨天的事。」我違心的說,心如刀割,同時把那本商品介紹書從門縫又塞了出去,然後關上門,不給任何機會讓他解釋,因為我控制不住情緒了。

  逼自己一步步穩定的走回餐廳,繼續吃我的面。麵條已經被湯泡得糟了,但我卻吞咽困難,好不容易吃下一口,滾燙的淚水卻落入冰涼的麵湯裡。

  於湖新,你的一生真失敗。二十九年來沒有愛過什麼人,才愛上就要面臨這樣的結局。沒錯,我愛上林澤豐了,直到這一刻我才深刻的知道。如果兔媽地理論沒有錯。我確定肯定以及一定是愛上他了。

  因為在關上門的一刻,我那麼捨不得他,心卻又痛得無法呼吸,只要想到從此與他兩不相見,比陌生人還陌生。就覺得受不了。早知道這樣,昨天我一定不會破戒,而現在我們連朋友也沒的做了,還要彼此遠離,裝作不認識。

  絕不是!絕不是因為他拿走了我的第一次,我才愛上他,而是在更早的時候。我不知是從哪一刻開始地,只是我從沒有清楚的看清過自己。而現在一切都晚了。假如我內心沒有愛著他,昨天就算藥效更猛烈,只有我還有一絲意識,我也不會隨便和男人那樣。

  正因為愛他,所以才渴望,所以才不顧一切。有人是借酒撒瘋,我是借藥撒瘋,催情藥只是藉口,所有的事都是我自願,是我內心有著要噴發的火山。那麼我現在還抱怨什麼?

  只是那個家族詛咒,要雙方相愛的情況下破處才能破除,我這邊沒有問題,他呢?

  多麼奇怪啊。自從我二十九歲生日後,我身邊出現了好多出色的男人。論相貌和脾氣,他比不上林澤秀,論真誠和感情,他比不上豆男,論可愛和逗笑,他比不上西林,他除了欺侮我和跟我吵架。什麼好事也沒做過,他有什麼好?我為什麼就愛上他了?

  我放下麵條,窩到沙發上去。我勸自己想得開些,一直想把第一次給所愛的人,那麼現在也算實現了,有什麼好傷心的?可是心卻疼得沒辦法形容。好像傻乎乎地掏出心來給人家看來。還把整顆心翻轉過來,讓人家看到心的最深處。然後再血淋淋的放回去。

  可惜心回不到原位了,就懸在那裡,僅由一根鋒利的線吊著,揪扯得我整個身子都縮成一團。

  就那麼坐了三個小時,我不知哪根筋搭錯了,慢慢踱到窗邊去。我家十二樓,平時看汽車都是火柴盒大小,看人基本上看不清楚,而現在這麼晚了,天色昏暗,燈光不明,但我卻看到有一個人在我家樓下站著,好像是林澤豐。

  我心裡一緊,立即跑去拿望遠鏡,躲在窗簾後往下看。確實是他!

  不過當我看清他模樣的時候,他卻忽然動了,就那麼轉身離去,高大的身子被路燈映出長長的孤寂身影,這一刻他看起來竟然如此孤單和失落。

  我好不容易平息的心痛又開始了,為什麼我們這麼無緣呢?假如我早到窗邊半分鐘,假如他多站在樓下半分鐘,說不定我就心軟,答應他的求婚。管他愛不愛我,他欺侮了我,我就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折磨他,這樣不也挺好地嗎?

  可這一分鐘的時間卻是無法追上的距離,我只能眼睜睜著看著他走到車邊,開車離開,幾次想打開窗子,使勁喊他,叫他回來,但嘴唇動了半天,卻一聲也沒有發出。

  就這樣斷了嗎?因為自尊而放棄擁有他的機會嗎?

  帶著這個疑問,帶著無數混亂地想法,我無數次夢中驚醒,又昏昏沉沉的睡去,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過來,而且是被門鈴吵醒的。

  我以為是兔媽,因為她說要來給我送補湯,所以我穿著睡衣,蓬頭垢面,很沒有形象的就開門了,哪想到來人是林澤秀。

  我在愣了兩秒後,下意識的把門摔上,以極快的速度洗臉更衣,然後再開門,雖然還素面朝天,至少有個人樣。

  林澤秀還站在外面,帶著優雅醉人的笑容,溫言道,「小新,你在家,這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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