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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不幸中的萬幸是,雖然他們的車遇上泥石流,但翻車的地方是道路坍塌的最末端,前來救援的車輛仍可回轉向後方離開,但是即使如此,艱難並且危險的路況仍是讓車隊花了漫長的時間才進入安全地段。

  危險的山路漸漸消失,車隊駛離帶給董知微噩夢般經歷的地方,尹峰與醫生通了幾次話,問他傷者是否可以撐到回成都的醫院,醫生說可以,車隊便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J市,到達醫院的時候天都快亮了,尹峰再與後車通話,醫生就說:「都打了鎮靜劑,兩個全睡過去了,情況挺穩定的。」

  尹峰倒是一愣,「都打了?」

  「是,我給他秘書也打了,她膽小,沒袁景瑞看著必定歇斯底里,我可沒有對付女人的經驗。」

  尹峰冷笑,「她膽小?別開玩笑了,這妞敢瞪著我說話,膽子很大呢。」

  醫生就笑了,結束通話時輕輕說了句:「你啊,什麼都不懂。」

  第八章 男人的災難

  男人遇上愛情是災難,愛情能幹什麼?讓你得道成仙還是長生不老?愛情能幹的,就是讓你從一正常人變瞎變聾,除了那一人別的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神魂顛倒傾家蕩產都還是好的,倒楣地把自己都能給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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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又是一個暖冬,但在陸家嘴林立的高樓當中,推門下車的一瞬間,撲面而來的冷風仍是讓溫白涼情不自禁地掩了掩大衣。

  「很冷。」他扶著車門,對剛馬雙腳放到車外的戴艾玲說話。

  他們是來參加年度商業精英的頒獎典禮的,這麼正式的場面,戴艾玲身上穿得當然是晚禮服,雖然禮服外披著貂毛的披肩,可仍舊是冷的。但她也不說話,只是一走出車門便將手插入溫白涼的臂彎裡,身體貼著他的,沒有留下一點距離。

  雖然這頒獎典禮沒有娛樂明星,但各大財經雜誌的記者們也是聞風而動,早早地守候在酒店門口,看到他們下車,頓時閃光燈此起彼伏。溫白涼是第一次以男伴的身份與戴艾玲一同出席這樣的場合,成為焦點的滋味與做人跟班有天壤之別,他一時不能適應,舉起手來遮擋了一下那些強烈的光線,耳邊已經響起無數竊竊低語聲。

  「是他嗎?」

  「是,是他,你看她今天都馬他這麼正大光明地帶出來了。」

  「還真熬出來了,靠女人也挺不錯的啊。」

  「羡慕?那你也去試試看。」

  「……」

  他冷下臉,再看戴艾玲,她卻仍是笑容滿面,大概是看到熟人了,還舉起手來輕揮了一下,儀態萬文,另一隻挽著他的手稍微用了些力氣,像是在無聲地催促他跟上。

  他咬咬牙,腳下配合著她的腳步,臉上也露出笑容來,仿佛自己之前所聽到的一切全都只是風聲,毫無任何意義。

  進了會場之後,許多人都走過來與戴艾玲打招呼,當然也免不了與她身邊的他說上幾句,她一直都微笑地挽著他,好像他是她的另一個皮披肩。

  她如魚得水,他卻漸漸覺得呼吸困難,正好有人過來招呼戴艾玲,他便不著痕跡地將手抽出來,又說:「我去拿兩杯酒。」她正與人說話,只點點頭,他便轉身走了,一開始還控制著腳步,後來就忍不住步子加大,轉眼就走到了看不到她的地方。

  頒獎典禮還未還未開始,宴會廳裡到處是熱情的招呼聲,有人高談闊論,有人老友重逢,還有些純粹是來拓展關係的,到處發名片。

  服務生端著放滿香檳酒杯的盤子在大廳中穿梭,溫白涼隨手拿了兩杯,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回身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是他過去的一個客戶,滿臉笑容地看著他,還問:「溫先生,好久不見。」

  溫白涼當年因非法吸納發間資本罪差點被判過刑,這個人也曾是他的客戶之一,大小在他公司的項目裡投了幾百萬吧,知道他出事之後,第一時間帶人打上門來要他還錢也是他。溫白涼還記得自己那時走投無路,曾苦苦哀求過面前這個人,他卻一口口水吐在他面前的地上,對他說:「今天就算你賣了你媽都得把錢給我拿出來。」

  面前那張熟悉的臉仍舊對他熱情地笑著,見他不答,還繼續說著:「聽說你和戴小姐一起來的,今天戴小姐是頒獎嘉賓吧?能不能給我引見一下?」

  溫白涼在短暫的錯愕之後笑起來,「是嗎?那有機會吧,我們先來喝一杯。」

  對方大喜,立刻將他手裡的酒接了過去,兩隻香檳酒杯碰在一直,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溫白涼仰頭,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耳朵裡清楚地聽到從自己心裡發出的冷冷的笑聲。

  看吧,這才是現實,他曾是一隻被人踩在腳底下隨時都可以碾死的螞蟻,而現在呢?他們到了他的腳下,所有俯視都帶著鄙薄,所有仰視都帶著卑微,就算是為了這一分鐘,他都再也不要回到低處去,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

  剛才在戴艾玲身邊無法忍受的感受又突然地淡了,溫白涼不再也面前的人多說,正好又有服務生端著平盤從他面前走過,他放下空杯之後又取了兩杯香檳,轉頭回去找戴艾玲。

  戴艾玲正在與兩對夫妻說話,看到他端著酒杯走過來便笑了,又伸手招呼他。

  「這裡。」

  他走過去,戴艾玲向那兩對夫妻介紹了他,他們便一同對他露出笑臉,又說:「溫先生這麼年輕啊,了不起了不起,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純粹的生意人的圓滑。

  他早已習慣了,笑著與他們打了個哈哈。話題繼續,其中的一位太太睜大了眼睛說話,興致盎然的樣子。

  「剛才不是在說袁景瑞嗎?怎麼不說了?繼續啊,他真的失蹤了?」

  「別瞎說,怎麼可能。」男人對女人的熱切目光有些不滿。

  「你別說,我真有一段日子沒聽說他的消息了。」另一個男人也開口。

  「成方不是快要路演了嗎?他不在國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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