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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第一章 進入星雲

　　戚若妍拉拉肩上的包，再度拿著手上的宣傳紙對了對，「星雲模特經紀有限公司」。應該是這裡，戚若妍小心翼翼地推開玻璃門進去，前臺小姐一看到她就微笑起身，「小姐，你好，是來報名的嗎？」

　　戚若妍靦腆一笑，將宣傳紙遞給她，「你好。」

　　前臺小姐微笑著拿出一張表格遞給她，「進去把表填好，交給我。」

　　戚若妍點點頭，接過表格，慢慢繞過前臺背牆往裡走。才一轉過牆，就被嚇了一跳，裡面是個大廳，中間有張長桌圍滿了人，都在埋頭填著表格。大廳右側的走道排著長隊，男男女女全是長腿高個，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多人來報名。戚若妍穩住心神，走到長桌一個空位邊，從包裡掏出筆開始站在填表。

　　還沒填幾項，身邊一個坐著的男生起立對她微笑，「我填好了，你坐這填吧。」戚若妍感激微笑，男生陽光的眼閃著亮，一排雪白的牙齒很適合作牙齒廣告。男生點點頭，拿著表格向前臺走去。

　　戚若妍認真地填好表，然後將在家挑了好久的近身照背面寫上名字，再用桌上的迴紋針別在表格之後，拿過去交給前臺小姐。

　　前臺小姐微笑對她說，「進去等著吧，到時會叫你名字。」

　　戚若妍微笑地走進大廳。

　　她走到窗邊，安靜地站在那兒。她看到許多人都是結伴而來，還有些人是父母陪著來的，有些女生年紀看起來就很小，高中生的模樣。她不免好奇，這些家長放心孩子這麼小就出來當模特嗎？她深吸口氣，轉臉望向窗外，這是臨江的大廈，一眼望去，蜿蜒的江穿城而過，寥寥無幾的船隻像牆上的畫靜止在江面上。她想起母親無奈的歎息，若盼的冷哼，心微微嗖涼。

　　她不是S市人，大專畢業之後就留在S市找工作，母親在老家守著一個粉攤掙些生活費。妹妹戚若盼在S市讀大學，今年剛考上。家裡的支出全靠若妍打工和母親賣粉微薄的收入。

　　母親並不是非常贊同她來當模特，總覺得這行業太亂，女孩子還是該找個正經的工作。可是，她的專業太冷門，還只是個大專文憑，想找個合適的工作，人家嫌沒經驗。去當前台，又遇到小人穿小鞋，老闆娘罵她狐狸精。去當文員，工資低得交了房租後，連妹妹的大學生活費都付不起，更別說她和母親的生活費。師姐常說她 177cm的身高，骨架又勻稱，不當模特浪費了，現在吃點苦，以後賺的肯定比現在多。

　　所以，她在收到「星雲」的廣告時，心動了。

　　她和母親說了好久，母親才點頭同意。妹妹戚若盼卻不高興了，因為她的手機上周剛被偷了，正打算讓若妍給她買新手機。可若妍要報名模特，如果選上要交培訓費，只好將自己的手機給若盼，自己用師姐給的一個舊手機。若盼心有怨言，不願用她的舊手機，最後還是被母親呵斥住。

　　若妍最後安慰若盼，只要她賺到錢，會立即給她買個新手機。若盼冷哼著出門，「等賺到再說。」

　　「你好。」身後一個清朗的男聲響起。

　　戚若妍從回憶中閃回來，一轉頭，看到剛才讓位給她的男生。她淺淺一笑，「你好。」

　　「我叫丘明陽。」他的笑隨時展露，陽光得有些耀眼。

　　「我叫戚若妍。」她被他的陽光感染。

　　「你一個人來？」他與她並排立在窗前，望著從走道陸續走出來的人。

　　「嗯。」她也望向那些人。聽說「星雲」招人條件苛刻，不知道她有沒有機會留下來。她也好想像那些站在伸展臺上揮舞霓裳的人一樣，在閃光燈下顰顰一笑。

　　丘明陽壓低聲音說，「聽說『星雲』的當紅名模被別的公司撬走，這次才重新招人。」戚若妍暗忖，難怪師姐讓她把握機會，「星雲」很少普招，一旦挑中，就會大力栽培。所以，「星雲」的模特口啤一流，價位都比別人叫價高。戚若妍就是沖這點來的，她知道當模特辛苦，可是她想成名，想賺多多的錢讓母親和若盼過上好日子。只要有機會，再苦再累，她都不怕。

　　還沒等若妍接話，走道已經走出一名高挑的女子，拿著一遝資料，依續報著名，丘明陽和戚若妍都在其中。他們一起走過去。

　　穿過走道，他們與其他人一起被帶到一個大房間。

　　這一看就知道是模特練功房，四圍滿牆的鏡子，燈光齊亮，整個房間光敞明亮。

　　房間最裡擺著三張桌子，後面分別坐著三位考官，兩女一男。一看模樣，都是模特，高挑優雅，氣質非凡。

　　領他們進去進去的模特將他們的資料遞到考官前，然後讓他們靠牆站好。

　　考官開始一個個叫名字，被點到名字的人按考官要求走一段貓步，走到桌前要擺個POSE。

　　丘明陽站在戚若妍身邊，對她擠擠眉，示意她別緊張。

　　戚若妍淺淺一笑，可她的心仍怦怦地跳，看著考官不芍言笑的臉，她的手心都冒出汗。

　　先輪到丘明陽，他自信地走上前，身形一整邁開步走過去。

　　戚若妍看著他瀟灑的模樣猶如在逛街，心中羡慕，她要是能像他那樣自信該多好？

　　丘明陽走完之後，就從旁邊繞到她身邊，輕聲說，「很簡單吧？」戚若妍點點頭，心裡卻在打鼓，一點都不簡單，她甚至不知道走到台前，她該左手叉前還是右手叉前？

　　「戚若妍。」

　　終於叫到她的名字，戚若妍的心一下跳了嗓尖，她努力地深吸幾口氣，才堆起笑走上去。

　　望著三個考官齊刷刷定在她身上的視線，戚若妍心裡一咬牙，向前走去。

　　她在心裡默念著師姐曾教過的，胯部先出去，腳尖不要翹起，要輕輕滑出去，沿著中心線走。

　　她在心裡輕打著節拍，腳尖踩著節奏向前走。

　　當她終於站定在台前，身形一側，擺了個從電視上學來的POSE。她目光不敢隨便放，只能盯著中間考官的眉毛，直到看到她的眉毛點了點。她才從彆扭得快折到的打手勢中直起腰，挺直背走向旁邊。直到走到人群後，她才敢大口呼吸，看到丘明陽在不遠處偷偷向她豎起大拇指，她笑了，謝謝。

　　在三天漫長的等待後，戚若妍收到了「星雲」的電話，她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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