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白天說謊夜晚陶醉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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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迷途的孩子找到了家,全身的血液疾速地衝擊著大腦,握著慕涵的手像蟹螯一樣夾住她就不肯鬆開…… 慕涵被他握得生疼,晃了幾下仍抽不出手,不由地聯想起他在醫院犯規的事,忍不住怒火襲上腦門,便想吼他。 李莊自幼和表姐一起玩耍,深諳她脾性,看她表情不對勁,忙用肘子撞了陳煜一下。陳煜如夢方醒,不由地羞紅了臉,放開慕涵。 慕涵以極快的速度恢復了表情,甩著被他握疼的手說:「喲呵!看不出陳煜同志還重量級選手呢,你是掰腕子冠軍吧?」 「呵呵!」陳煜覺得慕涵這個玩笑開得好,這麼容易就化尷尬為平淡,了不起!他從心底佩服起她的幽默睿智。由此他發現自己發自內心地喜愛上她了。如果以前是一種新鮮感在作怪,愛的是她的潑辣好玩,對她總是性衝動;那麼現在是她人格的力量在使他喜愛。他不知這種喜愛為何如此強烈,強烈到使他渾身奇癢難耐。他找不到可以解癢的方法,只想瘋狂。 他腦子亂亂的,忘記了來此的目的,木偶似的隨著李莊到客廳坐下。 慕家的房子好眼熟,他感覺像進了自己家一樣,仔細一看,原來和他的房子是一樣的結構。難道這就叫冥冥之中的契合與緣分? 慕涵正和李莊熱火朝天地談論最近的工作情況。 他恍如隔世地打量她的樣子:一身紅衣的她,身材和五官都單單薄薄的,臉上惟一可看到的化妝品是唇上那薄薄的口紅。最吸引陳煜的是,如此平淡無奇的五官分佈在慕涵的臉上竟然有品不盡的韻味。 她的氣息像雨後清風,帶著淡淡的薄荷香味,悠無止境地誘得他心馳神往。他感覺她像吐著蛇信的美女蛇,「噝噝」的誘著他,他無力抗拒……與那鮮紅單薄的唇相吻會是什麼樣的感覺?溫暖,還是清爽?根據她的大嗓門分析,應該是火熱的;根據她單薄清秀的五官分析,應該是清爽的。具體會是什麼感覺只有吻了以後才知道,現在不可以過早確定那滋味。 他有點得意忘形,如果以前她像天上的雲使自己插翅難及,那麼今天她是李莊的表姐,接近她的機會和藉口多了,吻到她的幾率便大大地增加了。 看著慕涵的美好,他開始對比自己的條件是否可以和她並駕齊驅:論工作能力,那是沒得說;但想起早晨起床沒有洗漱,便失去了信心。 他以手當梳往後叉了幾下頭髮,又用力扯了幾下昨晚倚在背後長滿了褶子的衣服,沒洗臉,眼角難免會有分泌物。趁慕涵沒注意,他飛快地在兩眼角各抹了一下。 他揉著臉想:做夢也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遇到慕涵。我向來注重保持白領貴族的大好形象,為何偏偏今天不事梳洗?今天的形象如此之糟,她會不會覺得我很邋遢,不喜歡? 「慕涵,你好呀!」他毫無來由、不合時宜地發出問候。 「呵呵。」慕涵乾笑了一聲算是回敬他的問候。 李莊發現陳煜狀態失常,以為他被雪的事急得。便開門見山地說:「小涵姐,姑媽呢?陳煜的女朋友在你們院裡住院,我尋思著拜託你和姑媽必要時給他們個方便,最主要的是儘快為他們爭取個大房間的床位。」 慕涵把臉轉向陳煜:「你女朋友那病,要長久住在醫院裡,單間屋子是太貴了。媽媽今天輪值,晚上她回來我對她講這件事。」