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巫山不是雲(5)_藤瓜

五

　　無雙莫名其妙，化妝是省了，不過還是按照爺爺的指示穿戴好了衣服。只是那些首飾就太誇張了，無雙只揀了根項鍊戴上。

　　無雙穿戴完畢下樓去，發現客廳裡的人更多了。她剛下樓，爺爺就注意到她了，走過來拉著她的手，叮囑說：「今天晚上有貴客要來，你看見沒有，那些女孩子個個都在準備著。等下馮軒來了，你可得好好表現，聽他爺爺說他喜歡活潑一點兒的女孩子。」

　　「啊？」無雙的腦袋一時有點兒轉不過彎來。

　　「去吧，總之你好好表現，我相信馮軒會喜歡你的，老馮對你的印象就不錯。」阮老心情大好。

　　無雙被爺爺推到客廳來，吩咐她不准離開。她有點兒莫名其妙，不知道爺爺的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老馮對她印象不錯，老馮是誰？

　　爺爺不准她上樓，她百無聊賴，只好乖乖地坐在那裡看電視，也不知道電視上五花八門放的是什麼，又吵又鬧，不過比起身邊的女孩子來說，電視倒成了安靜的陪襯品。

　　一屋子的女人，鶯鶯燕燕。

　　無雙的耳邊隱隱傳來話語：「你這個包是愛馬仕新出的吧？」

　　「對啊，你怎麼知道？」

　　「愛馬仕新貨到的時候給我打過電話，我去看過了，但是這一季的新款我都不怎麼喜歡。」

　　……

　　愛馬仕，聽說貝克漢姆的老婆維多利亞就鍾愛這個牌子，可再聽下去還是一樣的內容。無雙向來不喜歡參加這樣的派對，聽著一群女孩子的吵吵鬧鬧，再加上感冒，頭又脹又疼。她從包裡取出一點兒藥，去向章阿姨要開水。章阿姨一邊看著她吃藥，一邊問她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無雙不明白。

　　「你沒看見外面那麼多女孩子啊，馮老來中國前兩個月就跟你爺爺打過招呼，讓他幫忙物色人選，就是為了這個馮軒。我聽說這個馮老家裡很有錢，在新加坡是名門望族，剛才你爺爺還說你回國回得及時呢。」

　　刹那間，無雙明白過來了。原來爺爺還有這樣一番「良苦用心」，怪不得适才提醒她好好表現，怪不得家裡忽然來了這麼多女孩子，個個濃妝豔抹，不過再一想，又覺得好笑，名門望族的孫子！

　　吃完藥再回到客廳，客廳裡已經沒那麼吵了。無雙怔然，這才發現沙發中央已經坐了一個男人，古銅色的皮膚，炯炯有神的眼睛，斜飛入鬢的眉毛，當真是豐神俊朗。不說話的時候，坐在那兒看起來很是有幾分氣勢，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大了？這倒讓無雙有點兒訝然，她是絕對沒有想到他居然長得這麼帥。人長得帥，又是知名產業的繼承人，難怪這群女孩都擁在了他旁邊。

　　無雙以為馮老的孫子一定是個奶油小白臉，現在瞧這個男人的架勢，在女人當中這樣得寵，看他那眼神，無雙覺得他肯定也是個驕矜傲慢的人。想到這裡，方才對他的那點兒好感又蕩然無存了，無雙向來討厭那種目中無人的人，好像女人都沒見過男人似的，她也不欲摻和。爺爺不准她上樓，她就揀個角落，搬個小矮凳坐在那裡一心一意地看電視。

