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北京桂花陳 | 上頁 下頁
一八


  我抱著她到我的房裡,關上門,然後看著她從袋子裡拿出了以下東西:兩瓶北京桂花陳,兩個酒杯。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北京桂花陳,原來我們一直喝的是啤酒。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我望著她,她解釋說,因為她媽見她最近喝酒很頻繁,所以不准她再喝酒,她只有偷偷的喝。她剛才在酒吧喝了不少,但一人喝酒沒有意思就來找我了。她顯然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但我也無心再跟她重複,過了一會我又問她為什麼剛才敲門聲音那麼小,她說,如果我聽見了就證明我還沒有睡,如果沒有聽見,那就是已經睡了,既然睡了,她就回家算了。

  這是她深夜第一次來拜訪的時候說的話。

  86.

  我還記得她當時說,啤酒喝多了會發胖,喝點紅酒就沒關係了。我點頭稱是,但後來我發現,她犯了一個原則性的錯誤,不管是什麼酒,它都是酒,你當水一樣的喝,就不可能沒有關係了。

  因為她第一次深夜的不請自到,我有些受寵若驚。我沒有過多的去想這出乎意料的背後還有些什麼,在當時的心境下,我頗為感動地認為那是愛情的魅力。

  她要我陪她喝,我就喝了。也許是紅酒的緣故,入口很舒服,不知不覺我也喝了很多。她一倒就是滿滿的一杯,一干也是一仰脖。我一向頗為反感別人這麼喝酒,這種狀況和賭博時的最後孤注一擲有著某種聯繫,對於這種人我在心底都是有所顧忌的,他們有著人類身上的某種原始本能,這和智商好像也有些關係,比如莽夫、屠夫、鬍子、張飛等等。一個姑娘這麼喝酒,除了姿態不雅之外,我想那肯定還有很多不可告人的初衷。我疑惑地望著她,試圖奪下她的酒杯,但她神色很不耐煩,並有著類似於厭惡的表情,這讓我作罷。

  她脫了大衣,睡在我的旁邊,毫不猶豫地從我的被子上拉下一床棉被,蓋在身上。這表示在她來之前,我是蓋了兩床棉被的,一個南方人到北方,總覺得好像特別冷,到了冬天更是渾身打哆嗦,即使是到了房間裡也沒有脫衣服的習慣。對暖氣的不信任或者說是忽視導致了在頻繁地進出房間後身體的更加不適。那時候我總是下身穿著毛褲,上身穿著三件毛線衣,再穿上一件棉襖。在認識佳子以後,我才為自己的如此懼寒有些羞愧。她從來只穿一條長褲,而上身是一件薄薄的毛線衣,再加上一件大衣即可,一進房間就脫了大衣。我第一次和她做愛的時候,一脫她的長褲就發現白皙的腰身露了出來,當時之驚訝幾乎讓我大為失色,立即跑到廁所脫了毛褲才敢出來。她總對我說,現在北京的天氣越來越暖和了,原來我小的時候,那雪才叫大呢,你看現在哪還像冬天啊,這雪跟那毛毛雨似的。說這話的時候,她和我走在東單的馬路上,她穿著一條短裙,短裙下穿了條褲襪,在她看來那條褲襪已經很保暖了。我為了回應她。從此也痛減衣服,卻為此流了不少的清鼻涕。

  在認識佳子之前,我幾乎從來沒有和北方的女子交流過,所以我帶著很大的試探性和她交往,她的一言一行我都細細觀察,並對此打下對北方女子的諸多烙印。心得與日俱增。可以說,後來與北方女子的交往習性從佳子身上我有了良好的啟蒙和體會。

  87.

  她第一次的深夜前來一直到淩晨五點,天色濛濛發亮才算告終。她越喝越來勁,我卻越發的睡眼朦朧,想到第二天還要上班,便越發不敢再喝了。她對此很是不快,你們這些南方人,每天睡那麼多覺幹什麼,我昨天看報紙上說,人每天只要睡四個小時就可以了,睡多了反而不好。我對此還擊道,就算是現在睡覺,八點半起床上班,我也只能睡三個小時了,還沒達到你的最佳睡眠時間呢。就算是我喜歡睡覺,你也不能就此對南方人下結論。南方人有很多種,你不要一概而論。就像你說的,北方人也會出蔡國慶,南方人中間也有魯智深。她對此不置可否,但又無話應對,只能任我睡去。但我剛一睡著,她就又來騷擾我,這次是從被子下麵伸只手來,先是試探性地摸了摸我的大腿,然後便直奔下身而來。我朦朦朧朧中感覺有人在碰我,但睡眠襲來也顧不上許多,只能由她去了,誰料她越搞越來勁,竟又用嘴去弄我的下身。在這時我只能感歎生理的反應在年輕的時候確實是大,即使是身體已經疲憊到極至,也不甘心放棄哪怕一次勃起的機會。她幾乎是把這個當作一項工作來對待,嚴謹認真,一絲不苟,當終於勃起的時候,她自顧自地掀開了被子,竟伏在我身上套弄起來,我睜開眼睛,看著她在我的身上,眼神微閉,唇齒半開,上身的內衣卷到了脖頸一帶,紅色的乳罩包裹著兩坨凸起。看著看著,一時之間,我亢奮得有些不能自已,翻身起來一口氣努了半天,她在低低的喘息中間,突然露齒而笑,「你不睡覺了?」我抱著她的腰,「誰要你惹我的?」在這一問一答之間,我們唇舌相依,窗外的晨輝微微地透了進來,卻也掩不住這滿屋的春色。

  就在這時,她翻身又從我身上下來,趴到床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望著我說:「你喝嗎?」我摸不准她的意思,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她拖過被子來,蓋在身上,又給我倒了一杯,遞給了我。我望著她,她一邊望著窗外一邊搖晃著杯裡的酒,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問她:「你什麼意思?」

  她回過頭來,一臉的無辜。「怎麼了?你說怎麼了,」

  「這――這這剛到一半,你說你你怎麼了?」

  她聽完以後,臉上的表情仿佛更加地無辜了,幾乎是以另一種不可思議的神情望著我,「休息一下怎麼了,你開始不是累得要睡覺了嗎?」

  我不確定是她腦中的酒精讓她做出這種舉動,還是她從內心深處就認為這樣的處理合情合理,無可非議。我有些摸不准她的套路,像武俠小說中的高手對決一樣,突然對方使了一招大象無形,這邊頓時慌了手腳。我坐那一絲不掛的韻了半天神,也沒有摸清,仰脖喝了一杯酒,才發現陰莖已經急速萎縮,直到還原本相。我氣急敗壞的穿了褲子,蒙上被子倒向了牆頭一向,氣呼呼的沒過一會,這時她又伸手過來摸我。我這下可就氣大了,一把把她的手推開,她又伸了過來,我再次推開的時候,耳邊居然響起了她的聲音,我這裡要加上居然這個詞的意思是令我驚訝的是她的話裡還帶著怒意:「何為你什麼意思?」

  我翻身起來,望著她,她居然以同樣憤怒的眼神望著我,我們對視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你憑什麼不讓我碰它?你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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