慕涵說著,柔聲沖南面臥室喊:「冬冬,你出來看看誰來了!」 「媽媽,是爸爸回來了嗎?」慕涵四歲的兒子光著小脊樑拿著小賽車歡快地跑出來。 冬冬這一聲稚嫩的喊媽媽聲破碎了陳煜所有的夢幻,撲滅了他失去雪以後可以追求她的美好希望:怎麼她有孩子有老公!如此優秀的女子竟然也庸俗得過早嫁為他人妻……為什麼不讓我陳煜早點見到她?和李莊交往這麼多年為什麼他就不肯對我講起他有這麼優秀的表姐? 他暗怪李莊對自己的身世交待得不夠徹底,一面大歎相見太晚,憤憤著造化弄人的不公。 他不知是如何走出慕家大門的。當他徹底清醒,發現雪的輸液快滴完了。 看著雪的臉,他不由地拿她和慕涵的樣子相比較:雪的面部各器官豐厚飽滿,像濃郁的牡丹,初看時被其氣度震懾,久了便沒了韻味;慕涵的五官則單薄淡雅,像白白的梔子花,幽幽淡淡、綿綿長長、不停不息地釋放誘人的香味。 越看越覺得雪沒味道。 今天慕涵休班,肯定不能來給雪換輸液瓶子了。他懶懶地摁了呼叫器,倒頭趴在床沿上打起瞌睡來。 李莊的姑媽是這所醫院的權威級醫師,很快為他們爭取到了大病房的床位。 陳煜挽著雪的胳膊,推開大病房的門,一股腥臊的氣味忽地沖進二人呼吸器官。兩人一齊扭回頭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好久才鼓勁邁了進去。這哪像個養病的地方呀?八張床把屋子填得滿滿的,感覺無處下腳,床上橫滿臥床的,地上豎滿陪床的,一個行動不能自理的老女人正被兒子掀起身子從身下掏出一個盆子。 雪本來就被病鬧得頭暈噁心的,被這場景和氣味頂得奪路逃到衛生間大吐大嘔起來。 陳煜也實在不能忍受如此環境,可是想到雪母前天已拿出了家裡所有的存款,又算了一下自己手頭上的錢,無奈地歎了一聲,拉著雪的手,堅定地邁向屬於他們的床位。 雖然大家都極力小聲,可兩個人在單間屋子裡清靜慣了,一時適應不了這裡的氣氛。雪不滴輸液的時候,兩人儘量到院子裡散步。 4 和慕涵的相識,是一個可喜的收穫;得知慕涵的身世卻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她為什麼那麼早地急著把自己嫁出去? 現在慕涵不做雪的責任護士了,但因李莊的關係,她經常來雪床邊說上幾句可有可無的話,以示關心。陳煜也可以經常有事沒事地找點小藉口和慕涵接近。 他已明確知道了慕涵的休班規律,慕涵不在班的日子,他藉故不來醫院。 他知道不應該嫌棄雪,至少在認識雪時,他是瘋狂地喜愛著她的形象的。他極力想轉化對雪的不良心態,想重拾對她的激情。可是每有激情湧現的時候,慕涵的影子就往面前闖,他便立即覺得雪是糞土不如的庸材。他常常因這種心理自責,也無時無刻不在努力排斥對慕涵的渴望,因為理智告訴他不能對已婚女士下手,那既不符合道德規範又降低了自我身價。但精神上對雪的背叛卻一而再地不能避免,對慕涵的渴望像火一樣時刻燒灼著他。 他被重重的心理矛盾攻擊到了心力交瘁的地步。 他不能來陪雪的時候,雪除了等待他的到來,便是回味和他一起做過和憧憬過的所有事情。 很快到了秋末。 陳煜看著飄零的葉子由夏的青綠轉為今日的焦黃,無限愴然與感傷:雪的生命也要像這季節的轉換一樣很快被其他生命替換掉嗎? 雪母雖然很要強,不願拖累未婚的女婿,但已經找不到可以借錢的地方了,只得把為女兒醫病的重擔交給了陳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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