　　客廳裡只是安靜了一小會兒，漸漸又熱鬧起來，女孩們都圍著馮軒在說些什麼，別有用心，時不時掩嘴，嫣然一笑，當真是百媚千嬌。

　　無雙看著電視，不知不覺，已經用掉了一卷紙巾，都是用來擼鼻水、擦眼淚的。

　　忽然人群中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阮小姐在看什麼電視，怎麼哭得這麼傷心？」

　　無雙一愣，直到那些女孩的目光齊刷刷地朝她射來，她才驚覺那人是在跟她說話。她指著自己，聲音嘶啞地說：「你在跟我說話？」

　　「這裡好像只有你姓阮吧。」有個女孩提醒她，但是語氣不善。

　　馮軒只是看著她，微微一笑。

　　無雙的表情有點兒無辜，抽抽鼻子，聲音涼涼的，有一種傷風特有的磁性，「哦，其實我也不知道電視在放什麼，只是我感冒了，眼淚鼻涕流個不停，不好意思！」

　　另一個女人笑了，「阮小姐感冒了，怎麼不去房間休息，還在這裡看電視？」

　　無雙心裡暗笑，敵意用不著這麼明顯吧，她對這個馮軒可一點兒意思都沒有。一經提醒無雙忙站起來說：「啊，哦，好，我這就回房間去休息。」

　　她逃也似的上了樓，走到一半無雙還是覺得好笑，那個馮公子怎麼會知道她姓阮，還特意找她說話，想著想著，到底好奇，到了二樓的樓梯口，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不料那人也正在看她，他目如寒星，若有所思。無雙愣了一下，想到他現在陷在一堆女人中間，她向他同情地笑了笑，也不再管他，轉身朝房間走去。

　　無雙第二天才想起那個老馮是誰。她剛回國沒幾天就陪爺爺去接過這個馮老，當時聽說他的孫子去了北京，而前一段時間好像馮老也回老家祭祖了，他倒沒陪著一起回老家。不過她一想起昨天那些女人針對她的樣子就好笑。

　　第三章短兵相接

　　馮軒一個字沒來得及說，懷裡的人已經被別人抱走了。他有點兒懵然，繼而有點兒惱怒。但那人已經把她抱進房子裡，回頭抽出她身上的毛毯跑過來遞給馮軒說：「謝謝你！」

　　第二天是廣告開機的日子，一大早，無雙來不及吃早餐，帶上文件就出門了。

　　海灘上全組工作人員都已經到場，協調員也已清場完畢，萬事俱備。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忽然天陰了下來，溫度也驟然降低了，海邊的風又大得嚇人，吹得人睜不開眼。化粧室的小後勤跑出來對無雙說：「苑小姐不肯穿泳衣，她說天太冷。」

　　無雙低聲說：「啊，我先去看看。」

　　化粧室裡，苑可早已化好妝，卻沒換衣服。苑可的經紀人看見無雙進來，站起來說：「阮小姐，苑小姐身體不好，現在溫度這麼低，她不能穿泳衣到海灘上去吹風，你方不方便把廣告改一下，改成不穿泳衣？」

　　要是廣告改成不穿泳衣，那她也不用這麼大費周章地把全組人都帶到海邊來了。她為難地看了苑可一眼，對經紀人說：「可是我們的廣告創意就在這個地方，如果要改，恐怕不合適。您能不能跟苑小姐說一下，只有很短的一組鏡頭，苑小姐能不能暫且忍耐一下，很快就好？」

　　「哼，很快就好，你當我沒拍過陸昶的廣告？」

　　陸昶在圈子裡向來以嚴格要求著稱，因此要跟他合作愉快的明星都得有相當好的涵養和忍耐力。據說他一個鏡頭不滿意，可以要求重來一千次。也正是這樣的作風，才成就了他今天的成功。無雙非常欣賞他一絲不苟的風格。

　　苑可這麼說，讓無雙有點兒為難。

　　小後勤看見了，想了想，馬上給葉紫打電話商量，問要不要告訴馮總或者鄒經理，恐怕苑可為難無雙只是沒有見到馮總在借題發揮。

　　葉紫知道了，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笑道：「不要著急，先別告訴鄒經理，你跟無雙說一下，我去幫她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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