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美女的化妝包(51)_禺說

五一

　　「不好！從碼頭出去要好幾十分鐘呢！早不說！」他甩開她的手。

　　她想起那種心有餘悸的難受，不管不顧從船艙跑了出去，就在她要跳上岸那一刻，他在後面叫住了她：「喂！你要買什麼啊！」

　　她回過頭，委屈地說：「暈船藥！」

　　他又好氣又好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白瓶，在她眼前晃了晃。

　　這、這是暈船藥？他幫她買了暈船藥？她又驚又喜，快步從過去，要從他手裡接過瓶子，他卻不給她，說：「我可沒說這是給你的。」

　　她立即轉喜為怒，這不是耍人嘛！她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嘲諷道：「原來漁民也會暈船啊！」

　　他沒應聲，發動了船，把船從密密麻麻的船堆裡小心開出去。

　　片刻，船來到廣闊的海面上，眼前開闊的視野讓她心曠神怡，有一種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的豪情壯志，她不由自主走到甲板上，迎面向風，讓眼中滿滿是藍天藍海，讓獵獵的微咸海風擦臉而過。

　　他站在操作臺前，不時留意她，終於按捺不住對她喊道：「喂！趕緊回來！你再掉海裡我可不救你了！」

　　她回頭沖他得意一笑，說：「誰要你救啊！別自作多情啦！」

　　他明顯被激怒了，凶巴巴地說：「早知上次就不救你，讓你漂到大西洋去！」

　　她一副恬不知恥樣，說：「那多好啊！還出國了呢！」

　　「你！」他氣得直瞪她。

　　她正得意忘形，這時一口大浪撲過來，把船猛一顛，她的坡跟鞋一下沒站穩，整個人趄趔了一下，說時遲，那時快，他像箭一樣從船艙裡奔出來拉住她的手，一用力，她便整個人倒在了他懷裡。

　　她一時間感到天旋地轉，腦袋一片混亂，心跳如擂。他的臉是那麼近，溫熱的呼吸好像都噴到了她臉上，他的眼睛，漆黑深邃得就像夜空，她看著它們，頓時不可自拔。

　　他沒有遲疑，把她拖回船艙裡，往凳子上一摁，然後迅速回到操作臺前。

　　她靠在牆上，全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臉上滾燙一片，看著他的背景，不禁自問，我這是怎麼了？

　　船晃晃悠悠，她的心也晃晃悠悠，眼前的人好像恍惚起來，幻化成夢中的那個影子。那個送她珍珠戒指的，竟然是……難道說，這才是她心裡真正的渴望嗎？

　　夢裡的感覺，與現實的感覺相重疊，她心潮澎湃，深深地望著他，他的身影沒在陽光裡，燦爛至極。她定定地看了一會兒，一眨眼，眼睛裡流出了淚水。

　　在她伸手擦眼睛的時候，聽見他說：「你還好吧？」

　　她看見光影撩動，他向她走過來，不禁心跳氣喘。

　　「怎麼了？」他坐在她身邊，臉上是真切的關心。

　　「沒事……陽光太刺眼了。」她紅了臉，幸好臉上的妝掩住了。

　　「你傻啊，刺眼還盯著看。」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暈船藥遞給她。

　　她接過去，有點澀澀地說：「謝謝。」

　　他走下船艙樓梯，拿了一瓶礦泉水上來，遞給她，她剛要接，他又收了回去，說：「上次我不給你礦泉水，還記得嗎？」

　　她點點頭，望著他，不知所以然。

　　「這次，礦泉水是補給那個有自知之明的恐龍的，不是給這個化妝的美女的。」他一本正經地說。

　　「有什麼區別嗎？」她不解。

　　「當然。」他把礦泉水放到她旁邊的凳子上。

　　「什麼區別？」

　　「這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說完就回到操作臺去了。

　　清楚？清楚什麼？她不明白。

　　旋開藥瓶子，她倒出兩片藥，就著礦泉水吃下去。

　　在凳子上坐了一會兒，他把船停下，走到外面去。她想起上次的情形，便跟了出去。

　　只見他走到船尾，蹲在那裡不知搗鼓什麼。

　　她走過去，問他：「準備釣魚？」

　　他從一個盒子裡拿出魚線和魚鉤，往鉤上穿個假蝦，就拋到水裡。

　　「一定要停船才能釣到魚嗎？」她盯著水面問。

　　「當然不是。」他說。

　　「那你為什麼停船？」

　　「我樂意。」

　　說話間，他動了動手上的線，然後往上拉，很快一條比巴掌還大的魚躍出水面。

　　「哇，這麼快！」她情不自禁叫道。

　　「這麼條小魚也把你興奮成這樣。」他不以為然地說，把魚摘下來，丟到甲板上，又下了鉤。

　　「還能釣到比這大的？」她看著那條在甲板上拼命蹦跳的魚。

　　「能釣到跟你這麼大的！」他說。

　　「騙我。」

　　「就看你敢不敢要了。」

　　「有什麼不敢要的！」

　　他看著她笑了一下，然後又拉上來一條魚。

　　拿著兩條魚，他往船艙走去。

　　「怎麼不釣啦？」她跟在他身後問。

　　「你能吃多少條？」他頭也沒回。

　　「不是要釣跟我這麼大的嗎？」她追問道。

　　「晚上再說！」

　　15

　　海上的日落壯麗淒美，當紅日壓得扁扁的依然不忍沒入水中，刹那間迸發出來的紅染遍海面。

　　李小青望著遠遠的它，臉上也抹了一片紅暈。

　　船朝著小島一路進發，離康偉越來越近，她卻覺得離某些東西越來越遠，心裡越來越惆悵。

　　當海水完全淹沒紅日，天空變得一片清涼，藍幽幽的，浮現出星星的眼睛。

　　「喂，晚上到了！」她對操作檯面前的他說。

　　「怎麼了？」他頭也不回地說。

　　「你說過晚上釣大魚的！」她提醒他。

　　「再等一會兒。」

　　還等一會兒，她都等了一個下午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期待晚上的釣魚，她對釣魚其實並不感興趣，中午對他說要釣大魚也不過是話趕話，但吃過午飯她就一直暗暗盼著夜晚到來。

　　她拿起凳子上的那只萬寶螺，她已經玩了一下午了。這就是上次她砸破他腦袋的兇器，那時她不知道螺那麼值錢，如果知道，她不會輕易拿螺砸他的，不過，既然他沒有追究，可能這只螺並不值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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