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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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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完最後一通電話,姚謙墨怒不自禁,他脾氣火爆的抬手,似乎要將手機狠狠摔到地上,可最後時刻,他冷靜下來,將手機收回兜裡。 他緩緩朝我走來。 捏住我的下巴,逼得我被迫抬起臉,正視他。 面對我,他雖咬牙切齒,卻依舊一抹笑靨,揚在嘴角:「恭喜你,你終於猜對了一回!」 我嘴角苦澀無比,但依然回他一個笑:「不必恭喜。我命都不保了。」 「錯。」他伸出一指,點在我唇上,「你還有一個選擇。」 「什麼?」 「我。」他指著自己,說的一本正經。 我嘲弄道:「我對你來說,充其量只是個威脅的工具。你要我,有什麼用?」 「……」 「告訴我原因,否則,我不做選擇。」 他眼中閃過某種情緒,很快,恢復:「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什麼時候才行?」我主動仰起臉,死死盯著他。 「……」又是長久的靜默,「……等到托尼答覆我之後,我才可以……」 姚謙墨沒來得及說完,我沒來得及再次問出口—— 他的手機響。 他低頭看了號碼,臉上染上激動的情緒。 迅速接起,張口就說:「怎麼?你終於考慮好了?」 如此聽來,對方應該是胡騫予。 不知胡騫予說了什麼,姚謙墨臉色刷的沉下去。他愣了片刻,隨即,緩緩回頭看。 我順著姚謙墨的視線,看向後方—— 胡騫予走進大門,一邊打電話,一邊向我和姚謙墨靠近。 終於,等到距離足夠近,我終於可以聽清,胡騫予在說什麼:「我比較喜歡當面談。」胡騫予說完,掛機。此時,他已經走到了姚謙墨面前。 黃浩然的兩個手下跟在胡騫予身後,一路押解著他過來。兩人對胡騫予還算客氣,沒有對他綁手綁腳。 姚謙墨呆了呆,收線,原本寒冰一樣的臉上,揚起個笑容:「竟然被你找到這裡來。厲害。」 胡騫予也笑笑,繞過姚謙墨,走向我。 「有沒有受傷?」我搖頭。 他閉了閉眼。我聽見他舒了口氣。 姚謙墨的聲音傳過來,打斷我們:「當面談也好,免得中間環節出什麼差錯。怎麼樣?合同你已經看過了?有什麼不滿意,你提,我改。」 此話,姚謙墨說的畢恭畢敬,但緊接著,他話鋒一轉,異常犀利的說道:「不過,合同你是一定要簽的。」 胡騫予聞言,轉身,正對姚謙墨:「要談可以。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姚謙墨哼笑,偏過頭來看看我:「你們兩個還真像。全都要我來解疑。」 胡騫予對此不置可否,繼續:「你現在到底是站在誰的一方?托尼?何萬成?就我所知,托尼已經和何萬成談崩了。」 姚謙墨不說話。 胡騫予也沒再追問,頓一頓,說:「我猜你原本想要得到恒盛的股份,去向托尼邀功。但是,托尼卻突然停止了一切對恒盛的破壞活動。作為曾經的朋友,自然,還有,作為你的妹夫,我提醒你,別站錯了隊。站錯隊的人,往往沒有好下場。」 姚謙墨似乎一下子被問到痛處,咬牙切齒:「你呢,到這種地步了,還這麼囂張……可不好哦。」 說完,揪過黃浩然其中一個手下,手向這人腰間一探,轉眼間就多了把槍。 槍口扣在胡騫予太陽穴,姚謙墨懶懶散散的說:「我也提醒你一句:囂張的人,也是從來沒好下場的。」 「胡騫予!」 我驚呼,要奔過去,卻被困在椅子上。我掙扎著想要往胡騫予那邊挪一步。 此時,胡騫予突然抬起雙手,扣住槍托。 他硬生生將槍口,從自己太陽穴,移到眉心。正視姚謙墨:「如果你開槍,你就一無所有了。記住這一點。」 我額上汗水,止不住的流,流進眼裡,刺痛。我死命咬著牙齒,依舊抑制不住自己的顫抖。 *** 沉默,沉默……一切,幾乎都要在這沉默中消亡。 末了,姚謙墨終於將槍收回。 他悻悻然地摸著槍口:「你遲早會死。我又浪費一顆子彈,還髒了自己的手?我只要恒盛,至於你的命……暫時留著。」 胡騫予瞥我一眼,似乎我剛才的驚呼,他很不滿。 隨後,才看向姚:「實話告訴你,恒盛股票的處置權,在我母親手裡。我的簽字,不具備法律效力。」 我愕然。 胡欣?怎麼可能? 恒盛不是一直對外宣稱:胡騫予是私人高度控股的嗎? 姚謙墨的驚訝,不亞於我。只見肩膀一震,他的視線,倏地從槍上移開,轉到胡騫予臉上。 胡騫予對他的注視置若罔聞:「或許,你該聽聽我的提議:我留下,放她走。」 姚謙墨原本死死瞪著的眼,立即松緩下來,嘲笑:「呵……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淩晨,我已經派人把那個小明星染了艾滋的新聞,報給了媒體。」 他停駐片刻,似乎在等待胡騫予的反應。 我在一旁聽著,心驟然緊縮,心跳慢一拍。 可是胡騫予,依舊面無表情,不為所動。 他如此奇怪的反應,是為何?—— 我看著他,心下焦急異常。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攸關自身性命,他這麼淡然?? 姚謙墨同樣疑惑:「怎麼?恒盛的外聯部不是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嗎?今早市面上,沒有一份報紙報導了這個消息……不要告訴我,這不是外聯部的人出面阻止的?」 「我知道。」胡騫予回答的輕鬆。 我被綁在一起的雙手統統握拳,指甲嵌進皮肉的痛苦,幫助我保持靜默。 姚謙墨了然的笑,凱旋似的歡欣:「你覺得,我會用你這個註定要死的人,來換這個女人?我不至於這麼愚蠢。」 這回,輪到胡騫予無語。 知道自己染上這樣的病,絕不該是他這種反應!—— 我頓覺呼吸困難,因為,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我糾結著眉頭,頹恨的看向胡騫予——我此刻,對麼希望從他口中,聽到另一個答案。 胡騫予似乎發現了我的目光,他轉過來,面對我。 繼而,低頭,仿佛想了想,他朝我走過來。 他走到我眼前,觸摸我的眉心。他一碰,我眉擰的更深。 他對我笑一笑,手擱在我的肩膀上,之後,轉向姚謙墨:「你我認識這麼多年,你會不知道我對女人的審美觀?下次要送女人,就送她這樣的……」 說著,胡騫予側身,看看我,目光再移向姚謙墨,嵌上嘴角的,是闃闇的笑,緩緩繼續:「……一樣的眉,一樣的眼。哦,對了,還要一樣的聲音,一樣的……身體。記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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