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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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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什麼事了?」望舒追問。 蔡茁動也不動,好半天地板磚上多了一滴滴的眼淚,她垂頭把睡衣的袖子挽起來,雪白的胳膊全是重重的劃傷,還有大片的淤青,血凝結在傷口上,形成一道又一道醜陋的黑紅色—— 「這是怎麼搞的?」望舒大驚失色。 「昨——昨天我去給那個男的洗衣服,他突然——突然……」蔡茁哽咽著,十分傷心地哭出了聲。 「他欺負你了?」望舒臉色變得雪白,手有點兒發涼,頭跟著暈了起來。 「嗯。我沒——沒——想——想到他會在家,平——平時他都很晚才回來,那時候我都打掃完走了。」 往事像撥不出來的棘刺一樣,又閃現在望舒腦海裡。 她看著蔡茁雪白豐滿的胳膊上那醜陋的傷痕,好幾個地方皮開肉綻,似乎是蔡茁拼命掙扎的時候,被男人的指甲割進了肉裡。 望舒臉色雪白地看著傷口,起身拉著蔡茁道:「走,我們去報警。」 蔡茁在椅子上不肯起來,掙脫瞭望舒的手,哭道:「不用了,我掙跑了,他沒把我 怎麼樣。報警的話,我媽知道了怎麼辦……」 望舒咬著嘴唇,看著蔡茁胳膊上皮肉翻出的地方,自己想了很久,才有勇氣說出來,「蔡茁,其實我以前跟你一樣,也出過這種事……」 蔡茁抬起頭,驚訝地看著望舒,望舒盯著她哭得紅腫的臉輕聲道:「我當時膽子很小,被那個人堵在路上欺負了兩次,那個變態當時是學校某人的親戚,我……我找學校也沒有人幫我,就被嚇破了膽子,後來甚至一路被嚇回了家鄉——現在我最後悔的就是當初不敢直接找員警,其實被人知道了笑話又有什麼,錯的又不是我們!」 蔡茁認真地聽著,她剛才重重的抽泣聲輕了些,「那個變態沒——沒把你怎樣吧?」 「除了把我嚇壞了,沒怎麼樣,其實我如今長大了,才知道這些變態男人心理扭曲,膽子最小,如果我當時能有勇氣大喊一聲,恐怕他就不會一直盯上我了——」 「那後來呢?那變態怎樣了?」 「被員警抓起來了。」可惜報警的人不是她自己,望舒慚愧地想,年少的時候,總有些錯誤會讓人遺憾一生的,當初沒有勇氣為自己站出來就是其中之一。她從架子上拿下蔡茁的衣服,讓蔡茁換了衣褲,蔡茁之前被嚇破了膽子,才會不知所措,這時候聽瞭望舒的經歷,不知不覺止住了哭泣,似乎有了個壯膽的伴兒一般,一邊擦淚一邊跟在望舒的身後去了警察局。 足足耽擱了一天的時間,驗傷,照相,錄口供,接受一撥又一撥的詢問,整個過程裡,望舒都陪在蔡茁的身邊。後來她見短時間內無法離開警局,拿下蔡茁的手機給同學打電話,讓她們幫忙請假,她自己想了想,又撥了劉國志的手機,想麻煩他通知一下自己大哥,今天她要晚一些回家。 「望舒,有什麼事麼?」劉國志不放心,聽瞭望舒的話,追問了一句。 「沒有,就是我同學有些麻煩,她家人不在身邊,我得照顧她一下。國志,又麻煩你了。真是過意不去。」事涉蔡茁的隱私,望舒只好含糊其辭。 「沒關係。你同學叫什麼名字?萬一你媽問起來,我好有話說。」 「蔡茁,這手機號碼就是她的。」望舒道,過一會兒掛了電話,回頭對蔡茁道,「也不知道今天晚上還能走出去不。」 蔡茁折騰了一天,心理和身體都十分脆弱,她把頭靠在屈起的腿上,搖頭不做聲。 等值班的員警最後說她們可以走了時,已經是半夜了,兩個人出來,看著黑洞洞一個人影都沒有的街道,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去哪裡才好。 宿舍同學那裡已經告知蔡茁回家了,蔡茁母親那裡是絕對要瞞住的,這三更半夜兩個人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望舒家了。 「去我家吧?」 「不要了,半夜三更的,我不想打擾太多人。」蔡茁低聲答。 望舒猜她是怕惹人多話,自己為難地尋思了良久,想起劉國志那層時常空著的樓房來。 「把電話給我,我給朋友打個電話。」望舒道。 「誰?」蔡茁狐疑地問。 「一個絕對不會多話的朋友,你放心吧。」 蔡茁遲疑著把電話遞給了她,望舒撥了劉國志的手機,聽他迷迷糊糊地喂了一聲,望舒低聲道:「國志,我同學有點麻煩,我——我跟她能不能今天晚上在你空著的房子裡歇一晚?」 「什麼麻煩?」劉國志聲音的困意仍然沒有消,但明顯警覺起來。 「嗯——」望舒看了一眼蔡茁道:「我以後跟你說行麼?」 「你們現在在哪兒?」 望舒說了地址,劉國志聽了,沒有再問,只說了句:「你們等在 那裡別動。」就掛了電話。 望舒聽著電話裡的忙音,想到劉國志,為什麼自己每一次有為難的事情總是第一個想到的總是他呢? 可靠、穩重、絕對不會做錯事情的男人,是這個陌生的城市裡,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吧? 她們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一輛計程車才停在兩人旁邊,劉國志從車上走下來走到她們面前道:「竟然在這裡,我找了好久。」 望舒指著蔡茁道:「這是蔡茁,我同學;蔡茁,這是劉國志,我們老鄉。」 蔡茁一直低著頭,沒有看劉國志。劉國志看了她一眼,望著望舒,望舒輕輕搖頭,劉國志會意,只道:「我們上車吧。」 三個人去了劉國志空著的新房子,劉國志把自己的房間給她們兩,就想到自己另外租住的小平房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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