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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托尼這次落了個把柄在我手上,即使他並不承認,但我跟他換這一個小小的條件,我想,他沒理由會拒絕。

  果然,電話那頭,緘默,俄而,托尼答應:「好。一周以後,我會滿足你這個人事調動的要求。」

  「為什麼要我等一周?」我不禁疑惑。

  托尼的每一句話,我都必須細細揣測,深怕又落入陷阱。

  可惜,托尼並沒有告訴我原因。只說:「一周而已,你不必這麼著急。」

  聞言,我再無話可說。

  這天晚上,一夜無眠。在床上翻來覆去,卻始終沒有睡意。

  迷迷糊糊地想到胡騫予,我提醒自己:他如果染病,絕對是自作自受。我只是良心有些不安,可憐一條人命而已。

  可是這麼安慰自己,依舊心緒煩躁。我把失眠原因歸結於自己的腳疼。

  我的腳踝腫的很高,真的疼。我爬起來,去找那瓶止痛噴霧。

  噴霧效果很好,很快消腫,疼痛也有所減緩。可是回到臥室,依舊睡不著。

  睜著眼看天花板。

  再度爬起來——我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了——我翻電話簿,找到曾經合作過的那家偵訊社,打過去。

  此時是淩晨,但依舊,很快有人接聽電話。

  我之前腦子一片混亂,又被胡騫予的這件事攪得心煩意亂,竟然忘了最快捷的那一招:找偵訊社調查胡騫予、露西、托尼,自然還有那個二線女星。

  調查張懷年的行蹤,和更早之前調查黃浩然婚外情,我都是找的這一家偵訊社。有過這兩次合作,他們的辦事效率,我很放心。

  打完這一通電話之後,我心裡放寬了些,心裡總算有了底。

  可為什麼,即使這樣,我還是睡不著?腦海裡,總是回想起那時候,胡騫予的臉,面無表情,眉宇卻是憂鬱的弧度,問我:「你這是什麼意思?總是這麼無緣無故跑來,擾亂我的視線。林為零,你到底想幹什麼?」

  夜深人靜的此時此刻,我問自己:林為零,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再憶起看到那個女人赤身裸體躺在那裡的樣子時,心臟糾結的痛。

  我想,我愛上這個男人了。也許。

  可是,愛,又如何?愛情,在一些人面前,太廉價。

  對王書維,我也曾有過類似這種混亂的感覺。也許,那是愛,我不確定,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時過境遷,我照樣可以和王書維形同陌路。

  不值得愛的男人,我做得到放手。時間問題而已。

  我沖著虛空笑一笑,安慰自己:你一定做得到的。

  ***

  姚謙墨的電話打來的時候,正是早餐時間。

  我在看報紙。

  第六版,娛樂頭條位置,正是胡騫予和那位小明星轟轟烈烈的緋聞。狗仔隊費了一番功夫,那小明星購物刷卡,簽胡騫予的名,這種事,都被挖了出來。

  當然,露西也上了狗仔隊的黑鏡。膠片雖模糊,但足夠讓人看清,她那副黯然神傷的模樣。

  關於露西,多少人,就有多少唏噓:嫁了這樣一個花花公子,註定不幸。

  只是不知,對此,姚家會是什麼反應?

  令人疑惑的是:婚外情,這麼不光彩的事,按照慣例,恒盛會出面阻止類似新聞的流出。但這一次,消息這麼快就公之於眾了。

  看來,恒盛對這些八卦週刊,似乎也無能為力。

  不禁讓人感歎:有時候,媒體比這些平日呼風喚雨、奸詐無比的商人,還要厲害十足。

  我心口悶的難受。喝牛奶,吃土司,將報紙翻一面,繼續看。

  小劉站在一旁,隔著遠遠距離。

  我牛奶喝完了,她才上前,再為我倒一杯。

  我沒有解雇她,沒這必要。她實際上只是監視我的生活起居,我不必擔心她知道什麼秘密。

  把她留在身邊,我反而更安心一些。

  或許,這和當初胡騫予將姚謙墨留在身邊一樣。

  此時此刻,我又想到胡騫予。

  難免,心中一陣驚悚。

  我搖頭,試圖從腦海裡揮去這個名字。

  換回我的注意力的,是我的手機鈴聲。

  來電,姚謙墨。

  姚謙墨聯繫過我很多次。私人手機,公司電話,都有。我統統拒接。

  之前,胡騫予告訴我,他已經架空了姚謙墨的權利。我對此,半信半疑。

  所以,這一段時間,我一直晾著姚謙墨,不再和他做任何接觸。

  決定看看之後事情的走向,再選擇,是不是要信任姚謙墨。

  姚謙墨當初給我的合同,其中一部分,已經到了合同上所述的期限,但是,合同所簽的公司,卻沒有如約、有所動靜。

  證明,姚謙墨給我的,確實是虛假合同。

  姚謙墨的行為,我始終不明白。

  他到底在幫誰?不是我,也不是胡騫予。難道是姚家?可是,搞垮了我,弄得胡騫予這個實權在握的妹夫對自己再不信任,姚謙墨做這些小動作,根本不是在幫姚家。

  這一次,他來電,我考慮了一下。

  接聽。

  姚謙墨在新加坡的這些事,我不會再管。

  「你終於肯接電話了。我是不是該感謝上帝?」他還有工夫開玩笑。

  「聽你聲音,你倒是挺開心。」我譏諷。

  「的確開心,」他突然一本正經,「話說,很久沒有聽見你的聲音了。挺想念。」

  我繞彎子調戲別人的本事,始終沒有這位姚少爺厲害,「說吧,什麼事?」

  「看來你記性不太好。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

  我音色又降低:「抱歉,我們的合作關係,解除了。」

  他像是聽到了個笑話:「你單方面就可以決定?」

  「你這麼認為也可以。」我無意再和他較勁。

  「違約的代價,你可知道?」姚謙墨聲音低迷,意識不良。

  恐嚇我?

  我笑笑:「我們簽了合同?沒有吧?」

  姚謙墨終於不再裝腔作勢,簡短問:「給我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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