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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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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從那時候就愛上我了?」盲目之下,我脫口而出。 這多浪漫哪!十二年的暗戀,當他成功之後就騎著白馬來接我了。男人是沒有耐性的,所以這十二年的光陰才特別珍貴。那可是一個男人最美麗的少年時光,可他卻只想著我,那感覺—— 我說不出來,只是爽到極致。 「誰說我從那時就愛你,我剛才說的是——從那時起我就惦記著你。」他靠在沙發上,直對著我說,因為嚴肅,因為他那有點驕傲的姿態,還真有那麼一股氣勢。 「我十三歲那年遇到你,然後開始——」他平靜地吐出兩個字,「恨你。」 聽到這兩個字,我開始並沒有反應過來,因為我實在想不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接著就是驚訝、震驚與戒備,還有一點點害怕。因為從小到大,從沒有人恨過我,這對我是陌生的情緒對待。 我神態不善,他卻突然笑了,「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其實就算你受傷了,我還是打不過你,現在打不過,從前也打不過,我想將來還是打不過。」 「你幹嗎總要和我打架?」我完全不得要領,只是逮到機會問一句。 哪知他歎了口氣,「因為我們是因打架而相識的,或者說因打架而讓我惦記上你。說起來,也算是一揍定情吧。」 一揍定情?我聽過一吻定情,沒聽過挨揍也能定情的。難道豆男是傳說中愛死愛母的愛母? 看我愣愣的神情,他笑道:「看來你完全沒有印象了。說來也是,哪個女人會記得自己揍過的一個小孩子呢,當時我才一米六高,很瘦,不是引人注目的人。」 「話說,我幹嗎揍你?」我咽了下口水,艱難地道,「雖然我這人是魯莽了一點,但是我們學武之人是不欺侮人的,何況,照你的控訴,我還是跑到外地去打你,並在我美好的假日之中,這不合情理。或者你是認錯人了?要知道我動武時除了自衛,就是在除暴安良,難道你就是那個'暴'?」 他笑而不答,我看不出他是什麼意思,但敢肯定他現在絕不恨我。一個心裡充滿恨的男人,不管演技多好,也不會有這樣溫柔的目光,就那麼輕輕淺淺地、一下一下落在我身上,像是撫慰,像是在用目光擁抱我。 「你不是胡說八道來耍我吧?」我突然想到這個情況,「你快給我說實話,否則別怪我當場暴走。假如你是說來消遣我的,我不介意補揍你一頓!」 看我因為實在回憶不出當年曾施暴一個十三歲男童的情形而急躁起來,豆男突然從沙發上站起身,坐到我的床邊,還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指很修長,掌心中有微汗,看來他心裡也正情緒波動。 「你十七歲那年去旅行的地方,就是我的家鄉,如果貝貝打聽過我的情況,你就應該知道。」他耐心地說,我耐心地聽,因為我知道他就要進入正題。 「你相信緣分嗎,小新?」他很意外地問到這個問題。 「有福氣的緣分我就信,沒有的就不信。」我直言不諱。 他看著我笑,沒有半分工作時的沉著冷靜和剛才說起我們之間糾葛的莫測高深。純真的?腹黑的?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你真是可愛死了。」他看起來想抱我,卻被我僵硬的肢體語言給阻住了,但他說的話很用力,代表他內心強烈的真實感受。 「我是相信緣分的,不然為什麼十三歲的我就遇到了你呢?」他微眯眼睛,沉浸在往事中。 「可能是父母教導嚴厲的緣故,從小到大我雖然成績很好,卻比較叛逆,到了青春期的時候尤其嚴重。十三歲那年,我看了很多香港黑幫片,覺得混黑道真是酷,於是也有樣學樣,在學校裡組織了一個幫會,自封為幫主,手下什麼七狼八虎十三太保,大概因為我功課好,老師倒也沒取締我們。」 聽到這兒,我腦海中閃現出瘦小的少年豆男一臉幼稚的戾氣,在學校欺侮同學,調戲女生,煞有介事的樣子,不禁失笑。 一定是古惑仔電影看多了,看來不良影視作品對祖國花朵確實有毒害。 「你不要笑嘛。」豆男有點不好意思,「其實,回想一下是很可笑的,但當時卻很認真,感覺在學校裡走來走去時威風得很。我甚至制定了幫規,開發了兩人或者三人合體技,那是準備打高年級同學用的。」 我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因剛才他說恨我時感到的緊張全不見了,「合體技?那是什麼東西?」我不純潔了,因為我突然想起了東淫西賤南蕩北色那個造型。 他搔搔頭,「就是模仿汽車人變形吧,不許笑哦。唉唉,你這人沒有聽者的道德,笑成這樣,我還怎麼說呀。」 我一手捂著笑疼了的肚子,一手舉起來,「我不笑,我不笑了還不行嘛,你繼續說。」強忍到內傷,面頰肌肉不住抽動。 「十三歲那年的夏天,就是你來我家鄉的那一年,我情竇初開,開始喜歡女生。」他不得不說下去,但表情尷尬,臉都紅了,鼻尖上冒出幾滴汗水,看來好可愛。 「你不是想搶我去當壓寨夫人吧?」我問。 「不是啊,當時還不流行姐弟戀哪。」豆男的臉可疑地又紅了一層,「當時我喜歡我們班的班長,叫張曉瑩,功課只比我差一點。於是我發出了江湖令,除了我之外,誰也不能和張曉瑩說話,不然就會被打。」 聽到這兒,我再度忍不住大笑。真是太可樂了,居然還江湖令,原來就這麼追女孩子啊!該說他霸道還是天真呢? 「再笑?再笑不說了!」他有點氣急敗壞。 我連忙收聲,「這不怪我,是你太幽默了。哈哈,我不笑了,我嚴肅認真,拜託你繼續吧,聽到這兒你不說了,心多癢癢啊。再說,我還沒出場哪。我保證不笑了,還不行嘛。」 他懷疑地看著我,好半天才勉強相信,吞吞吐吐地道:「沒想到的是,居然有一個高年級的同學敢不服從我們'兄弟同心會'發出的江湖令,還追在張曉瑩後面跑,我當時就急了。」他瞄了我一眼,「你看你又笑,要知道當時我可是覺得被冒犯得很嚴重,此事不了,身為一個幫主,面子往哪兒擱,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 我得承認我對不起豆男,但我實在忍不住,因為他的少年往事確實太有喜感了。 他又羞又氣,站起來要走,我一把拉著他,還假裝牽動了那只已經完全好了的手腕,喊了兩聲疼,道:「我於湖新發誓,我再也不笑了,這回是真的真的真的不再笑了。快講快講。」 「你再這樣,我真不說了,怎麼嘲笑人家純潔少男心呢。」他這麼說,我又要笑,卻成功地忍住,眼睛眨也不眨地瞪著他,以此來轉移要笑的衝動,也好控制面部肌肉。 可是他卻臉紅了,被我看得臉紅了,有點忸怩地道:「於是我決定找人揍那個高年級同學一頓,我們把他堵在一條小巷裡,正要以道上的規矩先審問,然後暴揍他一頓,你卻闖了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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