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巫山不是雲(42)_藤瓜

四二

　　懷睿忽然記起無雙的那些禮物，看著這個李太太心裡就漸漸不是滋味，因此他只是敷衍著。李太太說笑間，拿出一個袋子遞給懷睿，說：「江先生，這些東西托你們送給阮老夫人，還有阮大小姐。」

　　「不用這麼客氣。」阮老爺子忙要去阻攔。

　　李太太卻打開袋子給他們看，笑著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說這話可就見外了，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一點兒心意而已。這次照顧不周，還請阮老您多多擔待。」

　　那袋子打開，李太太一一細數，給阮老夫人的有幾樣幾樣，給阮燦瑜的，給鐘明遠的，居然還有給懷睿的。懷睿面色一變，到底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李太太敷衍得滴水不漏，他們竟是無從推脫。阮老也只好命懷睿接了。

　　懷睿心裡五味陳雜，恨不得馬上飛回中國。

　　李太太還在說笑，懷睿卻忍不住了，向他們躬身說：「你們先等一下，我上樓去找找無雙。」

　　到了樓上，無雙的房間裡根本沒有人。他正疑惑間，傭人走了過來，對他畢恭畢敬地說：「江先生，您是找阮小姐嗎？阮小姐正在士軒少爺的房間裡幫他換藥。」

　　一說到換藥，懷睿的心猛地一沉，「我們還要趕飛機，時間快來不及了，你能帶我去找找她嗎？」

　　「哦，好的。」

　　無雙下樓時，恰好遇到張大姐來請她去給馮軒換藥。馮軒的藥一向都是無雙給換的，換其他人馮軒不樂意，而且馮軒的傷勢一直瞞著大家，也不好明目張膽地去找別人，所以張大姐也就形成了習慣，每天早晨如果無雙不去找馮軒，她必定來請。她哪裡知道無雙和馮軒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例行來請，無雙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

　　馮軒愕然地看著出現在門口的她，無雙挽了挽頭髮說：「我來給你換藥！」

　　說完也不顧他的回答，輕車熟路地找出藥箱，放在他身邊，按照程式一步一步幫他查看。馮軒胸口那道抓痕赫然在提醒著她，可無雙卻恍若什麼都沒看見，低眉斂目，屏息靜氣。

　　這樣的氛圍，無可避免地提醒著他們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但無雙硬是神色冷淡，一副不欲多言的樣子，一時間馮軒也找不到突破口。

　　馮軒在女人面前從來不是一個膽小的人，更沒有在女人面前這樣掣肘過，可在無雙面前他硬是不敢說話，小心翼翼地偷覷著她的神色。

　　無雙熟練地給他消毒，按照醫生說的，本來他的傷口癒合得很好，但揭開一看，裡面竟然裂開了，應該是昨天晚上用力的時候裂開的，無雙的臉有點兒紅。

　　「你為什麼總避著我？」

　　無雙面無表情，不回答，繼續手上的動作。

　　「我是不是真的讓你無法忍受？」馮軒忍了忍，又問了出來。

　　無雙還是不說話。

　　看著她冰冷的眉眼，馮軒再問：「你……你是不是很恨我？」

　　無雙正要給他換藥的手微微一顫，她的心終究被他的話影響到了，馮軒一看她這個樣子，不由自主地將她的手握住了。

　　那樣用力，無雙掙不開，又不敢看他的眼睛，低著頭，執拗地掙扎著。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士軒少爺，江先生想請阮小姐下去，您的藥換好了嗎？」

　　無雙正要回答，忽然嘴上一重，被人堵住了呼吸，所有的聲音都被他吞了下去。無雙伸手拼命地捶打著馮軒，可是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一絲一毫。她想要說話，剛張開嘴，他的舌頭便乘虛而入。他是那樣霸道蠻橫，一隻手摟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托住她的後腦勺，肆意地糾纏著她，讓她發不出聲音，逼迫她仰著頭應和著他。

　　無雙掙不開，又叫不出來，眼淚都急出來了，慌亂間也顧不得他的傷口，可是不管她怎樣掙扎拍打他，他就是打定主意不放手。

　　敲門聲一下一下，好像捶在她的心上。

　　門口的聲音越來越盛，張大姐的聲音反復著：「士軒少爺，士軒少爺，阮小姐在裡面嗎？」

　　「士軒少爺，江先生請阮小姐下去，他們還要趕飛機……」

　　「阮小姐，你們在裡面嗎……」

　　聲音一陣緊似一陣，更是讓無雙心驚肉跳，仿佛下一刻他們就要推門而入了。無雙生怕他們進來，但是無雙越是緊張，馮軒越是加緊自己的掠奪，無雙只覺得呼吸都要不順暢了。

　　忽然門口又傳來張大姐的聲音：「明明剛才還在裡面的，怎麼這就沒人了，不知道去了哪裡。」說著無雙聽見門口有鑰匙的聲音。她是知道的，馮軒的房間一向由張大姐收拾，她一直都有鑰匙。大約他們一直不出聲，張大姐這才起了疑心，想要進來看一下。

　　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讓無雙急得手心裡都是汗，可是她唇齒之間只有馮軒的呼吸，根本沒有一點兒辦法。

　　正在門鎖哢嚓一聲響起來的時候，馮軒猛地抓著無雙的手，反身將她壓倒在床上，一隻手已經將她的衣服撕開半邊，露出白晳的肩膀。

　　張大姐打開門，在門口愣了足足有一分鐘，倒是懷睿，冷眼看著房間裡這一幕好戲，掉頭就走。張大姐反應過來，忙帶上門追上去，喊道：「江先生……」

　　或許是門終於被關上了，或許是那人終於走了，馮軒手上的力道終於有所放鬆，無雙拼盡全力，一把推開他，滾到床的一邊去，戒備地看著他，那眼睛裡閃爍著光芒，仿佛一頭對獵人充滿警戒的小鹿。

　　馮軒剛要靠近她，猛地，無雙抬手給了他一個耳光。

　　那聲音清脆地響在寂靜的房間裡，說不出的響亮。

　　馮軒臉色稍變，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無雙也直直地迎著他，仿佛僅有的一點兒孤勇全被他調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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