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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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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麼問著,心裡是有些不屑的。我一直很看不上那些傍著老外的中國女人,尤其是傍一些都髒不兮兮、散發著腐朽的氣息的老頭子,要錢沒錢,要品沒品的;有時候在外面看到那些不和諧的伴侶走在一起,我就會杞人憂天地想一想,她們和那堆快要生蛆的橫肉睡在一起的時候,就不怕做惡夢嗎? 米卡很顯然是不想太多地觸及這個話題,她只是「嗯」了一聲,就轉身了過去。 兩個各懷鬼胎的人的談話就此結束了。 等到米卡重新回到我身邊來的時候,她突然問了我一句:「以後,我可以帶我弟弟來玩嗎?」 我說:「可以啊,有什麼不可以的。」 米卡問我:「你喜歡小孩子嗎?」 我的回答很直接,我說:「要是把小孩子當玩具,玩一陣子還行。要是讓我天天張羅著他的屎尿屁什麼的,我可受不了。」 米卡「噢」了一聲。 §33 看她沒有接我的話,我怕我惹她不高興了,馬上接著問了句:「你弟弟是叫毛毛吧?」 米卡說:「是的啊,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我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反問說。 很巧合的是,武漢話裡,把剛出生的嬰兒都叫做毛毛。 那個夜晚,我被醫院的電話傳了過去,來了急診的病人。 到了醫院我才知道具體情況不那麼簡單,來的是一個犯人,胸口被一個釘子槍給射了一個鐵釘進去,好在釘子沒有進入胸腔,不算危急。看這病人的身份,估計是同監的犯人在毆打時幹的,不過那天晚上所有在場的人,從醫護人員到員警,都很奇怪這兇器是怎麼進到牢房裡的。病人不過就是20歲的年紀,嫩嫩的面孔,即使受傷了,眼神裡也有一種固執和堅持。本來我是準備馬上手術的。但這孩子不肯局部麻醉,堅持要全麻,那就沒有辦法了,沒有專門的麻醉醫師主持,我們什麼都不能做。我給他做了一點簡單的處理,順便又查了一下病房,就回到了辦公室。 我一進入工作狀態,人就特別亢奮,我知道馬上回去睡覺是睡不著的。算了算時差,比較合適,於是,我給在美國的陳垣打了一個電話。我想找他問問單亦欣的情況。 陳垣在電話那頭說:「你們倆都什麼毛病啊,有事情不會自己聯繫啊,總是折騰我,這麼多年了,以前幹架吧就是我來扯勸,現在分開了還不依不饒的,一會兒問對方的情況,一會兒又埋怨我給對方說得太多,我有病沒病啊,天天被你們折騰著,又沒有人給我開薪水。看老闆臉色也沒有在你們中間摻乎著那個費勁。說好啊,以後來諮詢這一類問題,我要收資訊費的。人這麼辛苦著,總要圖點什麼才說得過去吧?」 我說:「沒問題,你看著辦好了,大不了哪天你去nightclub看peep show,我負責全面買單。」 陳垣說:「您快別說了,這點愛好也快給戒了,要徹底從良了。」 我問他為什麼。 他說:「老婆要生孩子了。」 我問他:「有沒有搞錯,這是第幾個了?你們家不會跟孫悟空似的,拔一汗毛就長一猴子吧?」 陳垣說:「我也快數不清楚了,是太多了,可是有什麼辦法呢,跟個母豬似的,一碰就懷上,又不敢說不要。我看我快是要廢了的。」 掐指算算,陳垣這個即將出生的孩子是他們家老四了,這數量和容積放在舊社會還真不算多,但是對於新時代的知識份子來說,要把一個四人幫拉扯大,可不那麼容易啊。 我開玩笑說:「要不,我幫你養一個?」 陳垣說:「得了,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是沒受著孩子的苦,等你真有孩子了,他整夜整晚地吵吵鬧鬧,你會感慨,這孩子要不是跟你姓著的,你真是恨不得把他從窗口給扔出去。」 我說:「不至於吧,你有點人道主義精神沒有啊?」 陳垣說:「咱不能跟你比,十幾年前就往家裡抱棄嬰了,咱沒那境界、也沒那實力。」 我說:「是啊,那孩子到現在也該要考大學了吧?……你說,他會不會考了一個特牛的大學,完了又交不起學費?好像在中國,這種事情很多啊。」 陳垣在電話裡頭哈哈大笑:「你還要跨越國界完成希望工程啊?」 我說:「這孩子要真從頭到尾給我來養的話,一定是塊好料。」 陳垣說:「那也不算數啊,誰叫你不是他親爹啊。」 陳垣又說:「話說回來了,紀安之,你也該有個孩子當一回爹了。老大不小的,淨瞎挑什麼啊?你是不是嫌單亦欣老了,怕她生不出孩子了?」 「你看你都想哪裡去了啊,是只母雞都能下蛋,我還怕找不到可以給我下個小崽子的女人,開玩笑嘛不是?我只是覺得,要是要了孩子,就要對孩子負責,對孩子的母親負責,不然,瞎折騰什麼勁啊?」 §34 我說的是實話。我真的是想負責,常常又懷疑自己負不起那個責來,所以,總是猶疑著,拖拖拉拉就耗到了現在。要真是象有些男人那樣,不小心和哪個女人弄出了一條小人命來,我也就順著木已成舟地結了婚,說不定日子也就柴米油鹽地過過來了。也沒什麼功夫整天琢磨著負責不負責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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