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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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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終是,主導劇情的,胡,騫,予。 為零的鞋子不能再穿,我背著她到停車位取車。她身體全部重量交給我,頭擱在我肩上,樣子乖順。 她身體總是略微冷的,此刻更是如此:僵冷。 她此刻依舊緊張無比,細嫩的胳膊上,青筋凸起。 她還沒有完全從車禍中回過神來。 我一低眉,便可看見她手臂上處處傷口。應該是她試著將托尼從車裡拖出來時劃傷的。 我把她放置進車副座,啄一下她太陽穴處,正準備關車門,見她始終不動,只能重新開車門,想要幫她系上安全帶。 她突然驚恐萬分,按住我的手,解開安全帶,祈求地看我:「我不要……我不要坐車……」她按在我腕上的手,微微痙攣。 我頓住片刻,才記得要讓開一步。我一退開,她趕緊下車。 此時是正午,地面被炙烤的滾燙,她赤腳踩在地上,不會好受。 我第二次在一個人面前躬身:「上來。我背你。」 為零再一次來到我背上。 「回我家。好好睡一覺。什麼都別想。」 聽見我說要回我家,她像是又要掙扎,在我背上,不安分起來。 我環在她膝後的手臂,緊一緊:「是新買的房子。不是胡宅。」 她這才平順下來。 自從和姚露西結婚之後,我便搬出了胡宅。之後,不是住恒盛酒店就是住醫院,這幾天被記者堵得緊,也不能住在恒盛,只能和為零同住。 但我在這段時間內,已命人將我在SentosaCove的置產騰出來。 此刻,房子是現房,可以直接入住,也不用等。 林為零體重輕,背著她並不吃力,可是室外氣溫高,沒一會兒我就汗如雨下。 我第一次深刻體會到,新加坡盛夏季節的來臨。 醫院外,路旁,有周邊路段的指向標。最近的地鐵站,離醫院應該不遠。背上沒有動靜了,我不禁擔憂,偏過頭去看她。 她疲倦地閉著眼睛,像個孩子。我倒希望她是個孩子,好過像現在這樣,過於自作聰明了點。 但是無可否認,最初吸引我的,就是她這種笨拙的「聰明」。 我還記得,那時,她出現在恒盛的一樓大廳,低眉順眼,祈望我沒有注意到她——她並不知道,我雖正在跟前台女員工說話,但她深深的呼吸聲,一聲一聲,敲在我耳膜上,清晰無比。 之後,我回頭,看她快速遠離的身影。 她永遠不會知道,身著修身剪裁的套裝、腳踩岌岌可危的高跟鞋、搖曳著姣好的身姿、快步逃走的她,是多麼的動人。 從沒有一個人,會讓我有想踩碎她所有的高貴與傲慢的衝動。 當時,看著她的背影,我在心裡說:林為零,我們之間,遊戲,才剛開始…… 所謂,「來日、方長」…… *** 我沒能走出醫院大門。醫院此時已經拉上警戒欄,警戒欄外,圍追堵截的,俱是夾雜著長槍短炮的記者。—— 出事不過一小時,狗仔隊已經佔據了醫院門口,每一個角落。 車流人流都不通。 我一出現,就有眼尖的記者認出我,高叫一聲我的名字,引得所有人都嗡上前來,層層圍住出口。 大白天,鎂光燈還不至於閃得人睜不開眼。 為零此時也跳下地。 我倒還好,在這些人口誅筆伐之下,名聲早就醜了,但為零不能曝光,如果她這副事故現場的模樣被拍到,不知媒體又要怎麼亂寫。 我快速回轉身,拉開西裝護住她,攬著她往回走。 好不容易我們從後門離去。 步行是不可能了,我攔了輛車,她不想坐也沒法子了,只能將她摁進車裡,再細細密密擁住,趕緊的,開口就要司機開車,就怕她逃了。 她對車是這麼的恐懼。 看來我是高估了她的承受能力。 車子開到SentosaCove,下了交流車道之後,周圍都是別墅區,也就靜謐很多。 到家了,我把她帶到樓上臥室之後,便進浴室給她放洗澡水。 試了水溫,剛好。再叫她進來洗澡。 她連衣服都不會脫了,傻了一樣站在那裡。無奈,我只能將她剝乾淨了,再抱進浴缸裡。 水滿出來,打濕我一身。 她後來渾渾噩噩的睡去。我坐靠著床頭櫃,等她睡熟了才出臥室門。 為零今天簽的遺囑內容,我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遺囑執行人是王書維。 而其餘的、更改了的內容,連王書維都不知道。 我得自己找人去查。 那肇事司機,也得暫時出國躲避一陣。 另外,我消失了一下午,恒盛的事情,一定囤積了大把,等著我去處理。 原定在今晚和來新加坡公幹的美國花旗銀行董事的會晤,也得推掉。 我本以為,這件事,一個下午的時間便可解決,也許,時間還綽綽有餘。但是,那是因為,我沒料到為零會目睹車禍的整個過程。 這事兒,我之前提醒過王書維:不要在為零面前動手。他卻違背了我的命令。 我走出臥室第一件事,就是打給王書維。 我原本準備質問他為什麼不遵守事前的約定。可當我下到客廳,開電視,看見媒體相關報導後,我取消了這個電話。 報導裡引用了交警隊的肇事報告:托尼的車原本已經離開,而事故,是在車子返程途中發生。 等處理好了手頭這些事,已經是傍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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