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不曾放縱的青春 | 上頁 下頁 |
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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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笑了,亮晶晶的臉美得不可思議,似乎做夢一般地說道:「天是公,地是母,天為乾,地為坤,天地本就是一對情人啊,下雨不就是天地在做著情人間的事麼?承宗,我們就在這兒,做完再回去。我知道你天亮就要走了,我們回去之後,誰也不要理誰,就當這件事是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秘密,不管將來我到了哪兒,我都會記得這個晚上——」她說到這裡,再也沒有說下去,伸出手,把許承宗身上已經濕了的汗衫脫下來,她涼涼的手指在他強壯的胸膛上輕撫,下定決心一般地輕歎道,「我一定會記得這個晚上……」 許承宗不知道自己的胸口為什麼這麼痛,越是看著她濕潤的臉越是痛,他伸出手把她抱在懷裡,好久才說:「要是在這裡,只能你在上面。」 望舒詫異地抬起眼睛,他伸手摸著她的濕發低聲道:「草地太涼了,你會生病。」 「我們換著在上面行麼?」 他搖頭,抱著她躺下,讓她趴在自己身上,手拉著她的手向下探,很感慨地說道:「天知道我想了十多年,都是我在上面……」 望舒一邊動手,一邊看著他問:「想了十來年?」 「嗯,我還想過各種姿勢的,各種環境下的。」說到這裡,他望瞭望夜空,轉回眼睛看著望舒輕聲道,「我得說,你比我有創意多了。」 望舒知道他有點兒緊張,自己也有點兒緊張,他說這些話是為了讓兩個人暫時放鬆,可她笑不出來,她伸手脫掉他的褲子,然後自己啊了一聲。 許承宗聽了,本來繃緊的胸部一陣起伏,得意地笑了,「當年在監獄裡,澡堂子沒隔間,那十多年裡,有些無聊人比過的,公認我最大……」 望舒捶了他一下,手撐著他的胸膛,似乎想起身,許承宗忙一把拉回來道:「幹什麼?」 「我……」 許承宗不讓她說完,拉著她回到自己身上,索性自己來,一雙手一邊沿著她光滑的脊背向下來到她的臀部,一邊啞聲道:「你要是現在停,不如殺我一刀。」 「可是不行……」 「沒有可是,望舒,沒有可是——」 是的,沒有可是,雨早已停了,兩個人猜謎一般地摸索了良久,許承宗因為腿傷還沒好,很多時候沒法動,所以更加費力, 後來終於琢磨明白一直不成功的原因是望舒有點兒害怕,他的手在她光滑的脊背上輕輕撫摸,忍住自己的衝動,輕聲安慰她道:「如果你真的害怕,我們回去吧。」 望舒聽了,抬起眼睛看著他,兩人目光相對,她忽然間有了勇氣,一直緊閉著的腿張開,對他靦腆地一笑,「要是你在上面,我就什麼都不用做了。」 「就是啊,這種事本來就該男人在上面……」 望舒被他沮喪的語氣逗得笑了,她一直緊繃的身體因而放鬆,自己用手撫摸著許承宗強壯的胸膛,輕聲歎道:「承宗,我——這幾年我一直在想,這件事到底是什麼樣的——」 「我也常常想——望舒,你別光說話……」 望舒不說了,可她也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動,後來她一直緊緊握著他肩膀的手突然用力,許承宗如壓到極限的彈簧一樣繃著的身體終於忍不住,一個挺身,望舒又是驚訝又是疼痛地啊了一聲,兩個人所有青春時的懵懂與幻想,在這一刻才算有了答案。 有點兒痛楚,又有點兒歡愉,就像脊背上的那絲微涼,和兩人肌膚糾纏間的火熱,人生往往在得到的時候,又開始失去了。 靜靜的夜裡,雨停了,天地間的情事已經結束,可他們倆的才剛剛開始。 後來星星出來了,一輪彎鉤似的月亮掛在湖水那邊的山角上,似乎有飛禽夜半醒來的嘎嘎聲,在空山雨後響亮異常。 回去的路上,望舒扶著他,兩個人都有點兒一瘸一拐。許承宗打了個噴嚏,望舒跟著打了一個,他呵呵笑了,低頭看著她,雪白的臉上,一雙眼睛異常明亮,以往覺得她很漂亮,可今夜卻覺得她驚心動魄地美,越看越捨不得移開眼睛,後來他低聲道:「回去我燒水,你洗個熱水澡吧,不然要感冒了。」 望舒輕輕搖頭,沒有看他,也沒有說話。 「你怎麼了?」 她眼睛盯著前面的山路,一邊走,一邊似乎在想心事,後來低聲答:「我們別再說話。」 「望舒——」許承宗心裡一驚,心裡的那點喜悅被她臉上的神色消掉,他盯著她兩頰邊耷拉下來的濕漉漉的頭髮,只覺得腳下的山路愈發地滑,滑得他站不住腳,幾欲跌倒。 「承宗,我現在扶著你,進了我家門之後,直到明天你走之前,我們都再也不要說話——你別插話吧,讓我一次說完。」她對他抿了抿嘴角,有些慘白的嘴唇微微顫抖,「就當你來了,又走了,我們什麼都沒發生過。你走了以後,生活裡從來沒有認識過葉望舒,該怎麼活著就怎麼活著。我也要離開這裡了,出去跟我大哥還有我媽一起生活,我要是忘不了你,我以後這輩子都很難開心,可我很想開心地活著,這世界上有那麼多我沒看過的、沒經歷過的東西,都等著我去看、去經歷呢。所以我們不要說話,等你從此地離開,多少年之後若是逢上下雨,抬起頭看看天,低頭看看地,能想到我們曾經在天地之間放縱地結束了青春的那點孤單,就可以了。」 許承宗一直看著她,等她說完,自己好半天聽不到聲音,後來伸出手把她摟在懷裡。就在剛剛,兩個人才共同經歷了世間男女能經歷的最親密的事,可自己竟覺得此刻摟著她,比剛才的親密更多了一份安心。 「你到哪兒去?」他低沉著聲音問。 「我還不知道。可能進城吧,這山溝我留不住了,這裡的人最看不起作風不好的女人。其實我也喜歡進城,我這麼年輕,守著這大山總不是個了局。」 許承宗抱著她身子的手用力,把她緊緊貼在自己胸前,沉默了一會兒,後來低聲問:「望舒,你當初念的是哪家大學?」 「師大,在省城那個。怎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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